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冬生撅撅嘴,没说什么。苏冬生走过去坐在张远身边,看着张远轻声说:“下雪了,我不敢开车,你送我回去行吗?”
张远侧目看看苏冬生,低声说:“好,我送你回家。”
苏冬生欢快的笑了,急忙说:“现在就走,哦,我先打电话。”
苏冬生拨通电话说:“妈,下雪了,我不敢开车,姐夫送我回来。你去楼上看看房间冷不冷,昨晚的饺子姐夫没吃上。不是我偷懒,是姐夫的电话打不通。嗯,现在就走。”
苏冬生挂断电话说:“姐夫,妈说你的房间热乎乎的。中午炖羊肉,晚上包芹菜馅饺子。”
苏冬生拉着张远说:“现在就走。”
俩人出门,张远打开车库,把那辆红色越野车开出来,苏冬生上车。
车上,张远说:“你敢开车上山了?”
苏冬生得意的一笑说:“警察下班后,偷偷开上去的,早上再趁警察没上班时开下来。开了好几回了,没事。”
张远白了一眼苏冬生:“最好别开,听到没?”
苏冬生撇撇嘴说:“知道了。”
张远把车停在体育馆说:“走,去买点菜。”
“家里有菜。”
张远径直走了,苏冬生只好跟在身后。早市上人很多,拥挤不堪,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张远和苏冬生买了一些新鲜的小菜后,张远走到羊肉摊位前说:“我的车停在体育馆,能给我送一只羊到车上吗?”
年轻的老板痛快的说:“送,现在吗?”
“现在。”
老板麻利的称斤算账,问张远:“整只,还是剁一下。”
“不用剁,回去后自己剁。”
付过钱以后,张远和苏冬生提着菜,老板把整只羊扛在肩头。三人一路挤着就出去了。
从这里不能上山,这是山后,村子在山那边。
车走在上山的路上,苏冬生说:“姐夫,买这么多羊肉,你多住两天,要不吃不完。”
“我有那么能吃?”
“不是,是我能吃,你在就有人陪我,我就吃的很多。”
“那倒是,从小就喜欢抢你姐姐的东西吃。”
“哪有?不就是一看见别人嘴动,我就馋吗。”
“还知道自己馋啊。”
张远虽然依旧脸色苍白,眼窝深陷。但精神明显好了,一扫颓废寥落的样子,兴致勃勃的和苏冬生一路聊天,一路斗嘴,时间也过得很快,四十分钟后就到家了。
停好车,张远就听见苏冬生大声说:“爸妈,我姐夫买了一只羊,快帮我拿一下。”
张远笑了,总是这样。
苏家父母笑着出来说:“小远,买太多了,吃不了。”
张远笑笑说:“天冷,放着慢慢吃。”
苏母看着张远的样子突然就流泪了,苏母走过来,想伸手摸摸张远,迟疑了一下,看着张远,声音哽咽着说:“小远,你是怎么了?怎么瘦成这样了?”
苏母的哭声引的苏父也看过来,看到张远的样子,苏父皱皱眉头对苏冬生说:“楞着干什么?还不把东西拿进去。”
又对老婆子说:“还不快去做饭,楞在这里干什么?”
“哦,哦,我这就去。”
苏母快步往里走,边走边说:“冬生,今天炖新鲜的羊肉,你过来帮我剁。”
苏父吩咐完,看着张远说:“小远,走,屋里喝茶去。早就煮好了,暖胃。”
张远心里暖暖的,这一家人总给自己温暖,让自己这孤独的生命中有一丝暖意。
张远笑着说:“好。”
掀开棉门帘,一进屋,温热的暖空气扑面而来。张远和苏父坐在沙发上,茶几上的茶冒着热气。苏父替张远倒了一杯说:“慢点喝,烫。”
这套茶具是当年张远陪着苏冬兰买的,那天是苏父的生日。张远在前一天晚上,激情过后搂着苏冬兰,仍然热吻着妻子。苏冬兰低声说:“远哥哥,爸爸明天过生日,你能早点回来吗?”
“嗯。”
张远一边亲吻苏冬兰,一边轻轻抚摸苏冬兰,在苏冬兰身上点火。
苏冬兰柔声说:“妈叫我们回去吃饭。”
“嗯。”
“我们给爸爸买个礼物吧。”
“嗯。”
“远哥哥,你听到了吗?我跟你说话呢。”
张远终于抬起头,最后亲亲苏冬兰说:“听到了,小东西,一点都不专心。”
“要注意身体。”
“你是说你的远哥哥身体不好,所以不行?”
“远哥哥,人家跟你说正事呢。”
“好好,爸过生日,叫我们回去吃饭,兰兰想给爸爸买礼物。你看,我不是都听到了吗?”
苏冬兰笑了,往张远怀里靠了靠,柔软的身体紧贴着张远,张远吸口气低语:“小东西,好好说话。”
“你说,买什么呢?”
“听你的。”
“家里什么都不缺,现在条件好的很,买什么呢?”
“那就给钱,喜欢什么就自己去买。”
“不给钱,你挣的钱已经给了不少,家里的日子是全村最好的。多少人都羡慕,不能再给钱,也该让冬生自己挣钱了。再说,你挣的钱要留给儿子的,我还要花的。”
张远搂住怀里的小东西,亲一下小嘴,宠溺的说:“我挣的都是你的,都是儿子的,我就是给你们挣得,你说怎么花就怎么花。”
“要不买套茶具,那种带电的,我上次看到,觉得挺好,我爸喜欢喝茶。”
“会不会太轻了。”
“有什么太轻的?实用就好。”
第二天早上张远陪着苏冬兰去了商场,挑来挑去,就买了这套茶具。张远还记得,苏冬兰当天就用这套茶具煮茶,然后拉着自己喝。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自己,看自己喝了一口就说:“怎么样?”
张远砸吧砸吧嘴说:“有些苦。”
苏冬兰就着自己的杯子轻啜一口,然后皱着眉头说:“的确苦。”
苏父笑着说:“砖茶越熬越苦,就是这个味。”
“不好喝。”
“虽然苦,但它养人。大冬天,天寒地冻的,喝一口熬好的茶,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暖和了,舒服了。”
那一切,仿佛就在昨天,清晰难忘。张远低头慢慢喝口热茶,依旧是苦的,当年其实张远根本没有感觉有多苦,就是为了逗逗自己的小东西。而今,这茶竟苦得难以下咽。张远从心里都是苦的,张远看着咕嘟咕嘟的茶壶,心里有些难过,张远两口喝下茶说:“昨晚没有睡好,我想休息一下。”
“去吧,屋子天天打扫,干净着呢,去睡吧,好好睡一觉。”
张远上到二楼,走进那间充满记忆的房间。房间里的气息让张远沉醉,张远脱鞋躺在床上,苏冬兰的气息扑面而来,张远紧紧贴着被子,鼻子紧挨着枕头,那上面是苏冬兰的气息,淡淡的发香若有若无的,张远沉醉了。盖上被子沉沉睡去。
楼下,苏父轻声问儿子:“小远这是怎么了?汪红还没有消息?”
“没有,谁知道死哪儿去了?那就是个害人精。”
“不许胡说。小远心里难受,不许在他面前提。”
“知道,我又不傻。”
“这孩子再这样下去,身体非垮了不行。”
苏母走进来说:“谁说不是?我看着都心疼。你说,小远这孩子咋就这么命苦呢?”
“都怪汪红,好不好?”
苏冬生嘴里嘟囔。
苏母轻声说:“去睡了?”
苏父低声说:“怕是多少天都没好好睡了,估计也就上次来这里睡了个好觉。你慢慢做饭,让他好好睡一觉。”
“知道了。”
三人坐在客厅里低声说话。
苏父说:“做什么?”
“羊肉炖上了,再炒两个菜,烙些油锅盔,切些酸菜,油一呛。都是小远爱吃的,放心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