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人受了这种伤都很好,又不是断手断脚,”魏延面色愠怒的说道,“我曾经说过,你若是再出现府邸之中,我便要了你的命!”
文士作揖行礼说道:“我家将军有一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固然将军想要在下的命,但于在下而言也不过烂命一条,若能够让将军择息良木,便不枉此行。”
“昔日韩信弃项羽,破楚而成西汉开国之将,遂受封王,可谓万沙淘金,终得明君。”文士说道,“今看我主拥江东占荆州,控拥豫州以归天下大志,放眼四海不失为一代英雄,焉能埋没将军这等人才?!”
“在下言已至此,请将军思虑,告辞。”
待人离开后,魏延闭上眼睛。
韩玄府。
“禀告主公,方才军中又有谣言相传,说不仅是黄将军,便是魏将军也似有谋反之意。而此次江问之所以放归黄将军,就是为了策反魏将军!”
韩玄面色平淡,“巴陵方面如何。”
“未曾传来江问出兵的消息,眼下正屯兵于巴陵。”兵卒说道。
“你下去吧。”
三日之后,江问大营。
太史慈出列说道:“将军,我军该何日出兵?眼下韩玄兵势不足,应该一鼓作气才是!”
江问点点头,“我自有考量,蒋钦听令!”
“末将在!”
“你自率领一万兵马,以西进去武陵便宜行事,此次一行拿下武陵。”
蒋钦行礼说道:“是!不过将军我军正攻于长沙,若是此刻分兵是否有些不妥……”
“不必多虑,你率领大军抵达武陵时只需派人与一人交谈,自会有人乖乖送上城池。”
“将军不会是在说笑吧,这金祎的老爹被我们抓住后处死,他对我们仇恨颇深,岂会出城投降?”
“与金祎无关,而是他手下的大将巩志,我早已经说好,此番将军必可兵不血刃的拿下武陵!”江问轻笑着说道,云淡风轻的模样却好似与人说笑一般,但语气之中十拿九稳的自信,却是毋庸置疑。
蒋钦笑了笑,是啊,这几日也是气迷糊了,眼下的这位可是丞相手下算无遗策的王佐之才,所历之战从未败过。
“末将蒋钦听令!”
“周泰听令!”
“末将在!”
“你率领本部人马五千留守巴陵,看守俘虏!”
“末将领命!”
“其余诸将,随我起兵攻长沙!”
长沙之外地势险要,崇山峻岭,若是可谓出易进难,若无屯兵养势,贸然前进难免人马困乏。
韩玄府。
韩玄看着手中军报,“沉寂了这么久,还是来了,来人传我命令唤黄……”
韩玄一时扼住了声音,神色之中带着思忖,真的要用黄忠?
收起了竹简,来回踱步,眼下江问势大,却依然有赢得机会……
长沙之外,兵营横卧于野,连绵不断,数万将士兵临城下,战场之上肃杀将起,剑拔弩张。
江问眺望着城门之上,身前一众兵卒以盾前架,顿俯在地。吕蒙座下马匹来回慢走,“将军,我观那老儿不曾出现啊,韩玄不是不猜忌那老儿?”
“古人云,三人成虎。韩玄日日夜夜都听见黄忠与我军私通的消息,表面虽能认下,但真到临阵时,他便绝不会信任黄忠。”江问看着城墙之上,一位五大三粗的将军,身躯挺拔魁梧,手中大刀的刀尖弯弧,却不似弯月,“这位想必便是魏延。”
“将军,我欲请战!”甘宁坐着马向着江问请示道,眼神之中却是一种自傲与不服之色。
他敬重士人,尤其是江问这样的王佐之才,在他心中与孙策可谓是一样的地位。
正是如此他才更想讨教讨教,韩玄手下的将士到底有多厉害。
巴陵之战因为对方败的太快,所以没有机会,但现在可不同。而若是对手太弱,甘宁摸了摸双戟,也不介意直接杀了。
江问注意到了甘宁的神色,看着城楼之上,城墙之后暂且看不见暗箭,摸着腰间的环首刀,“去吧,注意安全。”
甘宁坐着战马,独自向前,稍微走了一段便停下,“昔巴陵之城只现一老儿,本以为韩玄手下并无大将,需要半身入土之人为将,今日一看四肢齐全之人皆是,不过在我甘兴霸看来,依然不过猪狗之辈,今日一战,必如昔日赤壁杀的尔等溃不成军!”
“好生狂妄,巴陵一战不过是借助地利,有何值得多言,你家将军不过恰巧碰见,实属运气!”魏延说道,“今日观尔等,也不见多有威势,自称虎狼之师不过是不识我魏延!”
“何必多说大话,我甘兴霸走至于此鼠辈岂不知?快快出来,别让爷爷我等久了!”
“开城门!”魏延闷声道,身旁兵卒立马行礼,“将军你身上有伤,若是与敌将对战,恐怕……”
“开城门!”
“将军有令,开城门!”
魏延手持大刀,转身走下城楼,甘宁露出轻蔑一笑。
诸位将士则是驻步以观。
“小儿,爷爷虽未斩过什么有名之辈,但狂妄之徒却是杀过不少,此刻你若害怕,可下马跪地,我留你一具全尸!”
“叽里呱啦的,你要是水贼,打起来不等你说一句,立马砍死你,既然下了城就好好一战,别在这里闹腾,像个只知啼哭的稚儿,是不是还得叫你娘给你抱抱?!”
“找死!”魏延怒喝一声,旋即收拉大刀,直奔而去。甘宁喝唤战马,马蹄飞驰,沙尘散雾。
魏延双手引刀挥斩,力开五石,刀锋利锐无匹,直落而下,势如千钧,固然可以抵挡,若是轻易相抗,势必会落入下风,这第一击根本不是试探,而是杀招!“比力气?老子可遇过比你更恐怖的人!”甘兴霸根本不愿意退,以他为将之风,自是知晓应该避开这一击,以架后手!
但他不愿,更多是不服。右臂单探而出,单戟相抗,“锵!”兵戈相击,沉刀锐戟,拼杀的气力交割,魏延眼神露出凶狠与怒气,“居然如此托大!”单臂不可阻的下沉,青筋暴起,但依然抵挡不住,座下战马嘶吼。
甘宁怒吼一声,左臂单戟探手而出,如仙人指路,直逼魏延照面,一戟欲开颅骨,魏延提刀收手,挥转刀杆怒抽甘宁。
甘宁双臂相交,“当!”稍稍止缓了攻势!
谁也没讨好,立刻调转马头,甘宁面色凶狠,眼神之中仅是暴戾之色,魏延神色狰狞,没有所谓的心心相惜,只有生死存亡!
甘宁的单戟砸头而向,本以轻快诡秘而攻的双戟,现在却如同战锤,以甘宁的气力,这一击确实不输于战锤!
魏延举刀相抗,刚一相击,甘宁便直捣黄龙,右臂单戟探出迅捷如风,魏延面色一凝,立刻向后仰,甘宁左戟追击而下,立马倾斜的架起刀杆,同时怒捅向座下的战马!
甘宁立刻便收回左戟,双戟同时钳住刀杆。双马不断奔驰,两人保持着姿势各自发力,就要压下对方一筹!
魏延的气力稍稍不支,猛地抽回刀杆,一阵兵器尖锐的摩擦声刺耳,窜起了一丝丝火星子。
“驾!”魏延唤马急奔,甘宁紧随其后,刀芒闪转,就见魏延突兀转身一刺,杀了一招回马枪!甘宁立刻引兵戈相抗,魏延收回大刀继续急奔。
“快!”甘宁怒吼一声,直接追了上去,并肩驰骋,于战马之上交汇相击,你来我往之中仅是杀招,松懈一份便足以被人取了性命!
火星四溅,兵戈颤耳,悍将之风越发威勇,甘宁奇劈腰间,魏延直刺头颅一击致命,舍生忘死的打法骇人无比。
周围将士纷纷膛目结舌,这大将之战太过于精彩!吕蒙及江问一众将军神色之间却无半分松懈,死盯着两人,甘宁的虎口已经溢血,但魏延也是如此。
转眼之间已经交战一百回合!
魏延如快刀斩乱麻,手中三刀迅速刺击,待甘宁防守头颅之际,立刻转攻腰间,甘宁却已是知晓,躺马之余,用脚直接踢在刀杆之上,怒吼了一声,震的魏延身形止不住的向右倾,身子挂在马的右腹,立刻调转回来。
惊吓之余连忙趴下,冷风吹拂着自己的背脊,头盔之上的几缕红缨,飘散于地。
“将军!”
城门之上与之下的将士几乎同时出声,一方喝,一方忧!
甘宁怒吼着不断挥砍,魏延侧脸用刀抵挡,一击击狂暴而巨力的攻势,就如狂风骤雨一般,根本不给自己起身的机会!
背脊突兀的一阵巨疼,魏延眼神与面色猛地惊惧,“糟了!”甘宁几次强攻尽是将昔日的伤口震裂了!
“哼!”手臂力气突兀一松,甘宁的一击实打实的落下,刀杆直接砸落于背,鲜血瞬间溢开,撕裂肌肉与震疼直逼全身,魏延直接摔落下了马!
“杀!”甘宁咆哮的怒吼,直接调转马头,冲杀地上的魏延!
“住手兴霸!”江问突兀的大喊,喝止道,但甘宁根本似不曾听见,依然跑向魏延,越跑嘴边的笑容越是可怖,“踩死他!”
魏延趴到在地,背后的伤势根本无从逃离,一丝气力都没有,鲜血涌出嘴巴落于土地上,不由得闭上眼睛。
“又不听命令!”江问急迫的喊了一声,“驾!”
“保护将军!”吕蒙喝道,几位亲兵乘坐战马一同奔袭而出。
但距离有些遥远,再看着魏延的样子根本没有反抗的气力,城门楼上一支箭矢破空而来,带着风的呼啸,快捷迅猛!
“兴霸小心!”
甘宁神色猛地一僵,感受耳边狂风立刻向身旁一滚,整个的落下了马滚了五六圈方才停止。
江问看着城门之上,一位老将目光锐利,正注视着城门之下,太史慈同样射出一箭,城门之上旗帜断裂,飘舞着落下了城楼!
这一箭未曾奔着甘宁的性命而去,因为从甘宁的耳边而去,而甘宁是因为突然出现的箭矢吓着了,才被迫翻身下了马。
江问和吕蒙几人来到了甘宁的身旁,刚一接近甘宁立刻挣扎着爬起身,“杀!”说罢直接跑向了魏延。
吕蒙神色一惊,连忙抱住甘宁,“大哥算了,大哥!”
“放开老子,老子要杀人!!”
江问眉头一挑,摸了摸腰间的环首刀,不自觉的退了一两步。
“将军,可否留文长一条性命,老夫感激不尽!”
“老将军,你我虽为敌,但我曾说过我欣赏老将军,既然是老将军之托,自然答应!”
吕蒙使劲的拖着,不一会甘宁总算平息了下来,“放开。”吕蒙当做没听见就拖着甘宁一步步的走向军队。
“放开,老子脸要丢尽了!”
魏延还有一点气息,不过甘宁的那一击恐怕不躺个七八月是起不来了,“来人带走,为其好好疗伤。”
黄忠在城门之上收回了自己的箭矢,任由对方带走了魏延。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群声呐和,到了军营之后,吕蒙方才撒手,甘宁只是瞪了一眼,便走向了一旁,接过了江问带来的马。
江问大营。
“如何?”
“禀告将军,还好此人是习武之人颈骨强于常人,不过此人背有旧伤,加之今日受甘将军重创,若再待至此地不出五日必死无疑!”
“背后有伤?这样还搞得老子胜之不武了是吧!”甘宁气闷的走上前,提起医官的衣领就要开揍。
“住手兴霸!”江问喝道,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魏延,之后看了看甘宁及太史慈,还有吕蒙,“诸位我想。”
“想都别想!”甘宁喝道,“这是我打来的!要杀要剐全看我!”
“我才是主帅。”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杀了他,”甘宁寻至一圈,直接拿起一旁的环首刀拔出了刀刃,太史慈和吕蒙立刻向前押解住了甘宁,“甘宁于军中闹事,立刻将其关押,没我命令不得放出,另外将此事禀告于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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