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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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步声越来越近,林盏不经意的瞟了一眼徐瞎子,却发现他已经双拳紧握,坐立难安,额头上也冒出几滴汗水。林盏暗暗地吃了一惊,想这瞎子平时死皮赖脸惯了,也行走江湖这么些年,随时随地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此时却没想到会如此紧张。



    正思索间,只见那人缓缓走进后堂,林盏抬头一看,来人面容俊俏,眉清目秀,整身的白色长衣,手上戴着一个翡翠玉镯子,一看便是宝物,脚穿一双乌黑皮鞋,步伐稳健,好似评书里玉面书生一般,虽看似文文弱弱,眉宇之间却带着一份英气,随着一脚踏入后堂,周围空气似更加凝重了几分。



    林盏再看去徐瞎子时,徐瞎子早已站起身,慌忙对着来人微微躬身准备行礼,林盏便知来者便是黄六爷,也站起身,却忘行礼,徐瞎子见状赶忙眼色示意林盏,可林盏没看瞎子,只杵在原地,还未缓过神来。



    “不知二位今日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来人径直走入后堂,拱手对着二人示意,林盏见状,这才匆忙拱手回礼。“回六爷,小的实在不敢前来冒犯,只因我兄弟二人实属囊中羞涩,过的日子有上顿没下顿,今日前来只求六爷赏脸给小的兄弟二人一口饭吃,从此愿为六爷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徐瞎子不敢直视黄六爷,只躬身头也不抬的说到。



    旁人哪里晓得,这徐瞎子并不是第一次来到黄六爷府上,为的只是有个门路混口饭吃,可奈何没那本事攀不上这高枝,被黄六爷打发出门,这厮此时再开口,实在有些羞愧,于是今日见到黄六爷便后背直冒冷汗,不敢抬头直视眼前这贵人,如不是林盏说他有这本事能吃到这口饭,再给他十万个胆他也不愿再来黄府。



    “上次我已说过,我不想看到任何跟着我的人日后因本事不济轻易丢了性命,如果你又学会什么新本领,今日给你个机会让鄙人开开眼界。”



    此时黄六爷已坐上了正座,眼睛微眯,靠着椅子说道,说完便玩起自己手上的玉镯子,也不看林盏与徐瞎子二人。徐瞎子此时脸已涨的通红,便瞟一眼林盏,林盏也会意,想着还是开门见山的好,便站出来拱手说道:“久闻黄六爷大名,我二人真心真意来投靠黄六爷,绝无二心,还望六爷收留我们二人。”



    说完林盏便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黄六爷,想从他的动作与表情中捕捉到任何的信息,可哪里知道这黄六爷听后不为所动,继续把玩着自己手上的玉镯子。



    “哦?如果我轻易答应每一个要跟随我的人,岂不是这黄府都挤满了?如没有本事,便请二位离开,别不知天高地厚。”黄六爷突然直起身盯着林盏,说到最后几个字时明显加重了语气,带着一丝狠意。



    随着二人眼神交汇,空气突然变的凝重起来,然林盏却不为所动,旁边的徐瞎子看此情景早已浑身吓得不停哆嗦,生怕眼前这位爷不顺心把他们俩拉去喂狗了。黄六爷盯着林盏看,心中却默默想道:这小子年纪轻轻敢如此与我对视,换做一般的阿猫阿狗,早已被吓的站不稳,然而眼前此人气势不减,难不成真有些手段。



    话说这黄六爷也不是什么善主,那可是七大当家之一,经历过无数的大风大浪,虽林盏未被黄六爷气势所吓到,倒也不会感到大惊小怪,如锦官城书生黄六当真就这点本事,又何来那些传说,只不过估摸着林盏是有点本事,心里也暗笑一声,那便陪这小子玩玩。



    林盏虽不被黄六气势所镇住,却也不是不识趣的人,知晓如今需使些手段才能让黄六爷重视自己,虽对地下的东西了解不多,可徐瞎子说过这黄六爷是七大家最会鉴宝的人物,那便让他看看自己这祖传手镯,林盏也很好奇,自己的祖上也有过富贵人家,只不过家道中落,可只流传了这一个手镯珍贵的紧,爷爷说这手镯确是好东西,也有个名字,叫离殇环。那便让黄六爷看看,显得自己有些本事。便扬起手来,指着手镯说道:“这手镯便是我下墓的时候所得,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进的墓穴拿出这宝贝。常人皆说黄六爷是鉴宝的行家,七大家眼力绝冠,那请您掌掌眼。”说着便要取下递过去。



    “不用,进门时我便看过了,你是不是倒斗挖出来的我倒不确定,离殇环渊源已久,如果你真不知其中曲折,还是不问的为好,不然只怕丢了性命。”



    听完林盏心里着实吃了一惊,这其一是自己进门过后从未刻意展现这手镯,可就和这黄六爷打个照面的功夫,他便已对自己一身行头打量了一番,传闻中七大家最能洞察细节的人果真名不虚传。其二是自己只知道这离殇环是祖传的唯一宝物,不曾想黄六爷一语便说出了手镯的名字,且话语中似乎表明这手镯的来源一定非比寻常。林盏顿时心里有无数的波动,虽尽量控制脸上表情,细微变化却仍被黄六爷看在眼里。



    黄六爷不收无用之人,可眼前这小子却还像是有点本事的人,虽还未完全看穿林盏的心思,但这离殇环的传说自己也是略知一二,不知多少英雄好汉为此争的头破血流,况且眼下林盏左腕的离殇环已勾勒出图腾,再看到林盏左臂的旧伤口,大概已猜到几分。



    于是便心生一计,“既然你能拿到离殇环,那我可以考虑给你们一个机会。”黄六摸了下自己手上的玉镯,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两人,徐瞎子听到这话,赶紧跪在地上连连叩头,全身因为兴奋而颤抖着,心里想着自己终于傍着一棵大树了。旁边的林盏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的手镯这么厉害,居然震慑到了这位黄六爷。



    “不过,有一个条件。”这时黄六爷突然笑了,如若在场有任何熟悉六爷的人都知道,当六爷笑起来只会有两种情况,应当避而远之,不能触霉头。虽说黄六爷平日里听曲读书,可实则却难得见到笑容。



    这第一便是六爷动心思算计事情,俗话说笑里藏刀也就形容黄六爷这类人,看似越济世救人的佛说不定却是最危险的魔。



    第二则是见到七大家的灵爷或者是王参五,这两人与黄六爷私交甚好,多年兄弟,即使为人处事早已是人精的六爷也会把自己最真的一面展现给此二人。



    灵爷便是七大家之首,也是如今锦官城的城主,复姓归海,从小便在锦官城长大,祖上却是由龙海边传过来。算得上是整个七大家最有声望之人,名声传遍整个西灵洲,甚至连东斗洲望海城里的各方势力也有所耳闻。



    也难得黄六爷是少有的几位能和灵爷称兄道弟,当年书生黄六从外学成归来重新执掌家族事务其中也少不了灵爷的暗中帮忙。



    而这王参五则是黄六爷七大家中最好的朋友,莫逆之交,两人从小便一起长大,自黄六爷离开锦官城读书后少了些来往,这王参五家中排行第三,本应叫王叁,因少时不好读书,写自己名字时总把叁写作参,教书先生误以为叫王参,又因先生年事已高口齿不清,一传十十传百,这名字便就叫习惯了,自坐上当家位后,王参五便这样由来。



    因王参五不好读书,独好练武,每日在院里和家将门客比试切磋,使的一手好棍。名曰游龙棍法,倒斗时也用长棍探路,来去自如,家中两位兄长武艺皆不如他,自从上一代五爷,也就是王参的父亲驾鹤西去过后,虽有些争斗,后由于灵爷力挺,王参便坐上这位子,之后也协助黄六爷平定黄妄,追杀山贼,以致两人私交甚密。



    林盏听到这里,眉头微微一皱,觉得并不简单,这黄六爷能坐上这位子定不是常人。一个镯子就能让黄六爷大方赏脸,恐怕也太小瞧七大家中最精明的一位。想到这林盏不禁咽了一口水,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心里盘算着黄六爷究竟会出什么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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