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伙子悄悄问:“叔,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老陈横他一眼:“慌什么慌什么?啊?我小老头都没说什么,你年轻人火气咋这么旺?不要着急,咱们先回去休息,养足精力再行动。”
老陈如家长一般循循善诱,小伙觉得他说的有理,便安静跟在他身后。他现在权力可大了,带着这帮小年轻儿们走南闯北,当然了,是南边的菜市场和北边的幼儿园。他们在京城晃荡三天了,年轻人们不断询问老陈何时动手,老陈总说着不急不急,把这场有预谋有组织的破坏搞成了真旅行团。
在老陈看来,这些毛头小子黄毛丫头就是需要消消火气,无论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对贵宾有了憎恨,但结果总是没错的,都是看别的实验人员过得好,自己过得不好才愤愤不平。老陈通过不断地步行来打磨他们,让他们看看这些平淡的幸福,增加潜意识中破坏的欲望。
期间有些许人放弃,老陈也放他们离开,条件是严禁说出这些天所见的一切。否则,他们将会被老板一个个找到,然后在他们面前将他们的家人一个个杀害。没人怀疑老板的能力,从过去到现在除了古建筑,他们还没见过如此庞大的海底设施。老板也告诉过他们,凡事听老陈的,老陈处理不了他再来处理,但很多时候都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为什么?因为老陈有钱啊,老板直接给了张卡,说是全世界只要有ATM机的地方都能用,绝对查不出卡的来源。
于是老陈第一天就花了二十来万,酒店住宿、食物、水,一系列基本生存所需的事物都备齐了。今天全城封锁,小年轻们都佩服他深谋远虑,只有老陈知道,他不过是想试探老板的底线。
第二天照旧,但大多数钱都花在了景点上,什么纪念品什么特色小吃,五十份起步。
第三天他们去了珠宝店,黄金的钻石的珍珠翡翠统统扫光。
三天时间,近一千万,老板居然连问都不问。
有人心头不安,建议给老板打个电话,老陈也提心吊胆的,但老板只说了句:“大胆点儿,你们可是要做大事的人,别让钱白花就好。”
话语中的放纵与束缚并存,就像进入大公司的实习生,公司允许你犯错,甚至允许你搞砸,因为公司有资本,但实习生若是一直搞砸一直办事不力,那可真得好好说道了。
其实在三天后的今天,小伙儿能问老陈何时动手,老陈嘴上不饶人,心里却很满意,一来证明了自己的地位,二来小年轻们也没有忘记最初的目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伊甸园里的克洛丝意见老大了,一千万啊,自己可以从黑市买到多少实验材料了,老板宽慰她,说咱们要以人为本,不能只顾着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克洛丝说你怎么还文青了起来?
老板说钱不能解决一切,有钱没学识,只会被认成土包子,在此基础上咱还要加大科学进步思想,争取做到文体两开花。
克洛丝嗤之以鼻,砰地一声关上办公室大门走了。
老板哪会不知道克洛丝对实验经费有多么渴望,只是最近各个破坏小组在世界上掀起的舆论浪潮太大,各联邦都在紧急状态。这时候再去买活体人类作实验材料,留下蛛丝马迹就不好了。
本杰明最近的情况也不太乐观,虽说依靠强制性的控制和不断洗脑,让他能偶尔听老板的命令,但时间长了,这家伙居然有了对洗脑的“耐药性”,老板感叹空勤团的人果然是疯子。违背自己的意志很简单,可长时间试图扭转意志非常困难。
最让老板在意的安娜,那个充当本杰明女儿角色的姑娘居然被亚联邦带走了,似乎是空勤团和亚联邦达成了某种交易……或者干脆是亚联邦雇空勤团当打手,最近空勤团也活跃了起来。限制他们的政客们都异常忙碌,有的借民众恐慌挑起事端,逼宫总统,有的则真在为民众着想,安慰他们。
唯一的限制条件形同虚设,空勤团就像喝了假酒的耗子——扛刀找猫。
哪儿的帮会想要趁乱打家劫舍?空勤团给他们上课。哪儿的摩托车队在午夜大街上狂飙?空勤团连人带车一脚踹翻。
表面上空勤团在行侠仗义,实则是想从那些涉黑团伙中打听本杰明的下落。没准儿过段时间,他们都敢直接闯入大家族进行盘问了。
在这种形势下,民众最相信的还是“安全感”,能立竿见影让他们获得安全感的是谁?还是空勤团,联邦高层没有办法,只好睁只眼闭只眼,否则民众又该说他们隐瞒真相了。
那位神秘支持者又告诉他,赵长启的贴身保镖韩怀谦遭遇绑架,现在人都不知道在哪儿。老板说我们疯了才去动赵长启身边的人,您不是警告过吗?差点儿和支持者骂起来。
啊……一大堆破事儿。
老板靠在椅子上,仰天长叹。
唯一还让他欣慰的是老陈,亚联邦的形势现在一片良好,没有过多的民众事件,没有过多的草率处理。铁桶一般的亚联邦从外部无法攻入,无懈可击。但也正是因为无懈可击,才有了更多的机会让老陈在内部作乱,传说故事中的特洛伊木马就是如此。
手机震动,是老陈来电。
“喂,情况怎么样了?”
“不太好啊老板,全城封锁,还有点儿宵禁的味道。”老陈掀起窗帘一角,警车在外面巡逻,“我们可能会暂时搁置计划,直到找到突破口。”
“没关系,不要忘记使命就好。”
“明白!”
挂断电话,老陈没有再寻找机会,而是飞快地以手糊桌:“二条!”
小年轻们一心想着搞破坏,却被老陈限制在麻将桌上,美其名曰这也是一种学习,心里对老陈颇有言辞。老陈不慌不忙,就是要让他们憋着,再憋着,直到憋不住的那一天,就是动手的最好时机。
他还在想,如果某一天老板放弃了他们,让他们自生自灭呢?
不如先下手为强!
……
血水顺着韩怀谦的嘴角留下,衣服被鞭子抽破,露出道道血痕。
他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天只有两顿饭,用管事狱卒的话来说,把命吊着就行了。韩怀谦大口大口呼吸,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了。
对方特别喜欢用水刑,把韩怀谦绑在铁床上,将薄纸或毛巾放在他嘴上,遮住鼻孔,然后一点点往下倒水。
最初韩怀谦还能呼吸,可水慢慢多了起来,他的胃、肺叶、支气管有水渗入,韩怀谦剧烈咳嗽,被束缚的手青筋暴起,双脚乱蹬,有时候还会失去意识。
韩怀谦还挺希望自己能失去意识,因为身体的中枢神经无论何时都在忠实地工作着,大量粘稠的分泌液,或者说浓鼻涕被身体自然地排出体外,尿意不断增长,最后竟无法控制,裤子湿了一片。
他怒吼过,咆哮着大吼你们到底是谁!
对方只是淡淡答道:“你没必要知道,因为你会死在这儿,当然,是被我们玩儿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