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便是今天还下着细雨,他们这一行三百余骑依旧是冒雨前行,一路飞驰往长安城而来,雨点可挡不住他们这一行人心中的喜悦,都想快些赶到长安,包括领兵的皇甫惟明也是如此想的。
三十里地确实是转瞬即至,当众人停下马匹,望着不远处的那座雄伟壮阔的长安城时,段凝满怀激动,最终抑制不住心里的喜悦之情,扬声高呼道:“长安,我来了!我段凝终于来了!”
段凝自打听从李佑安排随王彦章一同到了陇右参军后,便一直在陇右军中效力,虽然他很努力了,但最终也仅是混了个校尉军职而已,要不是他得到了皇甫惟明的赏识,又在对吐蕃一战中有大功,他可没机会到长安来。
对段凝而言,长安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地方,不管如何都得要来一趟,也只有到了这,他才有机会再见到自家少主和以前的兄弟们,如今李佑是何官职,他非常清楚,只要他见到李佑,他便可留在京中了,所以喜悦之情自然是溢于言表了。
三百余骑就这般静静的驻停在长安城外不到一里的地方,除了段凝的欢呼之声外,余者将士并未敢大喊大叫,他们中大多数人均未到过长安城,皆对长安有着向往之情,如今到了,自然心里同段凝一样激动不已,但他们可不敢僭越身份,如段凝这般大喊。
皇甫惟明笑呵呵的看着越众而出对着长安城欣喜若狂的段凝,心里还想着,这才是一个儿郎应有的姿态,所以他并不觉得段凝有多么的出格。
待到段凝慢慢平静下了心情之后,他才察觉到了自己的冒失,他在这群将士中的地位可不高,仅是下层军官而已。随后,他便有些尴尬的转过了身来,对着不远处的皇甫惟明一礼说道:“大帅,末将从未来过长安城,心情过于激动了些,方才有些无状了,还望大帅不计。”
皇甫惟明哈哈一笑道:“无妨无妨,想当初本帅初次来到这长安的时候,呵呵,还不如你呢,活脱脱像是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一路东瞧瞧西看看,见啥都挺新鲜,想起那时候的自己,如今还觉得有些好笑呢。”
说完这话之后,皇甫惟明便对身后的众将士们高声喊道:“你们可不能学着如本帅一样,那会堕了咱们陇右军的威风,本帅答应你们,到了长安之后便给你们放上两天假,也让你们好好的逛一逛这繁华的长安城。”
听到皇甫惟明的话后,这一队军士先是大笑,然后齐声应诺,最后才高声欢呼了起来。欢呼之声惊动四野,倒是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城门处人来人往,众人皆把目光诧异的望向了这群与众不同的骑兵,身处天子脚下,百姓们大多有点见识,知道这群军士并非京城的将兵,否则也不会这般高呼了。
段凝他们的举动早已引起了开远门守军们的注意,他们本来在城墙上巡视,见到远处官道上来了一队几百人的骑兵,一下便认出了是陇右军,他们不敢怠慢,连忙通传了上官,之后,守门校尉便带着人来到城门前迎接。大唐尚武,如今各军在陇右大胜吐蕃而回,身为大唐军中的一员,他们自然与有荣焉。
靠近城门之时,段凝等人便放慢了马速,全军跟着皇甫惟明慢慢悠悠的向着城门走去。
“末将恭迎皇甫大帅得胜而回。”开远门守军校尉恭谨的一礼说着,他身后的士兵们也发自内心的高呼道:“参见皇甫大帅。”
军士们刚刚高呼完,周围的百姓们也纷纷躬身施礼高呼道:“唐军威武....”
皇甫惟明对百姓们拱手回礼,然后便进了城。段凝初次进入长安城,他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看着什么都觉得新奇,这可是帝国的都城,一应风物给了他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
特别是这里的人,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生活在天子脚下的人们脸上大多带着笑容,显得更加自信,贩夫走卒都腰板挺得笔直,映入眼帘的也尽是宽阔的大道,高大的建筑,恢宏的寺庙以及人流如潮的百姓。
他们这队人需要先去兵部报道,然后才能回到馆驿休息,算时间,段凝还是能在今天见到李佑的。
大明宫外,李佑刚检查完这里的防务出来,便见到了等在门外的陈邠,如今可还下着细雨,陈邠便打着伞到此等候,看样子,一定是有事发生,随即,李佑快步上前,来到陈邠身旁问道:“陈主事今日的雅兴颇高呀!不知到此是为了等谁呀?”
陈邠一礼拱手拜见道:“虢国公安好,下官刚才正路过此处,恰巧碰见虢国公,如此也算是有缘,下官便请虢国公一饮,不知虢国公可否赏脸?”
“陈主事客气了,那我们到映月楼一聚如何?”见陈邠点头,李佑便对身旁的军士们言道:“既然这里已经查验完毕,你们就各自回去吧。”
当右羽林卫的军士们告辞离开后,李佑才带着亲卫们一起往映月楼而去。
陈邠上了李佑的马车后,李佑赶忙小声问道:“瞧你今日这急忙慌的架势,难不成是有大事发生?”
陈邠微微颔首道:“是有大事发生,少主,是这么回事,昨日一大早巡防营在城外发现了一具死尸,其后便把尸首交给了万年县,仵作验尸时发现,此人当是遇到了劫夺财物的歹人被杀而亡的,他衣着不差,可身上什么物件都没有,就连身份文书也不在其身上,可仵作却在此人的口中取出了一团纸,仔细勘验之后判定,这乃是一封交给铁勒回纥部的密信,但这封信具体写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因这封密信在尸首口中含的时间太久,大部分已经无非查验。”
李佑听到此都还是满头的雾水,他不禁问道:“陈邠,你说这些到底什么意思?你能不能捡要紧的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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