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傅和魏四三个人在野外生了一堆柴火,围着坐在一起。
柴火将魏四被打得像猪头一般的脸映得通红,原本白皙的脸蛋,现在满是大包,青一块,紫一块。
我一脸懵逼的看着他。
师傅一脸懵逼的看着我。
魏四一脸懵逼的看着我们俩。
大家相对沉默了很久……
“要不,咱再补补妆?”师傅试着问道。
“补妆有个屁用?!”我对着他大吼,“这他妈的连是人是猪都分辨不出来!!”
真是百密一疏,白挠了一夜的头,直到看到这副尊容,我才终于想明白这套策略的漏洞。
这种猪头,除了猪谁还会要?!
米百鸣,那种富N代子弟,怎么可能看上这种猪头?现在如果再把魏四抬回去,那就真的太没面子了。跟瞎子他们说好了要拿他换两头猪的......
“小更子....饶不,听咱家活两句.....”魏四的嘴被打得像香肠一样,说起话来里面像塞了个核桃。
“说!”
“咱家这个样子,是不阔能嫁出去的,让你们希望了,呵呵呵呵呵。你们两个想绕的,就是银子罢了。你们把我带去茅憨,找一个叫一盆道长的人,就是立英雄剑的那位,把我缴给他。他们茅憨在江服之中的地位是举足轻重的,莫说一万两银子.....一百万两他也会给你们,至于什么推荐票根本就不算事!怎么样?”
魏四一动不动的瞪着大眼睛看着我,火光映在他清澈的眼疃之中,显得极其真诚。
“一百万两?!”师傅对数字格外敏感,一下子又激动了起来。
“他凭什么给我们银子?”我在智商上明显要高于师傅。
“他是我的普友。给你们说句实话,那天,我已经看出来,那野樱桃跟你的关斯绝不一般.....之所以现在才跟你们说这件事,是仍为我还有一丝侥幸,想留在你身半,以图再次遇到野樱桃。”
“怎么现在又跟我们说实话了呢?”
我一脸的警惕,这货智商太高,必须多问两句才行。
“...........恐怕,我遇不到野樱桃,就已经被你们这群弱智活活玩死了!!我这一辈子,顺风顺水。有过不少对手,但从没有人像你们这样没品。我哪受过这样的苦啊?让两个弱智拿着不当人待,这种精神上的折磨......”魏四边说着,就要抹眼泪。
“月经,我看他不像骗人。”师傅满脸的期待。
“我看这货倒像是在装可怜,骗我们信他。这货可是个上马能打仗,下马能演戏的主。”
在宫里头,这货骗得我可够惨的,还差点要了我的命,不得不对他多加提防。
“小经子,你就信咱家一次吧。以前是我一时服涂,现在咱家已经落到了这普田地。你看看咱家现在还是个人样吗?“魏四一边说着一边极其艰难的站起来,向我们展示着褴褛的衣衫和浑身的伤痕,”我们看看,我对你们还能有什么威胁啊?常言有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呐!呜呜呜.......”
魏四咧着嘴哭了起来,豆大泪珠啪啪的往下掉。
看这魏四似乎也不像是在撒谎,我开始有点举棋不定。
一百万两,这可是能买十万头猪了!倒是也值得冒这个险..........
“这样好了。不如让老天来定吧.....”我摸着下巴略加思考,“如果米百鸣那个富N代真的看上你了这个猪头,就把你留在米府。如果米家人不要你,我们再送你去茅憨换银子。不过,你可不能给我耍滑头,故意让人家看不上你。你觉得如何?”
“好!小经子,咱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魏四一脸兴奋,指着自己的脸道:“哼哼.....我就不信,哪家富家公子能看得上我这么个玩意儿!”
魏四一高兴,竟然连说话都瞬间正常了!
第二天上午,我们终于抵达了桃子镇。
这镇一看就是个极为荒癖之地,全镇二层的房子就没看到几间。满大街乱蹲着一群群的闲人,抽烟的喝酒的吹牛皮的,应有尽有,就是没有干活的。
我和师傅用绳子捆了魏四的脖子,像牵着猴一般,按照瞎子说的方位,不大会就找到了福临门的驻地:全镇唯一的三层楼,五进的大院子。
朱漆大门,兽首门环,上写:福临门,下写:米府,尽显奢华。
大门两侧是两尊石狮,武威霸气。
两个手握钢刀的彪形大汉站在石狮旁,胸露护心毛,头扎红襥头,身穿黑劲装,一脸警惕的看着来往的人群。
卖女人这种事,我和师傅肯定是不敢上门推销的,只能坐在大门口,等着啥时候小少爷出来,然后一不小心看上我家绝嗣。
从上午一直到中午,这兽环朱漆的正门就没开过,偶而有几个仆人都是从旁边小侧门进进出出。
直到下午时分,我和师傅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了。
终于,有个老仆急霍霍的从远处赶来,满头大汗,一路小跑到大门口,向彪形大汉说了句:“快去禀报老爷和少爷,老太爷回来啦,让他们出来迎接。”
那彪形大汉应了一句,进去了。
“都滚开!都滚开!来骄子了!来骄子了!”老仆则站在门口一阵喝斥,将门口来往的各色人等都驱赶到了一旁。
我和师傅慌忙牵着魏四围了上去,挤在人群前面,远远的看。
果然,不大会,远处走来十几个保镖,护着一乘四人抬小竹轿。轿上是个须发皆白的富贵老者,旁边还跟着几个打着青绸油伞的俊俏丫鬟。
一行人不紧不慢,悠闲而至。
这边正门也吱嘎打得大开,里面迎面走出来一位稳重的中年男子,后面跟着个二十来岁的小少爷和一众女眷。
这些人等皆是锦衣玉带,一个比一个长的俊俏。
尤其是那个小少爷,简直就是大观园里的贾宝玉,长的跟翡翠雕成的似的。毫无疑问,这就是我们的目标米百鸣,那位中年人就是他爹米千钧,竹轿上的那位就是师祖的老对手米万魁了。
不过这米百鸣腰间虽然悬了把长剑,但长的这么俊俏,怎么看也不像个练武的料子,反倒是我这种黑黢黢的土老帽,才像个练武的。
不等老门主米万魁落轿,这一众人等便都迎了上去,纳头便拜,齐声高呼:“恭迎老太爷回府。”
看样子,这米万魁不知出去干什么了,这才刚回到家。
这真是大户人家,出个门,回个家,都搞这么大排场。
走近了看,那米万魁长的和我们老宗主倒还有点相似,只是气质上绝不相同,毕竟人家是福窝里长大的。
不等落轿,米万魁便道:“都起来吧....咳咳咳咳.......”
看样子,这货似乎是病了,而且还不轻,咳起来很剧烈。
众人起身,那竹轿缓缓落地。
“哎呀!”
就在竹轿即将落地之时,突然旁边一个轿夫脚一瘸,大叫了一声,竹轿颠了一下方才落到地上。
这一突然变故,令整个米府的人都跟着哆嗦了一下,生动把米万魁颠出个好歹来。
“你TM怎么回事?!”米百鸣几步走到那人面前,一把纠住脖子给拽了过来。
那轿夫惊惶失措,满头冷汗,磕头如捣蒜般的求饶:“对不起老太爷!走了这几天,我脚上生了鸡眼,刚才一不小心踩到了石头,咯了一下!求老太爷饶命!!求老太爷饶命!!”
米万魁撇了他一眼,“不......不.....不碍事......咳咳咳.......”,说着说着,又是一阵剧烈咳嗽。
旁边早有丫环递上香巾,米万魁捂在嘴上。
“老太爷饶命!老太爷饶命!”那轿夫还是磕头如捣蒜,“我上有老,下有小......”
米千钧走上来,搀扶住父亲,慢慢走下轿来,问道:“父亲.....赛华佗老先生他怎么说?”
“没事没事....吃几个月的药就好了。”米万魁向米千钧摆摆手,又慢慢弯下身,关切的问轿夫道:“你是哪只脚长了鸡眼啊?”
“小的.....小的是这只脚。”轿夫指着自己的左脚道。
“哦......这鸡眼是个小毛病,割了就会好......不像我这种病。咳咳咳.....”米万魁一脸慈祥,一边说着话,一边又咳了起来。
“谢老太爷的关心!小的以后一定尽心尽责,报答老太爷的大恩大德!!”那轿夫感动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米万魁微笑着点了点头,拍了拍那人的肩膀,以示鼓励,又向米百鸣一摆手,“百鸣,给他割了。咳咳咳......”
话音刚落,米百鸣剑已出鞘,一划而过,那轿夫的左脚已经齐腕斩断,鲜血狂喷。
“啊!”轿夫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叫声,抱着小腿,倒在地上翻滚。
围观人群都被这突发状况,吓得往后一缩。
米百鸣却一脸冷静,依旧手持着滴血的长剑,对轿夫冷声道:“跪下,不许动。”
那轿夫忍着剧痛,咬紧了牙关,紧紧抱着小腿,连声音都不敢再发一声,极其艰难的从地上趴起来,跪在了米百鸣面前。
米百鸣手持长剑在轿夫的衣衫擦拭了几下,抹掉了鲜血,这才长剑入鞘。
这米家人长的这么富贵俊俏,但却是凶残至极!
“走.......我们进去细说......咳咳咳.......”米万魁在众人的搀扶下向院内走去。
“啧啧啧......”围观人群发出叹惜之声。
眼看这米家人就要进去了。
我们可是在这儿等了一整天啊,机不失,失不再来!
“四儿,你等啥呢。”人群之中,我瞪了一眼魏四,“还不上去表白?”
“表......表白?!”魏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慢慢举起手指着米百鸣,“这种情况.....就.....就这样上去表白?!你是不是魔鬼?”
“我们还能怎么办?”我抬起手,用毛栗子嘣嘣的敲着他的脑瓜子,“接下来就看你的本事了,如果让我看出来你耍一点滑头,你这辈子就甭想再去什么茅憨!甚至也甭想活着出这个桃子镇!”
“我先.....先上去搭个讪行不行?感情要一点点的培养.....”
“少TM的废话!快去!”我一脚将魏四踹出了人群。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