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鲜血,染红了地面。
那一颗头颅皮球一般滚动着,最后撞到了一女修的脚踝。
啊.......!
被撞头颅女子看着那沾染血迹的头颅,满是血迹面孔,吓得脸色苍白,身体发颤,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啸叫,猛地向后跳去。
“死人了,死人了!”
“报官,快报官啊!”
“我看,我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吧,可不要被牵连进去。”
“怕什么,宋义是自杀,与我等有何关系,就算官府找人问话,也会找那朱紫。”
“说得也是,你们说官府会不会拿朱紫问罪?人毕竟是因她而死啊!”
“朱紫又没杀人,我看最多问问话便放了。”
“真是没想到,这宋义竟然用自己之死,为朱紫扬名。”
“此事过后,朱紫之名只怕是要传遍整个青城了。”
“朱紫这‘一毛不拔’的学说理念,只怕会如疯狂卷落叶一般,席卷整个青城,青城地榜上只怕也有她的名字了。”
“青城地榜有没有名咱管不了,依我看,这朱紫学说理念太偏激,太邪门了,都能说死人,这种学说理念要不得。”
“你怎么能这么说,宋义之死,乃是义举,杨紫的学说理念,也是救世良方。”
“你如此诋毁重伤,莫不是妒贤嫉能,见不得别人的学说名满天下。”
“随你怎么说,但事实就是事实,杨紫的学说太过妖异,不能流传。”
场中诸人顿分作了两派,一方极其维护杨紫,另外一方则痛批杨紫。
在争执之中,青城巡城的捕快已经赶到,一番询问后,最后将杨紫带走问话,一众人皆跟了上去。
薛鹏看着宋义的尸首,一时间,感慨万分。
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宋义为了朱紫扬名竟然舍弃自己的性命。
这么做值得么?
薛鹏不知,但他清楚,宋义死了,宋义因杨紫因杨紫的‘一毛不拔’的学说理论而死。
他原本以为只有灵术、灵器能杀人,原来这种名为学说理念的东西,也能杀人,而且杀起人来,威力丝毫不比灵术、灵器弱。
此时此刻,他心底却对这所谓的学说理念产生起了一种强烈的忌惮感。
他也忽然发现,在青城这无比繁荣的外表下,竟还有如此汹涌的暗潮在涌动,。
一旁的二虎看到朱紫被押走,与薛鹏道,“师兄,我觉得那杨紫一番话说得很好,我们也过去看看吧,可不能让官府的人随意将人污蔑了。”
薛鹏闻言看了看二虎,随后郑重道,“师弟,以后无论你听到何种学说,你都不准掺和进去。”
二虎皱眉道,“师兄,为什么啊?那朱紫明明是为我们寒门谋利益,为什么我们就不去帮她一帮?”
薛鹏道,“因为时机不对,也太过偏激。”
“这朱紫的话乍一听很有道理,可细细一想,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现如今,百姓还能活得下去,还没有被逼得想到造反。”
“她这理论,无疑是在鼓动造反,如此学说理论,王庭岂能留之。”
二虎闻言皱眉道,“师兄,你既知时机不对,为何刚才却不言明?”
“刚才已有人说了,可却没有人听得进去?”
“算了,走吧,此次我们来主城是参加会试的,这些事,我们就暂时不要掺和了。”
随后薛鹏喃喃了一声,“主城果真非郡城可比,竟有朱紫、宋义这等人物,只是不知,这样的人物会有多少。”
“看来,想要连中三元,希望有些渺茫啊!”
此番听了杨紫一番学说理念,薛鹏方知自己原来眼界多么狭窄。
这些人走南闯北,走过的桥比自己走过的路还多,对这个世道与人心的理解,只怕要比自己深刻得多,做出的策论也是极其深刻独到。
在深刻独到方面,自己是无法相比了,此次会试策论,自己还需要另辟蹊径才是。
薛鹏正在思忖着,二虎却嘟囔了一句,“我们也都是寒门,为什么我们就不能为寒门出一份力?”
薛鹏听见了二虎的话,随后看着二虎,缓缓道,“二虎,非是师兄不愿出手帮忙。”
“只是我们如今不过只是一介修者,人微言轻,你若真想帮助天下寒门,那就努力让自己变强,强大到连那些大仙宗、大贵族都忌惮你,那时候你说一句话,比你现在帮一个朱紫有用千百倍。”
说着薛鹏拍了拍二虎的肩膀道,“师兄相信,你若潜心修炼,将来你定会是天下寒门的领袖,到时候天下寒门就指望了你了。”
“二虎,天下寒门都在希冀着你快速成长呢,你不会让他们失望吧?”
二虎闻言神情颇为激动道,“师兄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不过,师兄我觉得你更适合寒门领袖,而且师兄的你的天赋比我好,为什么你不说自己当,要说我当。”
薛鹏含笑道,“寒门的领袖,肯定是最穷的,你师兄我这么爱灵石,怎么可能会当?”
二虎哑然。
薛鹏又笑道,“逗你呢,现在师兄我的名声可是臭了,只怕将来是寒门容不得我了。”
这时一旁的姜玄笑道,“若如此,弟这里能容呆兄。”
“额.......”
薛鹏一愣,看向了姜玄。
但见姜玄笑眯眯地看着薛鹏,那双眸里闪着精光,看得薛鹏头皮发麻,嘴角一扯道,“姜兄,你,不会有断袖的癖好吧?”
姜玄闻言脸上笑容一僵,随即嗔怒道,“呆兄,这话可以乱吃,饭可不能乱说。”
“啊呸,真是被你给气糊涂了,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弟喜欢的是女人,女人.......”
“呵呵,原来是误会一场,真是吓死弟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众人在姜玄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名为养心居的住处住了下来。
连行了多日,一行人早早地都睡下了。
薛鹏却一夜无眠,今天闹市中朱紫那‘一毛不拔’的学说理论不断在他脑海回响,宋义慷慨赴死的场景一遍又一遍在他脑海浮现。
最后薛鹏想得有些烦躁,盘膝坐下,念起了清心经,脑海中的杂念方才逐渐退去,进入了修炼状态。
一夜的时间转瞬即过,次日清晨,众人早早地起来了。
吃过了早饭,好玩的李婉儿缠着薛鹏一定要在主城里转一转。
于是姜玄提了一个好去处,青城学宫。
当下姜玄介绍道,“青城学宫是由王庭举办,学宫院长位置由城主兼任,基本也是挂个名,实权则由三位副院长共同主持的特殊形式的高等学府。”
“青城学宫在整个王庭都享有盛名,素有不入青城学宫枉走青城一遭的说法。”
“而若去青城学宫,则青城学宫内的论道台,则必去不可。”
“关于这论道台,呆兄可曾听闻过?”
薛鹏笑道,“弟是第一次来这青城,如何听闻过?”
姜玄笑道,“那青城地榜,呆兄总该听说过吧。”
薛鹏点了点头,“昨日便有人说朱紫将入地榜,难道这地榜与论道台有关?”
“有,而且关系还是非常之大,可以说,地榜上十名天才修者,九名出自论道台。”
薛鹏奇道,“这论道台究竟为何?竟有如此力量?”
姜玄笑道,“这论道台由来,还有一段故事,呆兄听我细细说来。”
“青城学宫院管事的三位副院长分别是由青城三大仙门落日仙宗、洛水仙宗、空剑门长老兼任。”
“三大宗门所修道法灵术截然不同,所以青城学宫内的弟子也分为三派,时常会有冲突。”
“经过几次流血斗法,死了几名弟子后,青城学宫便建立了一座论道台。”
“凡是有矛盾冲突的弟子,不可私下比斗,却可在论道台宣讲自己的道法,由本院以及非本院的修者进行评定,到底孰优孰劣。”
“优胜者之名,自然广为流转,有了大的名气。”
“名利名利,名声有了,利自然就来了,于是慢慢的论道台不再仅仅为青城学宫解决内部纷争的地方,而是变成了青城修者讲道论术,争名争利的地方。”
“更在几十年前,不知何人出了一个地榜,给在论道台上讲过道法灵术的修者,排了一个名次。”
“地榜共由十人,凡是能名列此榜者,皆为被认定为一时之俊杰。”
“这几十年间,凡是入了地榜的人,少有没考中居士的。”
“而地榜第一名,更是多次考取了魁首。”
“呆兄,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还是算了吧.......”
未容薛鹏说完,姜玄已又道,“每年大考前的地榜第一,都会得到整个青城的注视,不知多少仙门、贵族跑断了腿去给送礼,什么灵器啊、灵石啊、甚至灵宝都有。”
说完,姜玄笑看着薛鹏
“额......我又想了想,既姜兄如此推荐,这青城学宫的论道台,我们还是去一遭吧!”
“当然,我肯定不是为了那些灵器、灵石,我是为了能够与青城的俊杰英才论道切磋。”
“是是是,呆兄是为轮到非是灵石,弟明白,明白的,呵呵。”
姜玄笑了笑,心里道,“不是为了灵器、灵石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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