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散沙一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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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朵哉长刀一挥,将一名不敢反抗的士兵头颅削飞,鲜血如喷泉在颈中升起,空中一朵血色小花,十分炫目。

    “好看。”

    朵哉见其它投降的士兵吓得将头埋下,将不敢动弹半分,恶作剧的大喝一声,刀光一闪,又一朵喷泉在空中绚丽开放。

    明军们不少已经吓得头伏于地,好似这样,精神上会有那么一丝丝的轻松。

    “哈哈哈哈。”

    朵哉早已经习惯南蛮人这样牛马般温顺的行为,见怪不怪,手执长刀找准了第三个目标,正欲动手,却见萨哈谦匆匆行来。

    “速速进城,在这里消磨什么”

    朵哉这才将笑声止住,翻身上马,吩咐亲兵道。

    “留下三人,将这几百名南蛮人守住,咱们有了这么多的奴隶,总算能过上一个好年。”

    扫清完城门的明军,东虏突袭兵团鱼贯进入蓟州,到了此时,几位领军大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大明王朝京师的屏障,就这样被自己轻易就攻破了。

    这次奇袭到底有多少成功的把握,事先大家都作过无数次的推演,一场战役成功性有三分就有人敢搏,有六分就有人敢赌上身家,军队中从来不缺冒险家。

    就是兵仙兵圣一起来,也没有百分之百的准确性,萨哈廉看着满街象无头苍蝇式乱撞的民众,对多贝勒佩服之至。

    这样的情形,早就在贝勒爷的算计之中啊

    他高举囚龙棍大吼道,“诸将随我进攻衙门,活捉明军统帅”

    迎春门一路向西,是一条通住府衙的主干道,道宽十数丈,两边商铺林立,这时道路上无头苍蝇般乱撞的人越来越多,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正白旗此次潜行兵马共计三千人,多尔衮留下一千人马,其余全交由萨哈廉指挥。

    看着部下大砍大杀,队伍有些凌乱,萨哈廉让苏克萨哈停下战马,两人在道路上开始集合队伍,准备进攻蓟州府衙。

    蓟州府衙里面士兵不少,但个个眼中无神,城破的消息让他们失去了基本的斗志。

    新任山海关总兵黑云龙全副甲胄,见到自家儿子回来,厉声喝问。

    “如何了”

    “父亲,走吧,守不住了,是正白旗,多尔衮的部队。”

    长子黑虎星一身大汗,咬了咬嘴唇,“孩儿看得很清楚,是正白旗,一点没错。”

    黑云龙闭上双眼,痛苦的捏紧了双拳。

    长期居位副总兵,作为满桂的副手,他无时无刻不想着能独领一军。

    这次机会很好,东虏南下,皇上需要将士们将东虏八旗挡在京师之外。

    关宁铁骑的主力来不及回援,而偏师赵率教中伏阵亡,总兵之职落在了自己身上。

    皇恩浩荡啊

    黑云龙雄心勃勃,准备大展身手,在皇上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

    学得文武艺,售于帝王家。

    可惜现实是残酷的,黑云龙和麻登云一样,虽然顶着总兵之职,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手下这批官兵处于半饥半饱的状态,士气全无,黑云龙本待用些时间整顿一番,待有了军饷慢慢激励军心,期望有所作用。

    前有遵化,后有京师,黑云龙驻兵在蓟州,还是寻了礼部温尚书的门路,本以为安全之至,不想竟然有东虏杀到,还是让人谈虎色变的正白旗墨尔根王。

    多尔衮的威名,那些文臣也许并不清楚,但身为武将,去年龙凤双枪将林丹汗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一直退到了归化城,将整个东边全让给了多尔衮。

    如此年轻的东虏后起之秀,黑云龙没见过,却也听说过他的很多事迹。

    “撤吧”

    他心中再无一丝斗志,嘴里吐出这两个字,然后回身便走。

    撤只是好听的说话,说到底就是逃。

    黑云龙探到东虏兵马已经由正街杀来,也不去聚结士兵,带上百余名家丁有两子,开了府衙后门,一阵风式的去了。

    府衙中的各级官员一见总兵大人如此,顿时作鸟兽散,一阵阵的嚎叫在府衙上空不停地飘荡。

    萨哈廉争分夺秒在大街上将队伍集合完毕,开始向城中心推进。

    蓟州城破的消息蔓延开来,城内陷入了混乱之中。

    没有第一时间出逃的民众,胆小的闭门张望,胆大的奔出家门来看情况,有些贼人冲进别人家里洗劫,也有血气方刚之辈拿起兵刃独立为战。

    战争不需要理由,不需要理智,蓟州城浓烟滚滚,就如同着了火的大房子,混乱无比。

    “朵哉,带着先锋军冲开人群,阻拦者杀无赦。一柱香时间,你给我杀到府衙。”

    看着大街上的人越来越多,队伍行进很慢,萨哈廉急了。

    要是趁此机会明军组织反击,可要大费周折。

    他的担心是多余的,虽然有不少拿兵刀的士兵四处乱跑,但却没有形成一丝有力抵抗。

    等到率军攻进府衙,萨哈廉见大局已定,招手唤个几名亲卫。

    “你等前去告之贝勒爷,蓟州已下。”

    黑云龙带着数百名心腹一阵狂奔,途中又收容了一些残兵,总数有七八百人,远远将蓟州城甩在了身后。

    他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见人人气喘吁吁,战马身上也全是汗珠,见前面有一条小河,便下令在此歇息一会再作道理。

    这条河宽不过十丈,却水深流急,最冷的时候也不封冻。

    右岸伸展出一片平滩,黑云龙的人马就在这里歇脚有的河边饮马,拾柴生火炊饭;有的背靠背坐着打盹,或者干脆头枕鹅卵石横躺着呼呼大睡。

    他们穿着各色各样破旧不堪的绊袄、罩甲、战裙、遮臂;戴着生锈的铁帽、头盔、红笠帽、五色扎巾,跟手中的斧钺刀枪一样显得毫无精神。

    杂沓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白色旌旗如同一团蓝色的云飘来对岸,数十名东虏骑兵不紧不慢地沿河行进,鲜明的甲胄在阳光下闪亮。

    自从东虏兵南侵以来,从山海关到京师,整个蓟辽之地都成了明、金交锋的战场,犬牙交错,你来我往,两军猝然相遇的事很平常。

    有时会成为一场遭遇战,有时也可能各有各的使命,互不相扰擦肩而过。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