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都是淡施脂粉的小月,经此一打扮,就像一朵灿然绽放的红玫瑰,透出娇滴滴的性感。或者,幽幽然一朵红莲,自落雨的池塘里摇曳着风姿。
她曾无数次的幻想过穿上婚纱,幻想过出嫁,但却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是今日这般情形。
这是一场为绑住他而强嫁的婚姻,本该是许多女子喜笑颜开的时候,她却充满了深深的担忧。
她怕再出现变故,也怕她费尽心思要嫁的人会不甘于被控制。
如果要是出现变故,生生的把这么一场大婚弄成了全王都的笑话,那她要怎么办?她与风天诺的未来又在哪里?
她也是在赌,她赌他不忍心,赌他能够接受不完美的自己,赌他愿意和自己分担痛苦,而不只是给她保护……
可是但凡赌,就可能输,而她是个输不起的人。
“姑娘真是漂亮!”,喜娘在一旁感叹。
小月淡淡的瞧了一眼镜中的自己,自嘲一笑,“以前还说人家是过家家,没想到今日自己也玩起了过家家。”
“姑娘可不能这么说,虽说是嫁去作妾,这喜服也不是正红色,可姑娘这嫁的是风府的二少爷。听说二少爷可是文武双全,一表人才,年过十八,一房妻妾都没有,真是难得了。”,喜娘扭着腰卖弄着自己的口才。
“你说的倒都是事实。不过这偏红色确实没有正红色好。”,稍稍收回点思绪,小月不禁皱眉,“不知道一会儿是不是要从偏门进?”
喜娘是很懂得说话的人,她哈哈一笑道,“这哪个门进,不都是要风风光光的嫁进去吗?只要嫁的人对,管它什么规矩不规矩,反正一日没有正妻,姑娘就是二少爷屋里的主家人。您说是不是?我听说,这风府里至今可没有一个掌家人,姑娘嫁进去,那可是头一个……”
“那他们是不是以后都要听我的?”,想到风天诺以后都要听自己安排,她所有的坏心情就扫去大半。
喜娘心里腹诽,我也就是让你开心开心,你还真当真啊?这妻就是妻,妾就是妾,能一样吗?可是喜娘并没有戳破,而是顺着小月高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只是那笑容,别提有多僵硬了。按说这丫头提上来的,不应该这么没有自知之明吧?
“小月姐姐。”,茉莉跑的气喘吁吁的,眼睛里都是兴奋,“我给你送衣服来了,二少爷说了,让你穿正红色的嫁衣。而且让你在这等着,他一会儿八抬大轿来迎你过府。”
“真的?他同意呢?”,难道他是要娶她为妻吗?她忽而心里就兴奋起来。等等,他该不会是耍什么花招吧?让她放松警惕,然后逃之夭夭?
“估计是吧。而且你过来瞧。”,茉莉把小月拉到窗户旁边,让她往外看。
只见一条玫瑰花瓣的花经,从客栈门口一直延伸到远方。红艳艳的,在清晨温暖的阳光下,那么耀眼。
小月哭了,这一刻,她才真真切切的有种红妆待嫁的喜悦,很强烈很强烈。
“呦呦,可不敢哭,妆要花了。”,喜娘连忙叮嘱。
可是那眼泪压根止不住,她紧紧的抱住茉莉,“我很开心,要嫁给他了。他同意了,是他要娶我的,不是我强嫁。茉莉,我好开心……”
吉时快到了,风天诺带着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场面很盛大,唯一不足的就是骑在马上的身子不够挺直。要不是他苦撑着,非从马上摔下去不可。
一会儿接上了人,他一定得把解药拿来才行。他可不想要以这种病恹恹的样子迎娶她。
“来了,来了,迎亲的队伍来了,快把盖头盖上。”
风天诺心里雀跃,可是从马上下来,短短几步路,却是走的异常吃力。这什么破药,真是扫兴。
“新郎来了,快准备起来,扶着点新娘子。”喜娘细着嗓子,抑扬顿挫的喊。
小月透过盖头,隐隐约约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他也是一身红衣,可真是风流倜傥。真想要揭开盖头,仔仔细细的看个清楚。
“你们都先出去。”,风天诺隐忍道。
“这……”,喜娘没想到新郎会这么说,一时有些为难,以为是新郎不懂这其中规矩,迫不及待要拉着新娘说情话,于是硬着头皮提醒,“这悄悄话啊先留着,可别误了吉时。”
一听喜娘这么说,风天诺就更急了,语气却是硬了几分,“快都出去!”
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觑着退出去,都搞不清楚状况。
“月儿,快把解药给我。”,风天诺也怕耽搁时间长会有人说闲话。
听风天诺脱口而出的竟然是这句话,小月刚刚那满溢的幸福就像漏了气的气球一样,消失殆尽。
“你果然还是想要解药,我没有解药。”,盖头下的声音很是委屈。
“我不会逃的,听话,把解药给我。”,你总不能要我这么狼狈的迎你回去吧?可是这话他说不出口。
“既然不逃,那要解药干什么?”
“我……你见过有被这样娶亲的吗?”
“那今天就让你见识下,我告诉你风天诺,要解药没有!”,小月一把扯下盖头,用强势掩盖着心底传来的刺痛。她还以为他同意了,原来不过是哄她高兴而已。
“不是……我……”,风天诺知道小月误会了他的意思,还想说什么。
小月却并没有给他机会,“喜娘——吉时都快过了,出发!”
算了,越说越说不清楚,原本打算恢复了体力,一路把他的新娘抱回去的,这下看来是没戏了。
不过他也不想就这么按部就班的进行,于是在众人羡慕的目光里,风二少爷和新娘子同乘一匹马,踏过一路蜿蜒的玫瑰花径,向着风府而去。
马儿驾驾,相拥的一对璧人美成一副画。
画中的少年,翩翩公子如玉,潇洒风流,身着红衣。画中的少女,明艳动人,宛若红莲,灿然绽放。
“盖头不能揭。”,喜娘狼狈的跟在后头提醒。马上的两人却只管踏花而行。
“如果支撑不住,跟我说,你坐前边,我抱着你。”,小月不忘打趣身后的人,而嘴角却是上扬着。
强嫁不强嫁,酸涩不酸涩,她都掩饰不了这种幸福感。
“你想都不要想。”,风天诺颇有几分气闷轻拍马身,马儿就跑起来。马蹄与花瓣嬉戏,少年在少女身后呢喃。
这一场别开生面的迎亲,好一段时间里被一些情窦初开的少女反复的回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