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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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安始终淡淡的看着蒲成刚的表演。不出所料,蒲成刚是个久经沙场的老滑头,是那种大错不犯小错不断,人又比较怂的那种没出息的男人,你看他痛苦流涕一副委屈的不得了的模样,实际上就是为了逃脱处罚,对付审讯有一套自己应对的方法。对付这样的老油条,王安自有一套办法。王安看着蒲成刚表演的差不多了,冷笑一声说:“十五岁跟人结伙打架,十七岁偷盗,二十岁跟着当地黑社会头子混社会的人,打黑时灭了你的头子,你却安然无恙。有着这样辉煌历史的蒲成刚会被高勇胁迫?会被高勇吓住?我告诉你,高勇的记录远比你好,跟你相比,高勇可算的上安分守己的好公民。”



    “怎么可能?赌博、偷盗抢劫、敲诈,替人杀人,他比我好,简直是笑话。”



    “笑话?你认为是笑话的事,在我们这里就是这样,倒是你,你看看这一沓子的材料,可都是你的,没有一张是高勇的。”



    蒲成刚张嘴就说:“那是你们不知道,高勇那家伙滑的不得了,去年……”



    突然蒲成刚闭了嘴,鼻子里哼了一声。王安厉声说:“得意了?心中暗自庆幸没有上我的当?我告诉你,如果没有证据,你们怎么会坐在这里?KTV的包厢远比这里舒服多了,你也得有命坐住。你不是自以为聪明绝顶吗?那就用你那聪明的脑子想想,为什么吧!你们的一切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你们做了多久?以为我们不知道?如果我们不知道,你怎么会坐在这里?跟你谈,是为了让你有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若是你不想要这个机会,我是一点意见都没有你不说,想说的人多了去,我劝你想明白了再说。不过,我却没有时间等你。沈霞和沈翠芳已经争取到了宽大处理的机会,其他人恐怕也想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你完全可以不说。”



    王安说到这里,侧脸低声问身边的记录员:“下面是谁?”



    “我说。”



    蒲成刚急忙张口说。王安依旧淡淡的,看了蒲成刚一眼,平静的说:“说。”



    蒲成刚说完这话,仔细盯着王安,没有看到王安惊喜的样子,哪怕是略微有些高兴的模样都没有,还是那副淡淡的的表情,似乎一切胸有成竹。蒲成刚咽了一下口水,心中暗自庆幸。



    之前王安仔细看过蒲成刚的材料,汇总后经过分析研究,得出结论。从少年时代起,蒲成刚就没有消停过,派出所公安局经常出入。蒲成刚能软能硬,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惯会见风使舵,典型的万金油,平时似乎很义气,一旦出事,脚底抹油溜的快。关键时刻凭借察言观色,当机立断坦白从宽,争取到了多次宽大处理的机会。所以,蒲成刚虽然劣迹斑斑,犯的哪件事都够收监,但每次蒲成刚都能够成功的把别人供出来,自己磕磕绊绊的脱干净。把别人供出来的结果就是,蒲成刚不停的跑路,人家出来后找他报仇。近十年,蒲成刚几乎每两年就换一个地方,人也是越来越怂,义气基本没有,总结多次失手的经验,蒲成刚越来越隐藏的深,做事更加小心翼翼,用他自己的话那就是只当跑腿的,混口饭吃绝不犯大事。这年头,活着才是王道,自由才是最好境界。王安能够准确的把握住蒲成刚的这种心理活动状态,所以才能迅速瓦解了他的心理防线。蒲成刚依然与以前一样,很快就看清楚了当前状况,当机立断做出了自以为的最佳选择。



    蒲成刚为了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交代的很仔细。除过几人依靠仙人跳讹诈他人外,又交代了许多事情。其中引起王安重视的是高勇去年12月曾去省城,替人消灾。蒲成刚交代:去年12月初,他和沈霞在沈翠芳的游说下,一行五人来到这里。蒲成刚从开始混社会,就不停的在省内的各个市县浪迹,见过许多三教九流之人。一见高勇,便明白,这是一个地头蛇。没有真本事,没有过大的势力,全凭一股子狠劲在街市上混。蒲成刚心里有些瞧不起高勇,远不如他以前跟的老大排场大,但无奈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蒲成刚初来乍到,只能屈居。相处下来发现,高勇很义气,也有些头脑,有些红线是坚决不碰,遇事也算是冷静。一起干了几票,收获颇丰。高勇去省城那事,蒲成刚知道,那时他们刚来,只做了一票,够吃喝一阵子。12月中旬,高勇陪着母亲去省城舅舅家参加婚礼。高勇从舅舅家回来也就一个星期,他们抓紧时间又干了一票。有一天,高勇说:“这两天先别动,我要去省城一趟。”



    高勇去了两天,回来后,高勇没说去省城里发生了什么事。但蒲成刚感觉,高勇是赚钱了,出手大方,给沈翠芳买了金项链,金手链。给自己的女儿和母亲也买了东西。蒲成刚有些心痒痒,套了几次话,话里话外的提醒高勇:“弟兄们都不容易,有发财的机会叫上大家。”



    高勇答应的非常爽快,但那以后,高勇一直没有动静。蒲成刚交代的高勇去省城的时间,经过王安多次确认,是2009年12月21号到22号。王安从蒲成刚嘴里得知,高勇之前确实有一哥们,就住在东四路兴安小区1栋1单元203室,他们一起去过。那家女主人的确是叫吕晓。至于高勇是不是跟吕晓有一腿,蒲成刚不能确定。但两人很熟,在一起摸摸小手,说两句荤话,那是常有的事。蒲成刚也见过男的,跟高勇称兄道弟的,挺义气的一个人。据说脾气不好,暴躁易怒,有时候喝了酒,但凡老婆吕晓有个甩脸子或者叨叨两句,那上去就是大嘴巴子招呼,敢犟嘴,往死里揍。蒲成刚跟着高勇劝过两次架。都是吕晓打电话,哭的稀里哗啦的,高勇叫上他们几个去劝过。至于吕晓离开本市,蒲成刚也很纳闷,之前他们没说,走的时候也没打招呼。蒲成刚和他们只是泛泛之交,高勇与他们走的近。可能跟高勇打招呼了吧,不是很清楚。在王安的循循诱导下,蒲成刚还交代了另外一件旧案,前年在邻县,一起入室抢劫案,蒲成刚没有参与,但他了解情况。那时蒲成刚才从自己的老家过去,因为打黑,老家的大哥被政府收拾了。蒲成刚为了脱清自己,坦白了许多人和事,怕报复,不敢在老家待下去。只好和沈霞去了那个小县城,两人没有收入,蒲成刚又怕被人报复,不敢出去打工。沈霞只好做暗娼,收入养活两人。他们住在县城比较偏僻的平房里,那里多是外地打工人员,条件差,周围环境脏乱差。与蒲成刚紧紧挨着的是弟兄俩,也是在老家犯了事,跑到这里躲灾的。一来二去就熟悉了,经常坐在一起喝个小酒,聊聊天。前面秋天的时候,弟兄俩找到蒲成刚,说接了个活,问蒲成刚干不干。蒲成刚因为自己老家的事,有些忌惮,就拒绝了。听他们说是县城商业街的一个老板,因为跟同行有矛盾,给了他们几千块钱,趁着风高夜黑,砸了那家店,把店里值钱的东西抢劫一空。得手后,弟兄俩就远走高飞了。那家店是家玉店,店里有许多值钱的夜光杯。弟兄俩走的时候怕东西太多,不好带,还要送给蒲成刚几套。蒲成刚当时嘴角一撇,心想这弟兄俩心也太脏了,竟然开着三马子去抢劫,拉了满满一车东西。弟兄俩似乎看出了蒲成刚的意思,笑着说:“咱有内线,雇咱得老板在自己店里看着呢。”



    蒲成刚没敢要,怕到最后人家远走高飞,留下脏物给他,一旦事发浑身是嘴说不清楚。



    蒲成刚被带下去了,王安看出身边的人两眼亮晶晶的。王安淡淡的一笑说:“时间有些长,休息一下,接着干。”



    王安起身走出审讯室,站在过道里,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伸腿弯腰,活动四肢。转动脖子,用手揉压太阳穴。然后原地站着,眺望远方。这座城市虽然不大,这两年也发展的很快。高楼大厦林立,许多正在施工的现场,让这座老城看上去有些凌乱。王安抬头看着天空。这里的天比省城的蓝,碧蓝如洗的天空,几乎没有一丝云彩,冬日的暖阳热烈艳丽。没有风,寂寞的树枝没有一丝绿意,在阳光下肆意的伸张着。王安表情淡淡的。王安不知道的是,蒲成刚交代的事,让当地的刑警有些兴奋。刘冬和张哲被大家围着,让他们讲讲王安是怎么做的。为什么王队长一出手,审讯顺利的出乎意料,让人意想不到的收获,真是惊喜。



    刘冬得意的说:“等着吧,不是一个惊喜,是惊喜不断。”



    楼上监控室的人如何笑闹,王安不得而知。王安脑子里有事,要一条一条梳理清楚,才能开始下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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