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着疼得快要炸开的脑袋,想起自己晕倒前,好像在报告厅取报告,有人拍了她一下,她回头只来得及看见一张戴着面具的脸。
她甚至都来不及恐惧,就被迷晕了过去,那么她现在在哪里?
窗外树影晃动,她感觉到不同寻常的寒冷从微敞的玻璃窗灌进来,还不到十月,这里的天气竟似已经入冬了。
言洛希坐起来,她迅速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隐隐约约间听到楼下传来说话声,她轻手轻脚的下床,来到门边,她伸手拉了拉,简陋的木门被人从外面锁住,她出不去。
她将耳朵贴在门上,楼下说话的声音很大,并没有特意避开谁,她从他们的交谈中听到“周北”这个名字时,她忽然想起厉夜祈受的枪伤。
她眉头紧蹙,所以她现在被周北和他的主子绑架了?
言洛希没有发出声音,继续偷听,从那两人的交谈中,她偷听到一些令她惊心动魄的事情,她现在在漠河一带一个荒凉的小山村里,这个地方与世隔绝,几乎是警察不会涉及的三不管地带。
而周北的主子叫毒蛇,他们出现在这里是有一批货要运出去,从他们对话的谨慎态度,这批货大抵就是毒品。
她还要再继续偷听,看能不能听到交易时间与详细的交易细节,但就在她聚精会神的偷听时,突然听到渐行渐近的脚步声。
言洛希心头一震,有人来了。
她也顾不上再偷听,立即回到床上,刚躺下装睡,门口就传来开锁的声音,哐哐当当几声,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言洛希搁在被子里的手紧握成拳,感觉脚步声逐渐逼近,她的心跳越跳越快,紧张得头皮都快炸开来,来者是什么人?是周北吗?
那人站在床边,有一股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言洛希紧闭着眼睛装睡,呼吸也放得很均匀,她以前是演戏的,这会儿虽然紧张,但也能控制住眼皮不动。
可大概是那人比她还执着,就好像比谁先坚持不住似的,一直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
言洛希忍不住了,从那两人的话中,她至少知道这是一个犯罪团伙,那么她落在这些人手里,就绝不可能什么好下场。
但是她现在安然无恙的躺在床上,说明她还有用处,而她所能想到她最大的用处就是用来制约厉夜祈,可她想不通,周北又在这场绑架里扮演了什么角色,占据了多少戏份?
被人这么安静且诡异的盯着,就算言洛希心态再好,也忍不住崩塌了,她索性睁开眼睛,微弱的光线里,她看到男人脸上戴着面具,她顿时一愣。
“你醒了。”男人的语气是陈述句,并没有拆穿她刚才装睡,“既然醒了,就起来先吃点东西,不需要我喂吧?”
男人伸脚一勾,将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椅子勾到自己面前,然后优雅的在椅子上坐下。
头顶昏黄的灯光洒落在他身上,倒能看出他举手投足都带着莫名的矜贵,让她一时之间无法将眼前的男人与穷凶极恶的毒贩头头联系在一起。
她坐起来,定定地看着他,“在医院里将我迷晕的人是你?”
毒蛇毫不意外言洛希在昏迷前就看到她,他眼底掠过一抹赞赏,“不愧是傅老大的女儿,这份处变不惊的气度就胜过不少人。”
言洛希眯了眯眼睛,眼前的男人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好像曾在哪里见过,“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
如果是熟悉的人,她应该第一眼就认出来,但是这个无论是说话还是身形,她都觉得熟悉,就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他是谁。
毒蛇端起碗递给她,“先吃饭吧,这两天我们会暂时待在这里,等货到齐了,我就带你回家。”
言洛希看着面前碗里的粥,看起来很清爽的菜叶粥,还有东北这边特有的烙饼,她早已饥肠辘辘,这会儿也不管这粥里有没有粥,接过来就吃。
毒蛇显然很诧异,“这么轻易就吃我端给你的东西,不怕我在粥里下毒吗?”
言洛希一边喝粥,一边手抓了一块烙饼津津有味的啃起来,她说:“你若想取我的命,不会把我带到这里来,在路上有很多机会下手,何必多此一举?”
毒蛇轻笑道:“果然有乃母的风范,你不问问我要带你去哪里吗?”
言洛希用力咽下嘴里的烙饼,看着好吃,但是味道真的一言难尽,可见他的手下没一个擅长厨艺,她说:“你是我母亲的旧部吧?”
“不,确切说我只是她的合作伙伴,六年前她惨死在边境,我发过誓,我会让杀了她的人付出代价。”毒蛇轻描淡写的语气中,却透着令人森寒的杀气。
言洛希喝完粥,将碗搁在旁边的柜子上,她看着他,“难道她不是死有余辜么?”
毒蛇脸色骤变,他腾一声站起来,不再像刚才那样云淡风轻,反而有恼羞成怒的趋势,“言洛希,我看在你是她女儿的份上,我不追究你对她的不敬,但是这世上所有人都可以唾弃她,就你不可以。”
言洛希并不想激怒毒蛇,现在她身在敌营,生死未卜,激怒毒蛇没半点好处,对于这些杀人如麻的犯罪份子来说,他们要杀一个人,就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这里是哪里?”
“漠河。”毒蛇见她生硬地转移了话题,神色间露出一抹欣慰的表情,他说:“听说你之前打算来漠河看极光,我们正好要在这里停留两日,据气象局观测,这两天就有一场极光,我们可以看了再走。”
闻言,言洛希遍体生寒,这人怎么会知道他们之前打算来漠河看极光?莫非医院里有他们的内应,随时监听他们?
可是不应该啊,厉夜祈和月岛都是很谨慎的人,不可能犯这么明显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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