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数十道青白剑光,飞泻金莲上,现出不少男女仙人,皆是纯道家打扮,男子皆天蓝色道袍,肩插古剑;女子一身银白,腰系银绸绣凤丝带,容貌秀美。和峨眉众多弟子相比,越发多了几分英风飒爽之态。
百十多青色仙云,更从山下飞至,现出不少侍者甲士,齐齐落在那座殿宇前,各自列阵相侯,没有半点惊恐,分明是操练多次。
一道金虹,从宫宇前飞泻而至,现出一位身材魁梧,形如莽张飞的大汉,神目精光四射,状若天神,一下挡在萧清三人面前,沉声道“这三位道友眼生得紧,贫道铁剑山人,还未请教三位道友高姓大名?”
萧清还未开口,绛雪唰地一声将手中折扇打开,轻摇道“我二人旁门左道,来历不足为外人道也,前几日受方才那公孙老儿所激,过来看看热闹罢了。若是主人嫌弃,我们就在山外看看热闹也是一样。映月,我们走!”
梅映月手中梅枝一挥,一点墨光就冉冉从枝头飞起,化为一朵三丈方圆的五瓣梅花,立在三人面前,梅花通体黑漆漆的一片,却紫气缭绕,青霞外映。正中的红蕊绿丝更是射出一片冷光,飞起丈许高下,才倒卷而下,将奇花包裹。
虽不如十二朵金莲霞光万丈,庄严宝相,却一下多出了几分暗影掠香,孤芳自赏的清丽灵奇,一点不逊色金莲半分。
铁剑山人正欲开口,就见空中金霞一闪,玉川子收起法相化身,凌空立在面前,拱手为礼道“二位道友万勿见怪,我师弟素来鲁莽,得罪之处,还请见谅。同为东天一脉,两位道友功力深淳,愿留在此地,助贫道抵御大敌,就是我九龙仙府嘉客,岂有高下之分?”
萧清心头暗笑,知道梅映月这丫头凭本身灵气法力施展出来的本命灵花,不要说面前两人,就算是宇内六怪,也难认出来历,毕竟那朵梅花上汇聚了两间灵气,又有自己和绛雪的太清仙法,混为一体,道法玄妙,岂是其他寻常旁门可比。
见对面主人不愧是玄门正宗传人,胸襟气度皆堂堂正正,拿出昔年旁门宗主的派头,微微还了半礼,昂首道“我与拙荆皆气盛之人,在旁门蹉跎多年,始悟玄机,改参上乘,但积习难改,还请道兄见谅。”
玉川子微微一愣,不惊反喜,长长一礼,谢道“两位道兄乃是家师叔邀来,贫道有眼不识泰山,还请见谅。还未请教两位道兄尊姓大名?”
萧清知道此地乃另外一个世界,他和绛雪的来历无人知晓,笑着道“小弟萧清,身边这位乃山妻秦绛雪,乃两个山野闲人,无名之辈。只是过来凑凑热闹,无需主人费心,还请自行施为!”
将手一指,人复落在两位主人立身的金莲上,站在丈许开外,一副静观其变的样子。才一站稳,就吃绛雪似嗔似喜地白了一眼,知道是方才问答中的山妻二字,惹来大郡主不快,不过没被否认,也是默认了。
四周几位气度凝重,满身道气的仙人纷纷朝三人瞟了过来,却看不出他们来历。方才所用道法神通,皆是旁门粗浅的下乘之术,不过年代久远,功力深淳,非众人所能及。
就算是身后那女徒弟,也非等闲,那朵墨梅奇花,一点不逊色日月谷内的东天至宝,好像是梅树修成的精怪,却魂魄齐全,乃是人身。说是人身,法体却是灵木所凝。手中所持枯枝,更有九天罡煞真气,分明是度过天劫神雷,地仙将成之兆。
略看几眼,也就不加理会。此等由旁门苦修归正的炼气士,纵使多修为数百年,也难和佛道正宗相比,何况倨傲不近人情,两位主人都给难堪,自高身份,何苦上去自讨没趣?
萧清和绛雪师徒二人自站一边,暗中注释空中的十二朵金莲,见仙府门下弟子已分列其上,各自立身在莲台上,各自按三才方位站好,仪态凝重,比起素来所见的昆仑门下弟子难分轩轾,其中几人皆是成道之器。
尤其正西莲台上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女更是其中翘首,年纪虽幼,但面色冰寒,小脸紧绷,一对秀目神光四射,手掐太乙剑诀,全神贯注地盯着遥空,身畔也无同门相伴,就独自一人独掌一宫。
肩头斜插一把锈痕斑斓的古剑,剑鞘古拙无华,就是一截松柏所制,树皮俨然,只是早化为古玉,看上去年代久远。剑柄黝黑,形如盘蛇,纠结如羊肠,乌油闪亮,晶莹光洁,好像在什么地方听闻过。
就在注目间,就见那少女好像有所觉察,冷艳绝尘的俏脸微微一侧,凤目隐含一丝薄怒,朝他盯了过来。清光如电,隐含威严,一扫之间,让人胆颤心寒。
萧清却宛如未察,反对少女洒然一笑。绛雪微一抬眼盯了过去,正与那少女对了一个正着,又唰地一声将手中折扇打开,对女子挤挤眼睛。
一声冷哼,径直送入了三人耳中,梅映月面色一寒,就瞪了过去,不料那少女好像被师长警告,一下肃容,不再看过来。
萧清对绛雪传声道“秦公子这下碰了一个冷钉子,自讨没趣了。人家可是此间不折不扣的安国公主,此番调戏公主,可是杀头大罪。要是被你连累,诛杀九族,我岂不也是要与你陪葬?”
绛雪也传声道“这小女孩还真与我昔年有几分神似,你功力比我为高,何不看看她前世究竟与我有何渊源?”
萧清瞟了她一眼,见她若无所觉,失笑道“你是东天郡主,又是女儿身,封号中更以元为始,划分阴阳,无若要收徒,岂有单木成林之理。当然是一收就收两个,这位安国昭华公主,亦是你门下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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