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也无其他办法,为了隐藏身份他只得将计就计,跟在队伍最后面帮忙押着个龙太子,徐徐往前行进。
这一队人马中除了东海龙王之外,竟然还押着十几个龙太子。武吉看得出来,这十几个龙太子全都是真正的真龙血脉,更是东海龙王这千百年来最优秀的子嗣。
这鹏羽将东海龙族的根基全都绑来,究竟是想做什么?
带着满肚子的疑惑,武吉低着头和龙须虎押着其中一个龙太子,小心地混在队伍中。
但见这鹏羽带着人马一路朝北,从灯火通明的海龙宫一直走到了黑暗一片的深海处。
“这里是?”
武吉忽然觉得这附近的景物有些熟悉,这条路他似乎曾经走过似的。
“师兄!”
龙须虎悄悄朝武吉一努嘴,示意武吉朝前看。
武吉抬头一看,这里……不就是龙冢所在的大海沟!?
难道龙族连龙冢都让人被攻破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龙族真是连最后的尊严也都彻底扫地,当真是连祖坟都让人给刨了个干净!
武吉悄悄看了一眼敖广,只见他那满是伤痕的脸上此刻露出了极其复杂的神色,既有愤怒的同时更是满含羞愧,但更多的还是无助的绝望。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大海沟之上,只见那绵延千里的海沟壁上此时已然被人破开一个巨大无比的缺口,武吉一看就知道这龙冢果真还是失陷了。
鹏羽带着人直接从那缺口处落了下去,龙冢此刻依然被破坏地面目全非,那些古朴的壁画更是被毁得七七八八,就如同龙族往日的荣耀,在这一战之后彻底是荡然无存。
而那原本满地的白骨现在更是全然不见,只剩下满地的尘埃,似是在悲叹龙族先贤尸骨无存的可怜结局。
一路走到那龙冢深处,正是那祖龙壁画的终极所在,鹏羽这才停下脚步。
只见那壁画前此时正站了一个高大雄壮的身影,正默默地看着那雄姿英发的祖龙形象直出神,半天都未曾发过一语。
“羽兄,你来了?”
角落里忽然站起一人迎了出来,武吉看了一眼,只觉得这人身形似乎有些熟悉,但一时之间还真想不起来这究竟是谁。
一脸倨傲的鹏羽一见来人,居然难得地露出了笑容:
“蛟兄,怎么,北海龙族拷问完了?”
那人应声往前走,总算是走到了明亮处,这才让武吉看清了这人的脸。
原来是他!
这不正是当初跟他斗智斗勇,最后仓皇逃离此地的北海龙宫蛟龙太子,蛟覆海!
武吉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一番这蛟覆海,许久未见他的表情看上去依旧还是那么阴鸷,只是显然行事比原先大气了许多,境界也提到了真仙之境。
显然这些年他过得还不错,看他身上穿着的明黄亮甲,和身后背着的墨色长枪,甚至应该说是过得相当好才是。
“我先杀了他几个宝贝儿子,敖钦那老鬼当下就立刻老实了。”
蛟覆海阴沉地笑着,顺手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慢慢地擦了擦自己受伤的血污,那表情仿佛是在说他刚才只是做了什么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已。
“蛟覆海!你这个畜生,竟然连亲兄弟都不放过!弑兄欺父,你迟早会遭报应的!”
角落里跌坐尘埃的北海龙王浑身直哆嗦,也不知道是气成了这样,还是因为刚才的虐待吓得如此。
“老东西!”
蛟覆海闻言立刻变脸,一脚直接揣在了敖钦的面门上,把老朽的敖钦直接重重地踹到在地,再一起来已然满脸是血,显然是被踹破了嘴。
“你何时认我为子了?你以前既然不认我,那现在就别想说什么狗屁的父子兄弟!”
蛟覆海翻脸比翻书还快,前脚还在跟鹏羽有说有笑,下一秒立刻就变成了满脸凶厉的暴徒,当真是喜怒无常。
此时,那鹏羽和那画壁前的男子既不拦着蛟覆海,也不多这边看一眼,仿佛这事情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任凭蛟覆海继续虐待那堂堂的北海龙王敖钦。
“畜生!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敖钦在地上直打滚,嘴里却不曾有一刻停止过对蛟覆海的咒骂。
敖钦的惨状看得刚才的敖广心中一片冰凉,他抬起头看了看角落里倒了一片的尸体,知道那是自家兄弟敖钦的几个宝贝儿子;紧接着他又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押着的几个孩子,心头不免浮起一片凄凉之感。
“别看了,等下问你话你就好好回答,否则你那几条小泥鳅的结果只会比他们更加凄惨。”
鹏羽自然是把敖广的神态尽收眼里,立刻猜出了他的心思,于是冷笑着威胁道。
敖广闻言心中一凛,随即不敢乱看,闭上眼睛默然不语。
“圣人之下,我只服三个人。”
那凝视祖龙壁画许久的男子忽然开口,只是他人还是面对着那石壁,不曾真的转过身来。
“祖龙,帝俊,太一。”
“这三人俱是一时之雄,是以一己之力逆天改命之人。”
“天道悠悠,自有定数;即便是圣人,都不能乱了天机走向;偏这三人却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甚至还险些成了气候;某家每每回想当初的盛况,那豪气冲天的身影似乎就在眼前,不由得热血萦怀,恨不得回到过去,再去追随他们并肩去冲杀个痛快!”
“这几位大英豪最后却全都不能幸免,死在了天机拨乱反正的大势之下,甚为可惜!”
“某家大费周章,杀到这东海之中,为的便是再次一睹祖龙昔日风采。敖广,我想你不会连某家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都不答应吧?”
这男子此时才转过身来面对敖广,露出了一张看似温和的笑脸。只是在敖广的眼中,那表情的表情非但看着是没有半点和蔼,反倒是让人觉得格外渗人。
敖广缓缓睁开眼,苦涩地答话道:
“妖师,您自上古得道,驰骋三界无数载,若不是当年妖庭落败之后受了连累,现在只怕早是一方宗师。妖师的要求,我敖广今天只怕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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