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取出一张卷轴,魔法灵光笼罩全身,他的身影顿时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几乎与此同时,数枝箭嗖嗖射穿过去,但是都穿过空气插在地面,钻入泥土。
伊恩猛地惊出一阵冷汗,他不敢大意,抬手拉出一道风墙,大多数破空而来的箭矢被风墙吹的七零八落。
仅有的两只命中的箭矢也被防护箭矢法术所吸收,没有造成半点伤害。
面对弓弩手,伊恩立即还以颜色,一枚枚火球呼啸着飞过去,准确而干脆地将聚集在一起攒射的弓弩手打倒一片。
强劲的气流卷起的散发着焦臭气息的残缺肢体向四周溅开,幸存弩箭手纷纷尖叫着散开。
然后他抽出火球魔杖,轰轰连放,转瞬间将逼近的卫士全部烧成了灰烬。
紧接着从怀中取出一道卷轴,展开念诵,从脚下拉扯出一道石墙,挡在身后。
他刚刚完成法术,箭矢噗噗噗撞击在石墙上,发出剧烈的颤动。
这些守卫果然和前面碰到的冒险者不一样,人人都像发了狂一样前仆后继。
弩箭手没有再集中一起,而是凭借个人勇气和技巧快速游走射击,飞蝗似的箭矢掠着他的身体擦过。
伊恩一边周旋,一边皱起眉头,他们这并不是麻烦的,最麻烦的在他们身后!
因为他看见一架架床弩被他们推出来。
床弩就像是放大版的弩弓,可达七十多磅,利用两束张紧的马鬃、皮绳或动物肌腱产生的扭力作为动力。
驱动弩臂带动弓弦抛射弹丸或箭矢。弩车带有坚固的支架,主梁置于支架之上。
床弩的前端装有两具扭力弹簧组,每个弹簧组带动一只弩臂,弩臂末端连接弓弦,横梁上侧带有燕尾长槽。
一个带着长导轨的滑块可以沿着长槽前后滑动,滑块的后方装有一套精巧的激发机构,可以方便的锁定和释放弓弦。
横梁的末端有绞盘,操作者可以通过扳动手柄,可以通过绳索拖曳滑块移动,当击发机构锁定弓弦并向后拉开后,它就处于待发状态。
蓬蓬蓬三声闷响。
好似有一面破鼓被连续敲打几下,发出湿哒哒又浑浊的闷响,这是脱梢的弩炮弓弦震荡空气所发出的动静。
三只长矛粗细的纯铁箭矢从不同的角度朝伊恩射来,两支分别从侧面和头顶飞过,后面的一支结结实实砸到面前,透明球形护罩只微微闪烁了一下,便悄然碎裂,散归无形。
不过由于护盾的阻挡和偏转,第三支长矛尾部猛地翘起,带动矛尖,木柄抡起骇人的风声,打着圈从他肩部越过,插到前面的窝棚顶,留下半根尾部嗡嗡颤动。
每张床弩旁一个射手带领十几名守卫及农夫、工匠,携带杠杆、大锤、大头锤、楔子及其它工具乱哄哄的围在床弩周围。
一阵阵嘎嘎吱吱令人牙酸的声音不住从四面传出,这是弩炮正在绞弦的声音。
床弩发射的堪比长矛的箭矢可以轻易将两个或三个一起钉在地面上,重装装甲顷刻间变得不堪一击,伊恩的石肤术和防护箭矢也不能!
伊恩又拉出一道石墙,与第一道石墙呈夹角防御另外三个方向。几乎与此同时七八支长矛就破空射来,正打在石墙上,发出猛烈的撞击声,碎石崩落满地。
而伊恩这边,一颗极效火球卷轴瞬间激活。
火球在正在重新绞弦的弩炮旁边爆开。
所有人的眼球都微微一缩,整个空间都跟着黯淡了一分,然后就比以往更加明亮地闪烁起来。
火球瞬间爆发出强大无匹的量,以爆点为中心,一圈高三四米的火火焰向四周溅开,被攻击者那是沾着即死,而床弩附近的所有人更是瞬间被吞灭。
趁着众人因火球威力而震惊呆滞的工夫,伊恩蹭的跃上石墙,来不及使用卷轴,握着碎魔晶对准其它三面弩炮发动攻击。
三道刺眼的白光。
‘轰轰轰——’
三个极效火球分别超三个不同方向坠落,和弩车发生碰撞,惊天动地的震颤,层层叠叠的热浪,席卷一切的灼热气息,弥漫在空气中的刺鼻硫磺味,四散飞舞的火苗,以及到处乱溅的焦灼碎片和粉末。
不待火球落地伊恩就纵身跃下石墙,甫一落地,双脚软绵绵的,好像踩在棉花上。
他向后一个踉跄,靠住石墙,忍不住一阵天旋地转。
伊恩使劲甩甩头,强自打起精神。
他知道这是因为刚才使用那张极效火球卷轴的原因。他现在还不能使用太过高级的卷轴。
不过,他刚才真被刺激到了,几乎没有任何思索就取出了次元袋中最具攻击力的卷轴。
伊恩也暗自庆幸,因为石墙缺口面对方向只有一架已发射过的弩炮,而不像另外方向都好几架。
四处搭建的窝棚陆续引燃,里面的苦役们被迫逃出来。
只见里面的人要逃出去,逃出的人又害怕地想进去。男人、女人都凑成一堆,如同淋雨的鸡鸭一样挤在一起。
此时,没人管束他们,因为守卫和看守都在竭力对付那个突然闯入的少年。
他们站在最外围没有火的地方,哆哆嗦嗦地聚在一起,偷偷拿眼神一直瞟伊恩,只要发现伊恩的目光扫向他们,就忙不迭地闪避,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哗啦一齐跑进了狭窄的巷子,好像伊恩就是恐怖的瘟疫。
“还不跑!”伊恩突然朝他们大喊。
他的吼声并不响亮,却像含着魔法的力量,声音滚滚如雷,在小镇上空回荡。
他们刹那就像被雷电劈中了,双眸木然翻转,脖子一点一点扭动,那个地方,平时总紧紧关闭的木门。
一扇早不见踪影,另一扇上面的铁环已经破裂,燃烧摇晃着。
木头破裂迸出的火星溅到他们的神经末梢上,不断从缝里吐出无数弯弯曲曲的烧红的钉子烙着他们的心脏。
轰得一声巨响,铁环从门框脱落,燃烧的木门扑倒在大路上,弥漫起阵阵烟尘。
他们口张开,一点点轻微的声响自他们口中发出,起初时不过仿佛蚊虫低鸣,转瞬间已经尖锐如针,刺耳欲聋,仿佛千万个濒死者最后的恐惧尖叫汇聚在一起,歇斯底里地陡然爆发出来。
他们在战悚的呐喊中,忽然朝着大门方向汹涌地压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