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易凡牙口好,顾不得烫,几口下去,就感觉浑身发热,好似喝了烈酒,五脏六腑暖洋洋的,直让他舒服。
半边鼠肉下肚,就感觉有些撑住了,头重脚轻的,只想睡觉,甩了甩头,放下另外半边鼠肉,跳入河中,十分清爽,摸着肚皮感觉满足,这是他这几个月来,第一次吃的这么饱过。
上了岸,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瞧着还剩半边的鼠肉,扔掉有点可惜,于是一手拿起,就往家赶。
翌日一早,易父起来挑水,见易凡没起床,也不打扰他,忽地鼻子动了动,疑惑道:“怎么有股烤鸡的味道?“
摇了摇头,觉得是幻觉,这又不是逢年过节,大清早的怎么会闻到烤鸡的味道呢。
易凡这一觉睡到大中午,只感觉精气神爽,伸了个懒腰,骨头噼里啪啦的直响,好不舒坦。
下了床洗漱,就见做活回来的易母,见了易凡就道:“你这孩子,睡得这般香甜,早上叫也叫不醒,真是懒惰。“
说着,放下手中物件,道:“本想着午饭你自己做,谁知你才起床,还是我自己来吧。”
易凡摸了摸肚子,尴尬一笑,连忙跟着过去打下手,忽见桌子上有一纸张,上面也不知写了什么,以为是信,就问:“这是谁写的信?”
“我也不知上面写了什么,今天一大早那姓王的书生送来的,说上面写着什么药材,要给你的,然后就走了。”
易母瞥了眼,把柴火丢进灶里,道:“也不知他做什么事,要写什么药材,不过也不用担心,这姓王的书生此时怕已经出了县,去往南京了。”
易凡知道,这书生怕是被昨晚吓破了胆子,不敢继续停留在德新县,于是大清早的就走了,也不知攒够了路费没有。
夏去冬来,一眨眼就到了冬日,德新县早早的就下了一场雪,来往的商旅也少了许多,街面上冷清了不少,除了热汽升腾的酒楼,一片寒意。
这几月,书生走后,易凡的生活彻底回归平静,每日里跟随父亲打造用具,下乡去收购木材,倒是长了不少个子,也结实许多,整个人看着就一个彪形大汉。
自从吃了鼠肉后,连着几月没有再感到饥饿,连饭量也少了很多,反而惹来易父易母的担心,不过看着他越发壮实的身子,也放下心来。
易凡现在站直身子,足足高了易父一个头,用尺子丈量,却有近六尺高,放到哪里都是大汉,那手劲更大,一根有数百斤的大木,他一人就能搬得动。
用易父的话来说,运足了劲,怕是一头牛都能打死,这般变化,着实让人惊奇。
这日,吃过午饭,易凡就挑着长板凳来到一家酒楼,门前的伙计是认识的,见了他赶忙引路,来到后院,找了个宽敞的地方,让易凡把东西放下。
左右两边,垒起来半人高,又瞧了眼易凡,高大的身影,就像一巨人,大冷天的也不穿厚实,单薄的衣服,就那么敞着胸膛,看着让人敬畏。
易凡见伙计半天不说话,忍不住催促:“劳驾,钱是不是该结一下?”
伙计这才恍然,连忙点头,就跑进了屋,不一会就来了个干瘦的老者,一绺胡须生在下巴上,见了易凡就上前,好不热情:“易小哥来了,大冷天的让你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这是酒楼掌柜,也是老板,算是易家大客户,平日里打造家居板凳,都是找的他家,倒也十分熟悉。
不过易凡却是知道,这老头别看热情,其实贼的很,工钱能拖就拖,拖不了就少结,实在不行就随便找点毛病,硬是克扣一些。
要不是见他量大,易父早就不给他打造物件了,还好老头也不是欺负人的主,人虽然奸诈了些,但也不是坏人,客人吃剩下的饭菜,总会收拾好,施舍给街上的乞丐,也算活了不少人。
不过自从易凡跟着来送货后,见了易凡这身板,这老头也就从没克扣过钱,连结算也亲自来,十分爽利。
这不,这次又亲自来了,面对他的热情,易凡自是满脸欢笑:“掌柜的客气了,父亲有事不能亲自来,就由我代劳。”
老者是精明人,当然明白原因,自己以前拖着钱不给,甚至克扣,这才让易凡过来的,也不点破让自己尴尬,拿出一布袋:“你点点,看够不够。”
易凡掂量着,也不数,系在腰间:“不必数了,都是老熟人,还是信得过你的。”
说着,让伙计拿来锤子,就要组装起板凳,来时板凳可不是完整的,不然也不好弄过来,偏着头问:“还是老规矩?”
老者笑眯眯的道:“当然是老规矩,你的手艺我是放心的,劳烦你了。”
易凡轻笑,一般酒楼,板凳和桌子是要用许久的,只要不刻意破坏,基本是不会损毁,而这家酒楼却有门道,桌子凳子都做了手脚。
这做了手脚的桌子凳子,自是给外地人用的,一不小心就会倒下,那时候就会出现几个大汉,这损坏了物件,当然得赔钱,至于本地人,就不会这般对待,正常迎客。
外地人大多数是商旅,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损坏了的桌子凳子也不值几个钱,赔了也不心疼,遇到硬气点的,想要讲道理,但看到粗胳膊大腿的壮汉,也不敢生事,只好自认倒霉。
凭着这门活,这家酒楼换的桌子凳子,那是一打又一打,这才成了易家的大客户。
凳子是用柳木钉固定,一般正中锤下,再在左右固定,就十分稳固了,但要做手脚,能让它不经意间就损坏,那就不能这样做,钉子用竹子削成,斜插而下,用锤子固定好,表面上看去,和正常凳子一般无二。
但要是坐上去,壮实点的汉子,用力扭动一下腰,这凳子就会晃动,一个不留神,就会倒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