已是午夜时分,舒锦的屋子却依然亮着烛光。
数支蜡烛的光芒重叠环绕,映出一方白昼。
舒锦一人秉烛执笔,细细作画,气质清雅。
饱蘸浓墨,举袖挥毫,笔下线条蜿蜒,形如……鬼画符。
舒锦泄气的吐出一口气,收了笔搁置在架上,卷起宣纸随手丢入香炉,纸上忽然跃起一抹火光,吞噬了神秘的纹路,只余一片灰烬。
细细看去,香炉内的灰烬竟已堆出不少。
毛笔啊毛笔……
舒锦深情凝望着渐渐黯淡的火光郁卒无比,又无可奈何。
她本来就会一些毛笔字,只是久久不练。来此以后舒锦几乎是废寝忘食,不仅要练,还是照着原主的寥寥几字努力临摹,现在自觉已经出师了,至少和原主很像,可以糊弄一下。
但是有句话叫做人算不如天算,还有个词叫做造化弄人……
所以,书画书画,专精于书的舒锦再次难在了画上。
若只是一般意境也就罢了,偏她要画的是精密构件,可谓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半点容不得马虎,虽然练了好几天,但舒锦在这一夜还是画废了几十张,没有一张满意。
“长恨时运,半点不由人啊!”舒锦一边感叹自己的时运不齐命途多舛,一边继续努力作画。
……
夜色深深,更漏声起,已是三更时分。
舒锦毁了所有画作,随意收拢了东西便和衣躺下,决定在路上多补补觉。
路途颠簸,无法作画,只好留待歇息之时。
厚厚的云层被狂风吹去,淡薄的月华映入窗纸。
香炉内残碎的灰烬上仍有着未燃尽的红光在缓慢推移,变得灰白的墨迹隐约勾勒出细密的线条。
仔细看去,就像是某种精密的机械。
浓重的夜色中谁都没有发觉,舒锦熄尽了烛火的那一刻,不远的某处空气微微扭曲,复又归于沉寂。
空旷的街道上,只有远处打更人蹒跚的脚步声,和飘忽不定的风声。
似是万籁俱寂。
……
东方泛白,日升月落。
一行人早早的起来,收拾了东西启程。因为舒锦早就吩咐过,清儿早上没有来叫醒她用膳,等到东西都收拾好了才带着舒锦下楼上了马车。
令九赶车,清儿养伤,舒锦随意吃了些点心然后继续睡。
晏陌的马车依然同行。
城门的卫兵检查一下路引就让人离开了,马车在平坦的官道上缓缓行驶。
离开了喧嚣的早市,舒锦渐渐睡熟……
佑佑掀开车帘,被令九挡开了手。
“不要吵到小姐。”令九低声说道。
佑佑腼腆又羞涩的笑了笑放下手,坐在车前双手环膝认真的看着前路。
“令九叔叔。”佑佑扬起脸,明亮的目光紧紧盯着令九,“我在练武功,你说我能练好吗?像令九叔叔一样厉害?”
令九驾着马一时愣住,他记得佑佑在那一场刺杀后就一直沉默寡言,当时清儿带走了佑佑,所以他也不确定佑佑有没有看到,是不是被吓到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