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说:“潘副院长的意思是那房子是汪红张嘴要的?”
潘副院长看了一眼王安,平静的说:“是汪红提的,但我也想补偿一下。毕竟她跟了我这么多年,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我要负责。所以,除了房子,我还给了她一笔钱,就是希望她以后能过得好一点。”
“我之前咨询过,药品回扣这一块利润空间很大。以市第一人民医院对药品的需求,潘副院长认为张君兰能拿到多少回扣?”
“这个我不好说,有,肯定是有,数目也不会太低,到底有多少?这是要看医药公司究竟给了多少?我从没有过问过张主任。至于医药公司,我就根本没问过。”
“大概数目也估计不出来?”
“这个?”
潘副院长似乎有些为难,停顿了一下,然后从桌子上的文件堆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王安说:“这是我院的一份内部文件,王队长可以看一下。”
王安接过文件,低头仔细看着。这是关于市第一人民医院药品回扣如何使用的一份文件。市第一人民医院今后所有药品、材料、器械的回扣,全部由财务科统一接收并做账,年底时向全院职工公布,做到人人心中有数,人人享受回扣。而且文件上特意注明,会给予节省医院成本者以一定比例的奖励。说明了就是市第一人民医院新上任的药械科主任李东阳依旧有的拿。王安看完之后。把文件放在桌面上,开口说:“这是医院决定的?”
“是,是药械科的主任李东阳提出来的。不过奖励这块是院委会提出的,大家一致通过。因为这样更有利于和医药公司谈判时压低价格,也是个动力嘛。”
“哦,是这样。还有个问题,汪红有没有谈过男朋友?”
“这个,据我所知,没有。”
“汪红年轻漂亮,应该不乏追求者吧?”
“这倒是,汪红的追求者很多,包括现在的药械科主任李东阳,当年也曾是汪红的追求者之一。不过。后来,李东阳没有追到汪红,就转而追求汪红的闺蜜姜医生,两人倒是修成正果。”
“哦?李东阳曾经追过汪红?”
“算是吧,以汪红的条件,年轻的小伙子哪有不动心的?那时的李东阳没事就跑到呼吸内科,大家都这么认为。毕竟是汪红来了以后他才来的勤了,姜医生可比汪红要早来一年。之前,没见李东阳来过。”
“张君兰跟汪红什么关系?”
“他们,他们应该只是普通同事关系,没见他们有什么来往。”
“鸿泰公司的金曼与张君兰的关系潘副院长知道吗?”
“知道一点,张主任做的很高调,那个金曼也无所顾忌,两人几乎不避人,医院许多人都知道。不过,至于两人发展到什么程度,就不清楚了。有时候,听到的毕竟不是真相。”
“他们的确是情人,这一点金曼承认了。不知道潘副院长对金曼有印象吗?”
“当然有,也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来过我的办公室。”
“除了金曼,张君兰与其他女性关系如何?”
“这就不清楚了。”
“张君兰和潘副院长关系应该不错,算是朋友吧?”
“是,我是他的直接领导,工作上接触最多。但生活上,你也知道,我们坚信,距离产生美。所以人家不说的,我们不会主动去问,所以也知道的不多。”
“我去过张君兰家,房子装修很漂亮,家具是红木的。据我所知,那套红木家具没有百万也得几十万。”
“是吗?张主任的确有些张扬。”
“潘副院长没有去过张君兰家?”
“没有。”
“张君兰去过潘副院长家吗?”
“来过,每年过年都会来拜年。”
“张君兰送礼吗?”
“送,我喝酒,张君兰好像每年都送酒,具体什么酒,我没注意过。”
“张君兰的朋友潘副院长见过吗?”
“一起吃饭时见过。基本上都是他大学的同学,还有本地一些监管部门的工作人员。”
“有没有潘副院长印象深刻的?”
“都差不多,见过一两次后,都在本市也就熟了。”
“有一个身材高大,左撇子,说话有些结巴的男人,潘副院长印象吗?”
潘副院长仔细想想,然后说:“没有,没有印象。凡是我见过的张主任的同学或是朋友,后来基本上都有来往,没有这样一个人。”
“一次都没有见过?”
“没有。”
“你确定?”
“确定。”
“潘副院长平时休息时喜欢做些什么?”
“我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要说消遣也就是钓鱼了。有时候周末或是节假日的时候,会约上几个朋友,去钓鱼。”
“钓鱼可是修身养性的好爱好,潘副院长喜欢去哪里钓鱼?”
“也没什么固定的地方,本市就有几个鱼池,不过我们嫌人多,一般都去比较远的地方,远郊去的多一些。”
“远郊的设施怕是要差一些?”
“嗨,钓鱼又不讲究那些设施,我倒觉得好,清静,空气新鲜,环境优美,乡土气息浓厚,反而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看来钓鱼果然陶冶人的情操啊。”
王安感慨一句,接着说:“不知潘副院长经常跟谁去钓鱼?”
“市委的周秘书,卫生局的廖副局长,还有市防疫站的副站长,我们几人都喜欢钓鱼,基本也是一起去的时候多一些,还有几个人,偶尔也会去一两次。”
正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斑驳的洒进来,让人觉得暖洋洋的。斑驳陆离的光线晃了一下王安的眼睛,王安抬手看看时间,起身抱歉的说:“不好意思,竟然已经中午了,打扰了潘副院长一早上的时间。”
“没关系,有些事情闷在我心里多少年了,今天王队长给我机会讲出来,心里轻松多了。我应该谢谢王队长。”
王安推辞了潘副院长盛情邀请一起吃饭的建议,告辞潘副院长,走出办公楼。正好是下班时间,办公楼的过道里三三两两的人向外走,互相打招呼,相约着一起去吃饭。王安笔挺的身姿引人注目,路过时,都会特意侧目多看一眼。王安没有听见议论的声音,哪怕一句都没有,王安心里感叹,到底是知识分子多的地方,不像是工厂,早就有人议论纷纷了。
王安走在暖暖的阳光下,肚子里也有些饥饿感。王安决定先去吃饭,然后再回单位。
王安找到一家牛肉面馆,人很多。王安看了看觉得要等的时间长,便去旁边的面包店里随意拿了一个面包,快步走到公交车站。原本是想上车后坐下吃面包,结果公交车上人也很多,王安只好饿着肚子回到单位。坐在办公室里啃面包,给自己倒杯热茶,就着面包吃下。咽下最后一口,刘冬和张哲的声音就在过道里响起。
“也不知道王队回来了没有?”
“去看看。”
“也不知道王队吃饭了没有?”
“这个点了,可能会在外面随便垫点。”
刘冬伸手敲门,听见王安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说:“进来。”
性子急的刘冬推门进去就说:“王队,我查过了网上通缉令,没有完全相符的。”
王安皱皱眉头说:“相似的也没有?”
“身高相符的有,左撇子的也有,结巴的也有,但三个特征都有的,找不出来。”
“重点的挑出来了吗?”
“挑出来了。”
“好,下午一起去看。”
王安说完看着张哲,张哲开口说:“黑子交代了高勇的事,与高勇说的一致,时间、地点、事情的经过基本一样,出入不大。黑子还交代了一些其他的问题,但都与张君兰案无关。”
张哲把审讯记录递给王安说:“是不是我问的方式方法不对?”
王安低头仔细看着审讯记录。黑子跟高勇一样都是老油条,进出公安局是常有的事,而且黑子知道那人没死,就是住了几天院,现在活蹦乱跳的坐在店铺里挣钱呢。至于赌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黑子的供词没有太大的出入,从中的确找不到有关张君兰案的线索。王安看完抬起头说:“这个黑子狡猾的很,他绝对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
“王队的意思是他还有没有交代的事?”
“肯定有。我不相信他只做过这一次,还是高勇主谋的。从高勇的供词里完全可以推断出,黑子在替人雇凶这个行当里绝对是老手,他不止一次做过。正因为如此,黑子一眼就看出,高勇可以为他所用。你看,黑子不但组织他人赌博,而且自己也参与赌博。昨晚从其他人的供词里可以看出,黑子不但赌,而且赌的很大。黑子不止一次因为赌博被抓,每次都交罚款,他哪来的那么多钱?他一定有其他的挣钱法子,是什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