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急如焚的萧默南又怎会任由车夫慢悠悠的走,刚一出府就不停的催促车夫加快速度,直急的随行的大夫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
天下着雨,一出了城门,那泥泞的道路就很是难走,纵使车夫小心翼翼,马车还是颠簸个不停。
因为乱葬岗在光秃秃的一处小山坡坡顶上,所以此刻马车根本无法上去。车夫把马车停在坡脚,正准备下车去查看,不想车刚停稳萧默南就不顾劝阻的下了车。
大雨瓢泼,冲刷着乱葬岗,那森森白骨此刻肆意袒露着,埋在泥里一半,浸在水里一半。
本就虚弱的萧默南,看到这些,其脸色更加的苍白,越走越近,他却不敢向远处望。
“快帮我看看,有没有小月姑娘。”,其实萧默南早已站在坡顶,只要放眼望去,便能够看个大概,可他低着头不敢去看,他怕自己会看见自己最不想看到,也最无法接受的画面。
雨伞被丢在地上,不一会儿大雨就浇透了他全身,他始终低着头,心里的弦却蹦的好紧好紧。
“三少爷,没有找到。”,萧默南听到回禀,方抬起头来,一眼望去,整个山坡除了白骨之外,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再仔细找一遍,方圆都找一下。”
无疑,此刻没有找到才是最好的消息,虽然很想看见小月,可萧默南也深知这一点,因而当车夫再一次搜寻并没有发现小月时,在那么一瞬间,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来,就再也支撑不住的昏倒在地。
萧夫人并没有回自己院子去,而是一直在梅苑焦急的等待。
萧默南是被车夫背进来的,一旁的萧夫人又是心疼又是叹气。
“母亲,她没有死,帮我找到她……”,回来后,受着伤又淋了雨的萧默南就发起烧来,迷迷糊糊中,他对着床边的萧夫人恳求。
萧夫人应着,派了久不启用的亲卫去寻人,同时调查这件事。她一定要把这个幕后之人找出来,绝不姑息!
傍晚时分,大雨依然没有要停的迹象,同样四处寻人的冷凤,也是一无所获。自从影月失去武功之后,噬天阁主似乎已经遗忘了这个儿子,开始时把他关在自己的住所,不闻不问,现在失踪了,也只象征性的吩咐人去找。
蓝焰阁从来都是没有人情味可言的,影月向来对属下冷漠,现在形同废人,又不受噬天待见,因而,除了冷凤,就再没有人卖力的去寻找了。
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冷风几乎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可是影月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没有半点音讯。
“谁?”,坐在山洞里避雨的冷凤听见脚步声,警觉起来。这些天,她一直风餐露宿的四处寻找着。
脚步声越来越近,待看清来人,冷凤放下手中的剑,“你怎么来了?”
冷凤的声音冷冷的,走进来的玄剑却并没有介意,什么也没说,递过来一个包袱。冷凤看他一眼,却并未去接。
“是一些干粮和几件衣服,照顾好自己才有力气继续找人,不是吗?”,玄剑说完,将包袱放在冷凤旁边,看一眼冷凤有些湿的衣服,转身走出了山洞。
再走进来时,他全身湿透,手里却多了一些干柴火。
山洞里,冷凤继续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想自己的事,直到玄剑生着了火,她也未曾抬头,似乎他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你衣服都湿了,我出去,你换下来烤烤吧!”,玄剑说完就起身准备往洞外走。
“是你干的!对不对?”
身后传来冷凤的声音,玄剑顿了一下,“你说是便是吧!”
玄剑出去了,而冷凤却没有进一步动作。
冷风灌进山洞,有些凉,她终于打开包袱,取了衣服换上,将湿衣服放在旁边烤,又取了些干粮来吃。
已是深夜,冷凤将烤干的衣服装进包袱,准备睡一会,忽记起尚在洞外的玄剑。虽说她一直怀疑少主的失踪跟玄剑有关,可毕竟没有什么证据。
还是让他进来吧,她这样想着就朝洞外走去。洞外很黑,她依稀看见玄剑就那样靠在洞壁上。
“进去吧!”,她说,语气依旧冷冷的。听见声音的玄剑猛地一惊,赶紧将手中的匕首藏进靴子。
“你在藏什么?”
“没……哦,我带来了你的长鞭,留着防身吧。”,走进洞里,玄剑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一条长鞭来。
刚才他手里明明拿着什么东西,一会儿时间,他怎么可能放回包袱,这只能说明他刚才拿的不是长鞭,更不想让她看到。
“我问你刚才在藏什么?拿出来!”,意识到什么的冷凤,瞬间变得暴躁不已,她一把抽过玄剑手里的长鞭,狠狠的在玄剑身上甩了一鞭。
冷凤下手狠,仅一鞭就将玄剑湿透贴在身上的衣服抽破。玄剑看一眼胸前残破的衣服,眼里的温度瞬间腾升。
“是!我是藏了东西!想要就自己来拿!”,他脸上的雨水早被冷风吹干,吹的脸上红扑扑的发烧。
玄剑说完就起身往洞外走,可冷凤哪肯放过,不一会儿,两个人就缠斗在一起了。
以往除了切磋武艺,无论发生任何矛盾,玄剑从不曾和冷凤动手,今日可能是真的生气了。
虽然生气,玄剑依然很小心的不伤着冷凤,可冷凤急于证实自己的猜想,却是招招紧逼。
“你真以为我打不过你?”,玄剑反身捉住了冷风的左手,脸上浮动着怒意。本来冷风被捉住已是输了,这场打斗也该划上句号,可令玄剑没想到的是,冷凤竟然突然出飞刀,狠下杀手,做最后一搏。
玄剑慌忙向后退去,飞刀擦着他的右臂划出一道伤口。鲜血顺着手臂,流到手上,玄剑的心狠狠的下沉。她真的就如此狠心嘛!
“你赢了!”,玄剑冷冷的一笑,看一眼架过来的长剑。
四年前,他也对冷凤说过同样的话,可那时候他是心甘情愿的,心里是欢喜的。而今,再说出这句话,他内心是充满了酸涩的。
也许,从一开始他爱上她开始,他便已经彻彻底底的输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