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前往飞仙宫,这一路要穿州过府,途经子午关、景辉城、大定府、太保城、辽阳府,前后行程两千二百多里,纵穿整个儿的北古地域,才能赶到飞仙宫所在之地天马山。
四人一路上都以师叔师侄相称,倒也不曾泄露了中古一帝曾天谷的帝君身份。
然而,曾天谷却觉得有人在盯梢跟踪自己四人!
说起来,四人骑行迅速,自然是不容易跟踪的,何况四人的打扮,一看就是江湖武师,一流豪客,都不是容易招惹的主儿,然而,曾天谷说有人跟踪,那自然就是有人跟踪喽!
究竟是什么人,竟是如此大胆?竟敢盯梢跟踪曾天谷?
曾天谷不说,花庆平与那侍卫并叶经秋三个都是不好询问的。
且不说叶经秋江湖经验不足,暗自纳闷,曾天谷暗中对叶经秋花庆平三人说道:“待寻个合适的地方,你们先走,我先打发了盯梢的再赶上你们。”
看看这一日,四人赶到了子午关,曾天谷就说道:“你们三人且先行一步,到城中聚缘楼等我。”
“谷师兄,你说近来有人缀上了我等,莫非你要独自解决他?”花庆平沉吟了一下,终于开口询问。
“正是如此!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好胆,竟敢跟我的踪盯我的梢?待我去料理了他!”
“何必劳动主人,小的去去就是了。”五阶带刀侍卫说道。
“缪管家,你不是此人对手。”说罢,曾天谷就故意落在后面了。
叶经秋三人进城,找到聚缘楼,上得楼来,要了一间雅座,就地等候;三人正以为需要待上一阵子,曾天谷才能过来,不想才不到一杯茶的时间,曾天谷也到了。
叶经秋见曾天谷回来了,心中暗暗佩服帝君大人功夫卓绝,做事利索。
“师兄处理得如何?”花庆平低声问道。
“我本以为那家伙是冲我来的。不料,见我落在后面,那人竟然绕过我直奔城中,看来,似乎也不是冲我来的。”曾天谷说道。
“不过,看身手,也不是泛泛之辈。只是我一时想不起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人物。”曾天谷补充说道。
“既是如此,就走着瞧罢。”花庆平道。
不多时,四人饭毕,下楼出关而去。
看看行到一个小镇,天色将晚,四人入镇,找了一家小客栈,要了两间上房。曾天谷暗中对叶经秋、花庆平三个说道:“那浑蛋竟然真是冲我等来的,看来今夜要动手打一架喽!”
曾天谷这么说,于是住下之后,四人当夜都是盘腿趺坐,凝神戒备。
果然到了半夜时分,叶经秋正闭目屏息静坐,突然就听到了有人敲窗的声音。
当时连叶经秋在内,四人噌地一下子,全都长身而起!
叶经秋正要窜出门外,却是花庆平拉了一把,叶经秋一怔之下,只见花庆平拎了一个长凳,蒙着件长衫,拉开门扔了出去,随即人已出屋。
叶经秋跟着也纵身而出。只见院子中有一人,黑巾蒙面,正与曾天谷交手。
曾天谷本是顶尖高手,掌力如山,拳势似刀,那人却夷然不惧,招招抢攻,竟似压着这位中古一帝曾天谷一头。
花庆平一见,也上前来相助,毕竟曾天谷身为帝君,自己四人不必完全按照所谓武林规矩单打独斗来行事;更何况是这来人找自己一方的碴子的。
当时叶经秋一见花庆平已经出手,自然也不怠慢。
此时那五阶带刀侍卫也攻了上来。
黑巾蒙面人一见,长声大笑,越墙而出,并且回过头来,语气轻蔑地喝问道:“凭你们四个,有胆子敢追我么?”
用激将法呀!
曾天谷虽然贵为一国帝君,却不是没江湖经验的,更不是受不得激将法的,当即喝道:“追你作甚?没的扰了老夫清梦!”
那人却是径自离去,并无回答。
客栈中数人已被惊醒,不过,见是江湖武师高手打架,也不敢说什么,就关了房门缩回头去了。
四人回到房中,曾天谷皱眉说道:“这人身手好俊!比我还要强上一线!也不是我所见过的古儒域之人物,我自料没招惹过这等高手。怎么盯上了我等众人?”
四人参思不透,只好将此事放过一边。等到第二天天亮,便就上路。
四人离开小镇,前行不过三十里,来到一处小山脚下。转过山脚,正是无人烟处,就见一人拦在路中间坐着,黑巾蒙面,正是昨夜那人。
见到四人行来,黑巾蒙面人跃起,抢先出手向四人攻击。
四人霍地下马,同时出手。
那黑巾蒙面人却是以一敌四,全无惧意,跟四人抢攻。
急斗之中,黑巾蒙面人一招大金丝缠手攻向曾天谷,同时飞起一脚踢向那“缪管家”!
四人中,恰是“缪管家”功力最差,他不过是个五阶武者,陪同前来,只是服侍帝君曾天谷罢了。
曾天谷让一个武功如此低的侍卫陪同自己前去飞仙宫,本来也是没有料到会有人敢找自己打架的,要武功高的侍卫干什么?
不曾想今天如是流年不利,偏偏就有高手跟自己这边四人过不去,偏偏还就真个儿地打起架来了!
缪管家哪里挡得了黑巾蒙面人的一脚?
但见黑巾蒙面人这一脚来得既快又刁,直接把缪管家一脚踢飞,却是飞向花庆天。
花庆天不得不缓了攻向那黑巾蒙面人的招式,伸手接过缪管家,发现缪管被踢中了肩胛锁子骨,在这一脚之下已经受伤!
花庆天心中大骇,这人是谁啊,竟能在对战帝君同时还伤了一个已是五阶武者的带刀侍卫!
曾天谷见黑巾蒙面人如此凶猛,几乎疑心这蒙面人是飞仙宫的。不过瞬间又消了疑心:飞仙宫的大宫主,手段不止于此,也不至如此。
此时叶经秋已经全力扑上,花庆平放下缪管家也是全力攻到。这君臣三人,都是九阶高手。
黑巾蒙面人仍然是一味抢攻。
只见他飞跃而起,凌空下击,左掌直劈曾天谷;右掌却是化作掌刀,横击花庆天,两掌逼得二人同时后退之际,却又身子一转,旋起一脚,直踢叶经秋前胸。
这一脚,意在必中,竟是一击成杀之势,比先前踢那缪管家的那一脚不知狠毒了多少倍!
叶经秋在三人中,功力虽比不得曾天谷,却绝对高于花庆平。当时叶经秋见这一脚来得狠毒,当即左掌护住前胸,右掌前出,身子左旋,这一招有个名堂,叫做猛龙过江。
这一招的要点在于左手微托对方脚掌,却又似接非接,右掌实劈,同时身体打个旋子,左脚后摆横扫对方腰部。
这一招猛龙过江,竟然也是抢攻招式!叶经秋竟是以攻代防!
这一招打出,气势逼人,一股杀气发散开来,形成森森杀意。
这一招却是从叶家枪中化出来的!
原来,叶经秋修习了内功心法太和诀之后,修为大涨跨进九阶武师之时,感慨自己没有拿手的拳法,于是叶经秋结合断门刀、十字重剑、云台十枪和自家祖传叶家枪,苦心琢磨,演化出一十二招龙手拳。
这猛龙过江是一十二招龙手拳中的第三招。
自第一招龙抬头式起,十二招龙手拳依次是:云龙初现、猛龙过江、龙战于野、双龙抢珠、龙飞九天、盘龙啸虎、龙搅三江、亢龙回首、龙息三叠、龙手九转、龙尾鞭式。
这十二招龙手拳,大起大合,气势无前,拳意连绵,正是结合了金刚不坏身的优势。
因而这一路拳法,必得外门功夫大成,有时竟是硬碰硬抗。别人就是学也学不去!
当然龙手拳的攻击也极惊人,其中包含着叶经秋领悟到的,如同以伤换命时所体现的杀气。
这种杀气,极惨烈极骇人。一时施展开来,十二招一气呵成,并且首尾相连,回环往复,攻势绵绵不绝。
其实,这黑巾蒙面人的主要目的,就是为着杀死叶经秋。
三人于接招之际,都已经明白了黑巾蒙面人的出手力度和真正的攻击目标!曾天谷和花庆平身在斗场之内,却都看出来了:
这黑巾蒙面人攻击叶经秋时,是招招狠手,招招可置叶经秋于死地!
四人狠斗之际,曾天谷与花庆红都极纳罕:“叶经秋在什么地方招惹了这么一个狠角色来?”
不过,虽然如此想法,他两个手上却不放松,毕竟不能丢下叶经秋不管不问呀。
黑巾蒙面人看看有曾天谷和花庆平两个碍自己的事,也是手上加紧了攻势,曾天谷、花庆天立刻觉得压力大增!
二人不由得再看叶经秋时,只见他更不轻松,黑巾蒙面人对他“照顾”得更急切狠毒!
叶经秋此时已经施展开自创的一十二招龙手拳!
刹那间,叶经秋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子极其惨烈极其骇人的杀意,令曾天谷和花庆平都大吃一惊:这种杀意,既包含杀气,又超越了杀气,已经形成了一种意境!
曾天谷眼力何等高绝?当时手上进攻不停,心里却是暗暗一声赞叹:这叶经秋还真是让本帝君惊喜啊!
叶经秋的杀意意境显然不是针对曾、花二人的,却让二人旁观着都感到森冷,不由地出手一滞。
对面的黑巾蒙面人似乎不受影响,而且此人极善于抓住战机,当时曾天谷花庆平二人一滞之际,他立即趁机一掌直劈花庆平!
这一掌,力道如山,气势逼人。
除去带刀侍卫,现在花庆平在这交手的四人中是最弱的一个,面对这一掌,只觉得眼前尽是掌影,掌未到,掌势先到,劲风扑面,令人窒息!
掌风笼罩之下,花庆平情知不妙,不由得暗叫一声:“我命休矣!”虽然如此,花庆平仍然是竭尽全力往后暴退,只觉得躲避不及。
眼见花庆平情况危急,曾天谷、叶经秋都疾步上前援救。不料黑巾蒙面人这一掌虽然声势骇人,目标却不是花庆平,他却是用声东击西的计策,意图先杀了曾天谷。
曾天谷、叶经秋二人这一趋前,黑巾蒙面人就趁势右手如刀,一记掌刀转攻曾天谷!
这黑巾蒙面上竟是想一招击杀曾天谷,再行对付叶经秋和花庆平。大约这黑巾蒙面人看出来了三人以曾天谷为首,且功力最高,故而要搞个“斩首行动”吧。
说时迟,那时快,曾天谷一见情势不妙,就要后退,却是被对手连连几招逼得险相环生。
这个时机,正是这边花庆平刚刚退开数步,再上前救援却已经来不及喽!
此时恰恰也是叶经秋攻势未到之际;虽然斗场中是三对一,此时却相当于黑巾蒙面人一对一地单挑曾天谷,要灭掉曾天谷!
刹那间,曾天谷处境已是十二分危急!
却说那带刀侍卫,虽然负伤,身在斗场之外,却是不曾远离,而是时时盯着帝君和黑巾蒙面人。
当时曾天谷情势危急,那带刀侍卫当即纵身扑上,插到曾天谷和黑巾蒙面人之间!黑巾蒙面人一掌攻至。掌力尚未落到实处,便已震得带刀侍卫是鼻子嘴巴耳朵里都直窜鲜血,眼见这带刀侍卫活不成了。
五人交手,可谓兔起鹘落,至此时才是几招之间啊,黑巾蒙面人连下杀手,这边四人之中,先是花庆平、继而曾天谷,现在变成了这带刀侍卫,三人接连遭遇凶险!
黑巾蒙面人竟然如此凶悍,真是一个大狠人!叶经秋四人心头震惊已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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