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仍旧笑眯眯的，但话语里的决然，却让陆宇感到震惊。
他对这些经济学道理并不精通，但他也不是蠢货，思虑了一下，突然开口：“美帝不会坐以待毙。”
这些别说是给美帝当头一击了，这都砍到大动脉上了。
美帝绝不允许美元霸权受到挑战，为此他们宁愿发动战争。
“他们可以改革啊。单边主义注定是人类文明的绊脚石，合作共赢才能让人类走出困境。”
华锋老教授悠然道。
看来他们打这主意不是一天两天了。
详细问了一下，陆宇才发现，这次华国成功的几率还很高。
美帝薅世界各国羊毛，可以说早就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
天下苦美久矣，并且，华国并不想当第二个美帝。
华国只想建立一个真正公平的环境。
华锋老教授透露了一点内部消息。
他们打算弄得，是一个新的组织，新的联盟。
未来的国际货币，不是美元，不是软妹币，而是联盟贡献点。
“我们一直觉得，贸易不应当是单纯掠夺财富的手段，它也可以用来维护公平正义。”
提到这点，老头子眼里有宛若信仰的虔诚。
未来华国会将贡献点体系推广出去，这一点阻力不会大。
因为前世各方都流行这个，毕竟大敌在前，军功为先。
而所谓的联盟贡献点，不仅是对各国贡献点的一个换算工具，也是一种激励各国携手对抗魔界的手段。
联盟会裁定各国对魔界出力的多少，在大事件上，给予额外联盟贡献点奖励。
陆宇沉默了一会儿。
他突然看到了一个可能的未来。
不再有国与国之分，先是经济，然后是精神，接着制度，最后文化……全部统一。
他连忙摇了摇头，将脑袋里的“一个华国”制度抛出脑外。
也许华国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这东西自己帮不上啥忙，还是安心当个金牌打手吧。
对这件事，美帝绝不会善罢甘休。
哪怕这是利于人类文明的大好事，可是，吃肉的让它们改吃素，可能吗？
啧，管它可不可能。
不愿意吃素，那就去吃屎吧。
经历了这次蜕变，陆宇算是彻底跳出了棋盘。
他不再是什么棋子，而是一个走进棋局的棋手。
一旦有人使用什么阴招，阻碍世界和平发展，那就别怪咱当一回文明的守护者了。
………………………………
陆宇刚从会议室飘了出来，就接到了研究所那边的邀请。
只是这个邀请内容好奇怪啊。
——陆院长你快来啊，再不来我们组长就跳楼了！
顶着一脑袋问号，陆宇慢悠悠飘到了研究所。
研究所的氛围有些古怪。
以前来的时候，这里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每个人脸上都急匆匆的，气氛很热烈，所有人都是一腔热血，想要发掘出异界的奥秘。
但如今，这里的氛围看起来有些……冷清？
陆宇注意到，明亮的日光灯下，来往的研究员，虽然还是急匆匆的，脸上的斗志却有些减退。
有些人甚至一脸黯然，似乎信仰受到了冲击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很快，陆宇见到了“即将跳楼的能源研究组组长”。
赵明院士，以前有过数面之缘。
但是双方都很忙，因此不是很熟悉。
这位带着金丝眼镜的院士，以前给陆宇的印象，是一个一丝不苟的人。
哪怕工作繁忙，个人形象也十分干净利落。
可是现在，他一脸憔悴，眼里满是血丝，看起来像是网吧开黑了三天三夜还没赢过一场的网瘾少年。
陆宇进来，他也没打招呼，似乎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陷入了自闭。
他身边已经有人在看着他，两个年轻的女研究员，两个年轻的男研究员，看起来大多二十多岁。
注意到陆宇进来，一个女研究员连忙走了过来，跟陆宇讲述情况。
听完她的讲述，陆宇脑袋上“？”更多了。
“散维”是什么鬼？
“表征概念”又是什么鬼？
“科学的尽头”都是什么鬼？
抱歉，我虽然修为高，但修为这东西，它不涨智商啊！
从这个研究员的话里，陆宇捕捉到了一些重点。
大意就是，在一次对异界能量研究的重大突破后，赵明院士发现了一些东西。
这些东西击溃了他一直以来的认知，使得他的精神变得有些散乱。
但陆宇对相关概念，真的很难理解，其中夹杂着许多科学术语，根本听不太明白。
最后，还是旁边另一个男研究员，走了出来。
他叫苏鹏，看起来年龄不大，甚至不到二十岁，应该是在场最年轻的。
这意味着对方很可能是个可以把陆宇智商按在地上摩擦的天才。
不过，这人虽然语气有些冷，似乎不经常和人交流，但他的交流能力并不低。
用比较容易理解的话，告诉了陆宇目前的状况。
导致赵明院士精神崩溃的，是一场黑盒实验。
对方没有解释那些实验原理和过程，只是说明，这是一场探究“超凡力量”本质的实验。
实验设计得很巧妙，最后也很成功，但这个结果，没人想要。
很早之前，这些研究者就对超凡力量的一些性质很好奇。
比如——
陆宇说过，物理攻击对阴鬼的效果很低，能量攻击才有效果。
那么，什么是物理攻击？什么是能量攻击？
射击出的子弹是物理攻击的话，子弹蕴含的动能不也是能量？
所谓的能量攻击，难道就是指热能？光能？
陆院长的测试报告里，喷火器对阴鬼的杀伤力强过步枪不止一个数量级。
那造成对阴鬼杀伤力的，源自热能？光能？化学能？
火焰本身就是一种物理现象，喷火器的火焰，和道法火焰又有什么不同？
二者在同等强度下，对阴鬼的杀伤力又有怎样的不同？
听起来跟抬杠似的，但这就是这群研究员的工作。
厘清各种概念的界限，才有利于后续研究工作的开展。
而在这次的实验里，他们厘清了概念的界限。
却没有找到科学的位置。
造成对阴鬼杀伤力的，不是热能，不是光能，不是化学能。
“而是散维反应。”
维度是事物有联系的抽象概念的数量——这个定义太难理解，可以偏颇地认为，它是某种具有同一属性的概念统称。
阴鬼所处的维度，和现实世界不同。
但它和现实世界是有交集的，且这个交集不以低级阴鬼的主观意愿而改变。
哪怕是高级阴鬼，也只能关闭极少一部分对现实世界的交集。
这个交集中，包含了一些阴鬼的性质。
比如——
阴气会和部分热能抵消，导致环境温度下降，也导致阴鬼力量流失。
这是阴气的表观性质，也即是它和现实世界有交集的基础。
——想要改变现实世界，必定会被现实世界改变。
这即是散维效应。
如果它和现实世界没有交集，那么阴鬼力量就不会流失，同样地，阴鬼也无法伤害任何人，人类也无法观测到任何阴鬼。
可以看做一种“代价”。
燃烧弹并不是靠火焰烧死了阴鬼的本体，而是靠着改变现实世界的环境，提高温度，导致阴鬼散维效应的成本加大。
而低级阴鬼无法从主观上改变散维效应，因此，它们的全部力量，被加速数百倍数千倍的散维效应给磨灭了。
也即是说——
阴鬼完全是被“环境”杀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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