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 埋首就是一阵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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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雾……啦啦,雾……啦啦”。



    约一个小时后,胡山雕看到了烟花,走到近处后就听到古怪的呐喊,这种呐喊对于操办过“祭祀”的胡山雕并不陌生。胡山雕以为遇到的是一个原始部落,然而,他看到了汽车,数十辆不同规格的汽车颇为整齐的停放在一处空地上,而围着一个“原始天坑”跳着喊着的人,却都穿着遮住敏感之处的布条。



    “离帝他们看到的也是这个?”胡山雕躲在停车场附近一棵茂盛的树上观察,嘀咕。



    人数众多,男女老少皆有,但围在“原始天坑祭坛”边跳舞呐喊的却都是年轻男女,胡山雕延伸感知到最近的一名男子身上,得出此人年岁16。再感知其余的人,16是最小的,最大则是22,玄陆点亮炽阳最佳年龄是6岁到16岁,胡山雕猜测此处祭祀对岁数也是有限定的,应该就是16岁到22岁。



    相比玄陆看到的天坑祭坛,此处的天坑祭坛规格小了很多倍,坑的深度也很浅不到三米,而参与祭舞的年轻人都没有点亮炽阳,胡山雕也没有感知到他们身上有玄通。但这群年轻人身体素质极为彪悍,胡山雕观看了三个小时,他们又喊又跳了三个小时,却没有哪个露出疲态。



    又跳了三个小时后,其中有数人略显疲备,随后就有几道“气箭”射在他们身上,很明显能感知到这几个被气箭射中的年轻人状态恢复。胡山雕将感知锁定到那几个射出气箭的人身上,这些人岁数也不大都没有超过30,但与祭舞者不同,这些人身上有灵性波动。



    胡山雕创造“灵宿祭”时只是遵循于“易经六十四卦”的演变过程,但他修炼后才发现“灵宿祭”是很全面的修炼诀。尽管未完成“天地万物连成线”前,灵士若没有新型玄器搭配很垃圾,而一旦完成连线,那实力直线飙升。



    胡山雕此时若要杀现场的人,可以将感知分成数百上千条“线”,当线落到所有人身上时,灵性、玄通法效就可从“线”输送到这些人身上,敌人也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器”是可以储物的,虽然体积有限,但若是要埋伏个七天七夜也是没有问题。



    “这很杀手啊”,胡山雕感叹。



    等待是枯燥的,胡山雕一边感知一边走神倒是没有什么遗漏,而祭舞持续了17个小时左右,这个时间是胡山雕到达后开始计算的,而在他到达之前,这群人已经开始祭舞,胡山雕判断这场祭祀的“仪式”第一段需要24小时。



    祭祀就目地而言分为两种,一种是“祀”,一种是“戎”,祀属于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之类的,“戎”则是战无不胜、敌人亡国之类的。



    祭祀就规格而言,分为“天地、规则、罡煞、洞天、福地、秘界、三鼎、小境、基础”九个等级。



    祭祀就“仪式”而言分为“祭、祈、赐”。



    这群人数近千的人进行的就是“祈祀”,规格属于“小境”,小境规格祭祀步骤就是“歌舞、跪祀、献物、静坐”。基础规格祭祀是最简单的,点香拜拜即可,小镜规格祭祀就需要开堂摆物,时间不可低于两个小时,祭祀人数达到一定标准,时间需要延长,祭品也要增加。



    祭祀是需要连贯的,歌舞完成后,所有人都需要跪坐,心中吟诵所尊奉者的“祭号”,也就是类似三清咒的名子,跪祀的时间同样也是24小时。待跪祀完成,所有人都要献上物品,最后就是等待(静坐),等待的时间有长有短。



    所谓有长有短则是此次祭祀者获得结果的时间并不相同,有的人会立即得到想要的,有的人则需要长时间等待,但一般不会超过7天。若是七天后仍无所得,此人要嘛下次再来,要嘛就再无机会。



    胡山雕守了三天三夜才有结果,最早获得到“天坑祭坛”灌顶的是一名16岁的女子,由于这些人都没有“生具玄通”,胡山雕也就不知道他们资质如何。但这名女子能如此快获得“灌顶”,胡山雕就赶紧将感知到的信息记录下来,以此做为评判资质的标准。



    “我拷,直接获得光?”



    那女子接受灌顶时,原本普通人的躯体内开辟出“灵方”(光),但这只是开始,七个玄通蕴藏着693个法效不断灌入“灵方”中,这种情况跟在姤陆出生的孩子相同。胡山雕不解的是,灌输凭判是什么,也就是这名女子为何能获得七玄灌输。



    获得七玄693个法效的女生承受巨大的痛苦,但不断有外来助力帮她缓解,胡山雕也终于感知到这些外来助力是什么,结果很让他惊讶,居然是蕴含“灵魂元魄”的光碎片。胡山雕隐约听到“命光”的称呼,但他无法确定“命光”是否就是指蕴含“灵魂元魄”的光碎片。



    如果是的话,姒碌死亡后散落的绿光碎片,必然也是“命光”,那姒碌显然也是如此修炼的。但姒碌按照“灵方诀”的标准,他的等级却只是七方,并未达到“命体入卦”的水准,所以,姒碌不是命体进入玄陆的,而是完整进入。



    胡山雕去过姤陆尝试“命体入卦”但失败,这意味着“命体入卦”也是有针对性的,换个意思说,只有“生具玄通”的修炼者才能“命体入卦”。而象姒碌以及现场祭祀获得“灌顶”的人都没有“生具玄通”,他们也就无法“命体入卦”。



    但很明显,那名16岁女生的“灵方”,与玄陆修炼“灵方诀”的修炼者“灵方”没有区别,并且是直接跳过“虚弱期”完成“灵光一现聚碎片”。



    当女生睁开眼睛时,关注她的人都露出狂喜之色,睁眼意味着此次祭祀灌顶成功,而能够醒的如此快,也代表她的资质非同凡响。但欢喜归欢喜,没有哪位观旁者出声,就连呼吸都不敢太快,太重,等那女生蹒跚离开“天坑祭坛”后,她就被一群人接走。



    胡山雕没有迟疑的跟了上去,而接走女生的车队也没有离得太远,只是离开“天坑祭坛”辐射范围后就停了下来。随后就是压抑已久的欢呼,而那女生也走出车接受所有人的祝贺,他们之间的交谈让胡山雕获得更多的信息。



    “爷爷老眼昏花,当年居然只测到五条圣痕,乖孙却是七痕”,虽是自责,那老头却是一脸喜庆。



    胡山雕记得姒碌身上是有“五”道绿痕的,心想这莫非就是资质?玄宗九人杜绝祭祀修炼,因为这是属于“卦圣氏阀”的修炼方式,如此也就能知道眼前这票人马都是某位“卦圣”的祀徒。



    “姒碌是在发大招时显露五条绿痕,这说明所谓的圣痕应该不是流于表面”,胡山雕从自己的“命宿”中搜索之前观测那女生的详细。身体素质是普通,体内结构与玄陆人区别在于“生具玄通”。



    玄陆人就算是普能人也具有“灵光”(炽阳),但灵光是漆黑一片,在未点亮炽阳前无法知道资质如何,只是没听说过三玄勋贵资质无法点亮炽阳的。炽阳点亮是没有任何外力可借助,属于“自行点亮”,这一点上,灵方诀也是无法改变的。



    从这里也就能知道玄宗确实不是在消灭“玄通”,而“生具玄通”也不是“卦圣”所为,它真真切切是“生而具有”,属于玄陆人的种族基因。而姒碌这些人就不存在“生具玄通”,他们通过祭祀获得玄通灌顶,而能承受多少则跟“圣痕”有关。



    如果说玄陆人的生具玄通是“母芒”留下的种族基因,那么,这些人的“圣痕”就是卦圣们留下的种族基因。99%母亲对于子女都是慈爱无私的,母芒也是如此,六十四卦芒最后的反噬,也没有让母芒做出消灭而是进行“融合”。



    融合并非消灭,而是把走散的子女们找回来,大家住在一起相爱相杀;虚暗回潮将家拆散了,六十四个儿女重新遗落到各处。



    “啧,本源都是一样的嘛”。



    所谓本源就是六十四芒婴儿期时向母芒索要给养,虚暗的存在让它们本能迫切壮大,而壮大的根基只能是不断索要母芒营养,母芒自身是有供给的但“供不应求”,最后一分为二,大的半母芒遁走,小半母芒苟延残喘,一直等到大半母芒的回援才开始复苏。



    母芒融合六十四个儿女驱逐虚暗,宇宙一片光明,但援军背叛了,引发虚暗回潮,光之家族分崩离析。援军即飞升者,飞升者们其实就是婴儿期的卦芒,但他们索取给养的目标不是母芒,而是卦芒,这就是胡山雕说“本源一致”的原因。



    历史总是相似的,飞升者跟六十四卦芒一样并不是要吞噬而是要壮大,但卦芒本身就是依靠母芒壮大的,所以,飞升者间接吞噬母芒。



    问题来,飞升者必然是感受到危机才会需要突破,而那个时期,虚暗已经被母芒驱逐到宇宙角落,母芒与六十四儿芒形成“玄通易经六十四卦”宇,可以说外无强敌内部和谐,那飞升者的危机来源就很明显——玄通易经六十四卦。



    “卧槽,我屁股坐歪了”。



    胡山雕很清楚自己也是没有“生具玄通”的,“生具玄通”是“玄易六十四卦”宇宙的种族基因,那母芒当时必然排斥飞升者。这种排斥同样出于本能,之所以早期没有排斥,则跟“玄易六十四卦”尚未一统有关,可以说只要有一卦没有融合,就不会排斥。



    细想一遍自己的来路,他的九字真言是所演角色的技能,但不正跟“灌顶”一样的获得方式吗?



    从银雾演化时则能知道,六十四卦芒“自成天地”,形象一点说,母芒就是一座城堡,六十四卦是房间,卦圣以及这些卦人都在房间里,但房门只能从外推开,而无法从内拉开。



    当房门被推开时就有了空隙,空隙小也就只能由瘦弱者“挤”出去,绝大部人仍然留在房间里。



    虚暗退潮就是推开房门的“人”,姒碌就是弱小者从而挤出房缝抵达玄陆。



    而在虚暗回潮时,城堡则是分崩离析,房间虽无受损却也散落各处,所有“生具玄通”的玄陆人都是“母芒光之碎片”,个体之光微弱,整体之光则照亮整片宇宙,所以,修炼“灵宿祭”的人越多,虚暗就不断退却。



    同理,所有非“生具玄通”者都是“圣光碎片”,以祭祀修炼方式获得的光亮辐射整个房间,圣光晋升为卦芒。飞升者们也因此获得“自我天地”,然后,一切回到起点,母芒、六十四芒互通有无却彼此不统辖,飞升者们获得生存空间。



    “换而言之,半大母芒也是以灌顶方式培养出大量飞升者援救母芒,它之所具备这种本能,则跟六十四卦芒杀进母芒分而食之有关,也就是半大母芒部分被六十四卦芒同化了。但正因没有完全同化,才借我之手创造出灵宿祭,麻的,是借我之手还是我自己手贱?”



    胡山雕其实知道是自己手贱,这就跟当年飞升者齐心协力挽救母芒一样,不自觉间获得“点化”(灌顶)。不管啥芒都没有自我意识,一切都源于生存与进化的本能,而本能是冷酷的,不懂感恩,一有不妥就是灭杀。



    “拷,那现在屁股坐哪边?”胡山雕也怕母芒复苏,虚暗收宿后,易卦对他产生排斥然后就是无情抹杀,所以,他心中喊出这句话时已经有了答案。



    通,一座晶莹的元晶碑落在正在庆祝的人群间,所有声音顿时消失,女生的爷爷显然就是现场最高实力的人,他看到碑上文字后,脸色“刷”的变白,卟通一声就跪下,整张脸都埋在平摊的双掌中。



    其余的人先后看到碑文后与那个老头一样皆是浑身颤抖的跪俯在地,这让胡山雕一头雾水,麻的,你们倒是念一遍啊!等等,他们看一眼时就该是念了,然而却没有感知到他们成为伪祀徒,这说明他们背后的“老乡”也是设下什么禁制的。



    而从这些人的表现来看,他们从小应该都接受过外侵“卦圣”出现时,该如何应对等等教育。但胡山雕是野生卦圣,他哪里知道这些人全趴地上一言不发代表什么?他就直接将感知覆盖在这些人身上,“三清圣上,倾听九州”八个字强行灌入他们的灵魂中。



    轰轰轰,除了那名女生外,余者皆是浑身爆炸,但并没有血肉横飞的情况出现,而是浮现较为稀薄的“蓝光”碎片。女生听到动作后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了四周一眼,随后就发出悲痛的尖叫,她不再跪俯而是一跃而起,身上延伸出七条蓝色光线朝三清咒碑“鞭”去。



    一团银雾从碑中喷涌而出,银雾缠绕着那七条蓝色光线并疾速延伸,随着银雾的延伸,鞭与人皆被银雾冻结,女生保持着扬鞭抽打的姿势一动不动。



    胡山雕破口大骂,不是骂女生攻击元晶碑,而是骂银雾之上,因为这股银雾并不是他操作出现的,而是银雾之上自行出现,那是不是说银雾之上拥有自我意识?骂声很快停止,胡山雕意识到自己想多了,三清咒元晶碑之所以会喷出银雾,这属于“规定”。



    对于莫名其妙获得信息,胡山雕如今已经免疫了,他之前的猜测没有错,半母芒也就是银雾之上确实被六十四卦芒“同化”,不多不少刚好一半。因此,银雾之上也获得本能传承,即各卦芒之间形成的各种“规定”,规定之一即“无伤”。



    无伤,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也就是你来我家随便拿,我去你家随便吃,一旦桌椅锅碗不同意,可以随便砸锅掀桌子。



    就算卦圣也是属于桌椅锅碗等等存在,在没有获得卦芒掌控权之下,都被“规定”吃得死死。但胡山雕理论上也是卦圣,他之前若是扔出“玄器步枪”,那女生就可以攻击得手,而“三清咒”元晶碑,就相当于“卦芒名片”,那就攻击不得。



    换个意思说,直接攻击胡山雕比攻击三清咒元晶碑要划算,前提是要找到胡山雕的位置,而胡山雕是一直避战的人设,他又岂会让别人锁定位置,所以,女生最后能攻击也就那块碑了。



    被银雾冻住,那女生却并没有死亡,胡山雕感知到她本命气息的旺盛,这显然也是“规定”之一。从卦芒们为了生存而差点噬尽母芒,就知道它们虽无自我意识,自私却是它们本能之一,而它们又没有排斥飞升者,融洽却也是它们本能之一,没有杀死女生,护短也就明显。



    “麻的,都说没有自我意识,哪来这么多框架?”胡山雕骂道。



    骂归骂,也知道“规定就是规定”,只要是卦芒就不会违反,显然规定也成为卦芒的本能之一,这往深里一想,麻的,卦芒所有的本能就是在进化。



    生具玄通——修炼“灵宿祭”数量——虚暗退潮——众卦回归——母芒复苏=玄通易经六十四卦。



    圣痕——祭祀灌顶——卦芒退避——圣芒笼罩——卦圣复苏=圣之X卦。



    胡山雕望着这两条公式摇头,还缺卦芒,随后眼睛一亮,氏阀世家没有圣痕且生具玄通,宗庭却一直打压,那氏阀世家不是母芒阵营也不是圣痕阵营,只能是卦芒阵营啊!



    “还有一个明显却被忽略的阵营——虚暗,虚暗回潮也有五十多万年历史,它的回潮及飞升者的起义造成母芒由巅峰直接衰败、崩裂,那它必然也从这场盛宴中获得了什么。等等,如果我的氏阀世家归入卦芒阵营,那姤陆出生的婴儿是哪个阵营的?”



    琢磨到这里,胡山雕虎躯一震,姤陆出生的婴儿不会是虚暗阵营的吧?



    又或者说,一直处于玄陆与虚空夹层中的这些玄陆碎片,早就孕育出大量的虚暗族?卦芒自成天地,而里面生活的都是非生具玄通的卦圣族人,姤陆虽然没有探索到人迹却也有代表作,即那群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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