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郑氏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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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此后,郑家几位在祖宅的郎君,时不时的就会过来找贺礼玩,有时候是郑十,有时候是郑十三,来的最勤的是郑十六。



    有时候来一个,有时候来两个,有时候三兄弟一起来,顾小娘子倒是再没来过。贺礼并不觉得奇怪,顾小娘子好歹也是世家贵女,要是这么容易就抛头露面的出来跟他这个年轻的小郎君交往,那郑氏也不配被称作诗礼大家为时人所钦佩了。



    其实,细细交往下来,贺礼现在认识的郑氏的几位郎君,郑十稳重,郑十三正直,郑十六活泼,各有各的有趣之处,也各有各的性格魅力。贺礼的神奇之处就在于,这三个不同类型的人,他都能跟人交上朋友,且有越处越好的趋势。



    到得郑家举行饮宴的那天,郑十三一大早就派人来接他,郑十六跟着车来的,还让贺礼把妹妹也带上,说是他表姐顾小娘子到时候会帮忙照看。贺礼踌躇了一下,问郑十六:“十六郎,今天有请女客吗?”



    郑十六道:“不曾,家里只有我家的亲眷,还有表姐,大郎放心,没外人的,小贺妹妹我家表姐会照看好的。”



    他们现在的交情,已经能互相直接称呼排行了,并且,两人都还没到冠字的年龄,也没表字可以互称,只能以排行称呼。



    贺礼听了没外人,才点头道:“我家小妹怕生,外人家的我是信不过,不过,你家的家教我还是信得过的,行,小妹也带上。”



    这些时日与郑家几兄弟交往的时候,贺礼依旧坚持着贺鱼每天的功课,她现在刚开始练字,贺礼的书法水平十分普通,教学水平让出身大家的郑家几兄弟很是看不上,齐齐认为他那么次的水平,居然好意思为人师,也是恬不知耻了。



    郑十三这个正直的孩子,居然是个行动派,第二天就直接从家里拿了两张字帖来,一张给贺鱼,一张给贺礼。



    郑十三表示书法启蒙必须要法帖,必学正法,不能乱来,要是所学非法,以后不好改。完了还郑重嫌弃了一下贺礼的书法,表示他那水平就是误人子弟的,居然有胆子、有自信做贺鱼的老师,让他别耽误孩子,顺便拯救一下他自己。



    贺礼:……



    这就是熟悉了的坏处,正直的郑十三都学会毫不客气的鄙视他了,更叫人蛋疼的是,郑十三果然是个正直的人,给了两本法帖后,他居然很勤恳的只要一有时间就过来,教贺鱼写字,监督贺礼练字。



    一把年纪了,还要被人当做小学生似的监督练字,贺礼再度:……



    回忆起这些,就不免想起郑十三板着的脸,这个感觉十分的不愉快,贺礼在心里咳嗽一声,去喊贺鱼出来,一起去郑家做客。



    贺鱼出来,看到郑十六,眼睛立即一亮,笑着跑过来,及至近了才停住脚步,规矩行礼:“见过十六哥。”



    因为郑十六常来,又是孩子心性的缘故,贺鱼与他极是相熟,两人处得也好。



    郑十六连忙还礼:“小贺妹妹好,今日请你和你哥哥一起到我家去玩,小贺妹妹快上车吧。”



    “嗯,有劳十六哥。”



    贺鱼答应着,然后被贺礼抱上车,开开心心地跟着哥哥一起去郑家。刚到郑家,与站在门口迎客的郑十、郑十三互相见过礼,贺礼兄妹就被顾小娘子的婢女拦住。



    那婢女圆脸圆眼,生了一张娃娃脸,脸上笑眯眯地,看着十分可爱,不止如此,哄孩子也很有一手,贺鱼就在她的逗哄下,渐渐放松了戒备,愿意与她一块儿过去玩,等哥哥这里事情结束再去接她。



    贺礼见状,虽还是难免挂心,但还是稍稍放松了些,与郑家三兄弟一起进去会客堂,一进去,就见郑太公与一位相貌清癯的老者同坐于一张罗汉榻上;在他们两边,分别坐着一僧一道,道人白发白须,像个老神仙,居于僧人之上;僧人披着一张大红袈裟,看相貌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余者是两个年纪较贺礼为长的年轻人,一个同他一样,身穿麻布衣,一个明显是个富家公子。



    郑家交游可真广阔。



    贺礼暗自留心,面上有礼有节的向明显是主事之人的郑太公行礼:“晚生贺礼见过郑公,郑公有礼。”



    郑太公待他态度极为和蔼:“老夫知你与吾家的十郎、十三郎、十六郎颇为投契,已是好友,老夫倚老卖老,唤你一声大郎可好?”



    “长者动问,是阿礼的荣幸,长者随意就好。”



    却是默认了郑太公的称呼。



    郑太公含笑点头,向席上众人做介绍:“子明,白道长,法慧大师,这是东郡韦城贺礼贺大郎,是老夫极为赞赏的一位后辈,也是老夫的小友,今日趁着会友饮宴,向诸位引荐引荐。”



    与郑太公同坐一张榻的老者显然与他相当,闻言看向贺礼,眼神并不犀利,相反还十分平静,静静地打量着贺礼,似乎眼神毫无力量。



    而道士、和尚分坐郑太公左右,年纪也不算小了,能列席显然是本地有名的大德,闻言也齐齐看向贺礼。



    郑太公道:“大郎,这位是崔太公,出自清河崔氏;这是寿阳观观主白道长;龙泉寺主持惠玄大师。”



    贺礼上前见礼,见礼后,崔太公转首问郑太公:“这就是你前些时日写信说的贺礼?”



    郑太公点头:“对,就是他。”



    这话一出,白道长讶然看贺礼一眼,也问了一句:“就是那位为了卖个农具而写了篇能惊天下之文章的贺礼贺小郎?”



    郑太公颔首:“正是他。”



    郑太公这一确认,列席之人全都齐齐看向贺礼。



    咳……骚操作再度被人提起,贺礼赶紧弯腰拱手,觉得应该谦虚些,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郑太公笑道:“我知诸位有话想问大郎,不过,且等人先入席再说也不迟,哪有站着就文人话的?”



    众人不由一笑,连道说的对,成皋来的那位范生也不免多看了贺礼几眼。贺礼成了人群的焦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的,前世他在现代的时候,每年都要主持公司的年会,被人注目惯了,这么几个人还不至于让他失态,神情从容的在自己的席位上坐下,主动抱拳:“请诸位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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