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1 谁还不是个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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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去的不过是本来不存在的带兵权利,张惟贤还算满意。



    在别人眼里,或许他是福王的一枚棋子。



    但是只有那么一些人才知道,福王何尝不是张惟贤利用的目标呢?



    他看看天边残日,正是斜阳坠落,将夜时刻。



    同样的黄昏,同样的画面,同样冰冷的寒风。



    张惟贤想起了从前,那时候,他还是个四六不懂事的孩子。



    彼时,英国公还是张元德。



    当他对张惟贤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后者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为大明祸福与共两百余年的英国公家,竟然也有着别样的想法。



    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英国公两百余年的传承,究竟是不是张元德说的意思。



    毕竟是口耳相传,到了这一代,是否会有一些偏差,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按照张元德的说法,众勋贵也是与朱明休戚与共,同样也是一起治理天下,老朱家带头,众勋贵如星捧月,最开始,这个原则执行的很好。



    但是从土木堡之后以后,情况便发生巨大变化。



    由于勋贵凋零,文官集团迅速崛起,再加上成祖得国不正,朝廷成了文官和厂卫为代表的宦官集团对抗的场面。



    而作为四大世袭国公的后代,英国公一脉,一直幻想着重新恢复明初的荣光。



    大明的勋贵,怎么也要在朝堂上说话掷地有声,南征北战有用武之地!



    想法是好的,有了目标,去执行便是。



    可惜啊,张惟贤领会的就有些偏颇。



    在他的理解里,勋贵掌实权,才是最大的事情。



    哪怕是皇帝反对,都可以想办法找一个不反对的皇帝!



    为此,他便惦记上了朱常洵。



    按理说,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朱常洛才是诸皇子当中最适合做皇帝那个。



    但是,也要看理解的角度。



    某种层面来说,朱常洛能力太强,年纪长,心智成熟,如果成为帝王,便很难受到张惟贤左右。



    朱常洵不一样,虽然他笼络人心的能力很强,但是他执政能力就要差几个档次。



    水平差不要紧,不是有勋贵和文官们呢?



    这时候,他就能插手政事,从而渐渐恢复勋贵的荣光。



    想法不错,正如同当年长孙无忌他们选择李治一样,中庸之人容易摆布。



    但是,也要看万历是不是头昏眼花,更要看朱常洛是否手松。



    很明显,万历最终的决定还是要将大明交给靠谱的儿子。



    朱常洛同样怀着对于家国天下的执念,并不想让出来位子。



    再说福王朱常洵。



    他对皇位倒是也有着同样执拗的想法,可惜啊,只不过是个样子货。



    表面上的本事和私底下的手段,都要差一些。



    当然,这是张惟贤的看法。



    实际上,如果没有方书安这样一个无解的bug,说不定泰昌会和历史上一样,只有几个月做皇帝的时间!



    不过,即便是泰昌驾崩,朱常洵依旧没有机会,最后皇位还是落到朱由校头上。



    所以说,朱常洵空会喊口号,但是做事不行,典型的嘴炮货。



    也正是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张惟贤经过最后的纠结,还是放弃与朱振三一起向京城施压。



    因为他明白,尽管自己手下能调动几万人马,但是刘綎经过改制,同样能调动不少人手。



    再者说,还有在京城左近休养生息的支援辽东的大军。



    由于各大商队运送了大量物资,所以他们能在京城待到春天,道路好走的时候才启程。



    对于这一支不可忽视的军队,张惟贤心里有数,那是刘綎和方从哲故意放在京城的军队。



    新春是登基大典,京营又不在自己掌控之内,虽说那些大军不一定都能忠心耿耿,但是只要多一方牵制,就能心怀鬼胎之人有多忌惮。



    这也是促使张惟贤放弃他与福王约定的一个原因。



    “老爷,到家了。”



    随着车夫一声,车马慢慢停下来。



    按理说,他这样的武勋世家,上朝应当骑马,但是冬日的京城实在难受,所以马车也成为不少人的配置。



    “告诉门子,明日有人来,就说出门了,不要见客。”



    “是,老爷。”



    张惟贤吩咐完之后,便走进家门,今天在宫里的事情不多,但是两个人的态度值得他要好生琢磨一番。



    复盘一番几个人的对话,看看他们背后究竟还有什么隐藏的含义。



    ……



    而在刘綎府上,方书安和李尽忠两个小辈,等的都有些跳脚的时候,刘老终于出现。



    “我的刘老啊,您再不出山,京城可就完了。”



    刘綎好整以暇,笑呵呵的道,“慌什么,你们在辽东,可不是这样六神无主。”



    “那不一样啊,当时咱们稳操胜券,现在这不是局面不明朗么?”



    “你啊,平时的聪明哪里去了?你以为英国公真的会怎么样?”



    刘綎问方书安这句话,后者冷静下来。



    “这么说,您是知道外面的走向?”



    “要是没有,我能跟你们在这耗着?”



    刘綎说着,给两人思考的时间,自己饮些热饮子。



    “您是说,陛下心里有数?”方书安有些不确定。



    “要不然,你以为为何那些东南和西北的大军还不回去?明明年中就能走的一部分,除了留下需要接受迅雷弹训练的其他回去就是,为何要留着?真以为就是担心辽东有反复?你也不想想,为何在登基大典如此重要的时刻,那些大军的将领们,为何不来京参加典礼?”



    刘綎连珠炮似的提问,方书安总算是回过味来。



    看样子,朱常洛和自己爷爷两个人做的事情,远比他想像的要多的多啊。



    别的不说,就是辽东退下来的军队,都休整一年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难怪就是京营最近有异常,朝廷都没有拿出手段来。



    原来就是想让他们显出原形,最后再出手整治!



    若是没有修整的大军,当然要投鼠忌器,现在有一只经过血战的大军,虽然是来自四面八方,但是他们可是带着辽东作战的余威。



    京营就算是秋操再厉害,还能和白杆兵他们比拼战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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