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红扑进连军的怀里,仰起精致的小脸,漂亮的眼睛里盛满泪珠,汪红委屈的说:“不,连军哥,我不让你走,不让你走,你走了,就没人疼我了。”
连军忍住自己的心痛,握紧双拳,哑声说:“张远会疼你的。”
“不,他不疼我。”
连军猛的抓住汪红的肩头,嘶哑着声音说:“你说什么?张远他对你不好?他怎么敢?”
汪红看着连军的样子有些害怕,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汪红使劲摇着头说:“不,不是,不是他对我不好,是我,连军哥,是我和他亲不起来,我心里难受,总是想着你。连军哥,都怪我,都怪我。”
连军再也忍不住,抱紧汪红,低头亲吻着汪红满是泪珠的脸颊,连军低声说:“红红,我的红红,你让我怎么办?我到底要怎么办?”
汪红乖顺的在连军怀里,伸出手臂抱着连军的腰。柔声说:“连军哥,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别恨我,我什么都不怕,就怕连军哥恨我,连军哥。”
“红红,我怎么舍得恨你?我舍不得,舍不得。”
汪红抬头亲吻着连军的喉结,汪红知道那是连军的死结。果然,连军低吼一声,抱起汪红,走进卧室。这里连军太熟悉了,卧室里豪华的欧式风格的大床上,淡雅的绣花床单,床头柜上是一张全家福。那张照片是汪红决定去卫校学护理专业时,父亲对汪红的决定深感欣慰,午饭时高兴的说:“孩子们一眨眼都长大了,我们也老了,头发都白了,一会儿一起去照个相,再过几年,怕是老的走不动喽。”
这是全家人唯一的一张全家福,镶了漂亮的镜框,一直摆在家里的五斗橱上。汪红装修完这里,翻洗了这张照片,也镶在漂亮的镜框里,就摆在欧式风格的床头柜上。汪红曾悄悄对连军说:“我就想看到连军哥,放在这里,我天天都能看到连军哥。”
那时,连军以为自己和汪红还有未来,所以对汪红的话不可置否,笑着说:“人都在这里,看照片干吗?”
连军没有想到的是,这话说完不久,汪红就带着张远进了家门,在饭桌上宣布自己要结婚了。当时连军觉得天塌了,惊得他筷子都拿不稳,酒杯倒了,艳丽如血的葡萄酒撒在连军雪白的T恤衫上。连军狼狈极了,手忙脚乱,心也乱七八糟。母亲笑着说:“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要结婚了,当哥哥的有些紧张。小远啊,我的红红可是难得的好孩子,你可要对她好。要不然,她的两个哥哥可不依。”
饭桌上他们说了很多话,连军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只觉得耳朵嗡嗡直响,眼前全是汪红的脸。汪红甜蜜的笑着说:“连军哥,以后我要嫁给你。”
汪红哭着说:“连军哥,你又不要我了?”
汪红调皮的说:“连军哥,我好看吗?”
汪红忧伤的说:“连军哥,我该怎么办?”
如今汪红却说她要结婚了,那我算什么?连军站起身,对着一桌子笑的开心的人的说:“我约了朋友,回去了。”
母亲笑着说:“什么朋友,改天不行吗?”
连军看一眼汪红和张远,移开目光,看着母亲,低声说:“对我很重要,不好改天。”
母亲眼睛一亮,笑着说:“那赶紧去吧。”
连军点点头离开。连军出门后没有回自己的家,连军走出小区,去了小区旁的那条小路。那是冬天,小路上落满枯叶,连军沉重的脚步,碾压着脆弱的枯叶,枯叶在连军脚下发出细碎的破裂声。那段路,连军走过无数次,从没有这么漫长,路的尽头,有连军一生最美好、最青涩、也最动心的记忆。那棵年老的洋槐树依然矗立在冷风中,它见证了连军所有的感情历程。连军以为今天的它也在哭,原本就枯竭的树皮,现在看来丑到难以忍受连军站在树下,无力的靠着树干。仰头看着风中摇曳的枯枝,连军不想哭。连军以为自己不会哭,但脸上的冰凉,让连军觉得自己好没出息。这是最好的结局,不是吗?红红该有自己的生活,他也该有自己的生活。这辈子他们的缘分是兄妹,到此为止吧。连军闭上泪眼,对自己说。连军站在寥落的季节里,感受从未有过的孤独和绝望。那天,连军没有等来汪红,汪红陪着张远,坐在沙发上,陪着母亲聊天。
这张照片就像个笑话,一直放在这里。从那以后,连军没有来过这里。连军以为,汪红早就收起了这张照片,换上了她和张远的。没想到,汪红都结婚半年了,这里还是以前的样子,一点没变。连军看着照片发呆,汪红感觉到连军突然安静下来,睁开眼睛看连军,顺着连军的目光看到照片。汪红吻着连军的脸颊,低声说:“我想天天看到连军哥,连军哥,我想你。”
连军被酒精点燃的欲望,瞬间爆炸。连军低头热烈的亲吻着汪红,低语:“红红,红红,我想你,想你。”
那天,连军粗暴而疯狂,激动而热烈。整整一夜,连军发泄着自己的思念和痛苦。汪红整夜都乖巧的顺从着连军,汪红娇媚温柔,在连军耳边低语:“连军哥,这辈子有你真好!”
连军记得很清楚,那是去年的夏天,一年中最为热烈的季节,这座城市有史以来最热的一个夏天,气温高达42℃。风夹杂着热浪,一波一波的送来燥热,浓烈的绿色在盛夏中展示着旺盛的生命力。连军把自己所有的思念和热情融进那个令人难忘的季节。也是那个季节,夏天还没有过去,汪红就有了身孕。母亲拖着病体去看望汪红,回来后高兴的对连军说:“红红怀孕了,这下子我就放心了。红红年纪也不小了,再大,都不好生孩子了。张远也喜欢孩子,真是太好了。”
以后的日子,汪红开始养胎,连军偶尔才能见到汪红。汪红的喜悦溢于言表。
连军陷入往事之中,神情恍惚。门外响起敲门声,声音有些迟疑。连军从往事中清醒过来,起身走过去打开门。一位柔美的少妇站在门外,笑着说:“教练,我们大家都在等你呢。”
“好,这就去。”
王安三人从连军那里出来,开车回到公安局,然后急急忙忙去了火车站。上车后,王安拨通妻子的电话。时间有些晚,但王安觉得自己有必要给妻子打个电话。妻子迷迷糊糊的接通电话:“老王,你回来了?”
“又走了,有些事需要在这边处理,刚办完,这会儿在车上,给你说一声。睡了吧?吵醒你了?”
“没事,这么急,回来也没进家。身体怎么样?注意吃的好一些,外面冷,多穿点。年前能回来吗?”
“说不上,尽量吧。票买了吗?”
“买了,给爸妈的礼物也买了,小叔家的过去再买。”
“嗯,一个人出门注意点。好了,挂了。”
挂断电话,王安对刘冬张哲说:“那边联系好了?”
“是,明天车站有人接。”
“不是说我们自己过去吗?”
“不怪我,人家一听是王队,非要来接,我劝不住啊。”
“睡吧。”
早上七点,三人随着人流走出车站,这边安排接站的人认识王安,热情的握着王安的手说:“欢迎!欢迎!欢迎王队长亲临本市,指导我们工作。”
王安谦虚的笑着说:“你确定是在欢迎我,我以为你是准备让我羞愧难当直接转身走吧。”
两人拥抱了一下,彼此拍拍对方的肩膀。王安笑着说:“这才是正确的聊天方式。”
“看来,你永远与时俱进,连这些新鲜的词都用上了。先去吃个饭,然后开始工作?”
“好,还是你了解我。”
对方也是多年的老刑侦,与王安合作过两次,熟悉王安的工作方式。知道王安赶夜班车过来,就是为了分秒必争,不浪费时间。
几人边走边说话,王安说:“给你介绍两名年轻人,是咱们队伍中新生力量。”
“你带的肯定错不了。早饭想吃什么?”
王安说:“这里的麻椒叶花卷很有特色,我知道那家的好吃。走,我请大家。”
这座城市离省城最近,是一座四四方方的城市,曾出土过国内最著名的文物,马踏飞燕。所以,这座城市有着厚重的文化底蕴。城市中心的广场上,矗立着这座城市的标志,马踏飞燕。这几年发展很快,高楼林立,商铺鳞次栉比。这会儿,时间还早,大多数商铺没有开门,路上都是脚步匆匆赶着上班的人。这里的气温比省城低,扑面而来的冷空气,吹的脸生疼。三人心里有事,迎着凌冽的冷风,脚步匆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