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不经心的语调,似是随意而问,却藏着深深的思虑。
清儿垂着眸子,正专注的梳理手中的秀发,闻言,微微惊讶的目光在舒锦身上一掠而过,复又归于平静,“小姐昏迷已有六七日了。”
难怪总觉得全身都有些提不起力气,想来是因为躺的太久而导致肌肉松弛吧。
心中掠过千般思虑,面上却是一派从容之色,舒锦缓声道:“清儿,你跟着我多久了?”
“约是两个月了。”清儿语调柔软,却让舒锦有些莫名的不舒服,“若非映碧姐姐水土不服,最后……也不会是奴婢伺候小姐。”
所以最后怎么样了呢?话只说一半什么的真是让人很想掀桌啊!舒锦轻叹了一声,没再说下去。
清儿却以为舒锦心中伤感,便出言安慰:“小姐,人死不能复生,映碧姐姐若在,必然也不会希望看到小姐难过的。”
……人死不能复生?人死了?那个据说是自己前丫鬟的映碧水土不服而死?而且是在两个月前?那么,“她”就是在两个月前来到这里的吗?
舒锦根据清儿的话快速分析着,得出的结论一个比一个令她心惊。
若没有自己的病重,或许不会对映碧的事产生怀疑,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瞬间就让舒锦产生了一种近乎荒谬的不安……这一切,会不会是一场阴谋?
隐约的香雾袅袅升起,又缓缓扩散,淡淡的檀香模糊了现实与梦境的界限。
"小姐,已经可以了。"清儿的声音将舒锦拉回现实,她回过神,淡淡的应了声,从容而起,仿佛是立不稳般踉跄一步,便扶上了清儿的手臂。
清儿一怔,连忙扶好舒锦。
舒锦叹息了一声,似有些懊恼,“清儿,你扶我去吧。”
清儿恭顺的低头,扶着“虚弱的”舒锦向外走去。
五步一廊,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假山流水,画栋雕梁,处处都透出富贵人家的殷实气派。
舒锦几乎有些看的呆了,心中却明白自己的身份,脸上一片平静。
或许是从极近的地方传来,又像是远在天边的梵音颂唱,庄严肃穆的钟声从极其模糊的方向传来,再向着四面八方飘荡而去。
当……
遥远的钟磬之声一遍遍响起,洗涤心灵般透彻而宁和。
清儿听到钟声,步子不由急了些,轻声催促,“小姐,到饭点了,您快着些。”
饭点?舒锦正惊叹钟声的音律之美,闻言微微皱了下眉,却没有询问,跟着清儿的力道加快了步伐。
在这个全然陌生的地方,舒锦并不认路,所以才会让清儿搀扶,一路上虽醉心于美景,却没有忘记记下路径。一路走来,途中遇到好几个丫鬟打扮的人,都步履匆匆的走过。
她就这样到了华寿院,入目的是沉淀了不知多少代岁月的古朴而华美的建筑,刚劲不失秀致的鎏金字体横在酸枝木的牌匾上,透出世家贵族所特有的大气。
这里,是钟鸣鼎食之家。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