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如今大难临头,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够逃得掉,尔等都听说了吧?”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死寂一片。
半晌,四人才一片哀鸿道
“道尊,这场天大灾厄,莫非真的堪比开天大劫么?”
周天对于自家道门中人,自然是能说得多清楚就说多清楚,当即点头道
“目前来说,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而且恐怕可能比开天大劫还要难捱!”
“开天大劫虽然也是天崩地裂,横扫一切,但毕竟是打碎了一个世界,却又重建了一个世界。而这一次,我却只看见破碎和寂灭,看不见一丝重生和希望。”
四人闻言,不觉相顾骇然,良久方才齐齐稽首拜道
“如今洪荒能数得上的人物,几乎一个个都被捉去棋奁做了一枚枚黑白棋子。唯有吾等棋道一脉,尚不曾有一人被抓将进去。不消问,这都是道尊拦在前面之功,还要多谢道尊护佑!”
周天摇摇头,不无悲凉道
“尔等不要高兴得太早,我棋道一脉之所以能完整地保留到现在,恐怕更多的还是因为那一道天降鸿沟,恰巧是落在我棋道门中这天元山下的缘故。”
“而那因鸿沟而生的,单从他那随随便便一出手,便能将上至鸿钧、罗睺,下至所有求仙问道有名有姓者,都一网打尽,犹如玩物一般捏弄在手,就可以看出他在洪荒几乎是无敌的。即便是他放开所有人,集合了全部洪荒之力,都恐怕不是他一人之对手。”
“所以,尔等也包括所有洪荒中人,就不要心存幻想以群狼战术去与他抗争了,前赴后继即便拼光所有洪荒,怕也是白白送死而已。”
“唯一所幸的是,我棋道一脉,正好与这无敌的在棋道上十分契合,所以也才有了他对我棋道一脉网开一面,尚没有缉拿一人之情形出现。”
“但我们同样不能抱有侥幸之心,还是一样要早作最坏打算。好在也不知是不是冥冥之中天佑眷顾,还在最后一次洪荒出游之时,吾竟穿越了不同时空,是不是有什么同样无敌存在在后面推手,甚至特为我棋道一脉预置后手,也都有这种可能。”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种种前提,也才有了我如今能够布下这样一处世外桃源和最后退路。时间紧迫,形势逼人,多的话也来不及细说,尔等现在就速速归位,回到各自守护的东南西北四方,好生打点一番,将最紧要的吾道门四方关隘与物事,归拢后尽快转移到别院。”
四人一听,急忙稽首退去,依计行事去了。
定定神,周天这才又依次唤出尚未见面的白鹤等十大记名入室弟子,以及青背孤狼等十大入门弟子,依言又交待一番,然后看着他们纷纷领命而去,分头挑选太乙天仙境以上道门弟子、门徒和道众,收集和汇拢棋道门中各色天材地宝以及各种人财物,才算略微舒了一口气。
稍事休整了一下,孟想终于有了一丝闲暇之心,放眼看了一眼这一方属于自己,且已经扩容到了以天元山为核心的百万里方圆之地的道门天地,内心不觉感慨万千。
伫足眺望了好一会儿,脚下不由得生出一丝黑白棋云,轻轻一纵,便飘然到了半空。
这是一份恋恋不舍的故国家园情怀,即便已经身入圣人之境,可这脚下,面对生于斯长于斯不知多少万万年的这一方热土,还是依然不能免俗。
像一只恋巢的鸟儿,周天绕着巨大的天元山不知翻飞了多少圈,他才强行按下云头,落在了天元山巅峰之上。
如今的天元山最高峰,虽然不是狼藉一片,但也在周天以圣人之力,瞬间搬走了、以及供可以登顶闯关的门徒道众升级的等要紧之物后,整个巅峰之上,早就也还是灵气大损,草木萧索。
而且,即便有孟想如今的圣人之力,限于大小,他也不可能将这一座整个天元山巅峰,全部切割过去。
这种情形,当然同时也包括并涉及到整个道门。所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一旦要背井离乡,才知锅碗瓢盆似乎哪一样东西都不忍舍弃。
“唉,奈何,奈何,纵使一草一木总关情,吾也只能是带走能带走和必须带走的少数。大多数,也只能是委屈你们了——”
想着、想着,周天不由得泪如雨下,眼中顿时大雨如注,干脆索性化泪为雨,将一道道甘霖挥袖洒下这一方百万里的方圆大地之上。
最后,他才伸指点出,分出一道,将包括天元山主峰以及整个道门在内的东西南北四方,全部都严丝合缝地包裹在其中,又在最外一层打上当今洪荒唯一的,方才微微颔首,向这一方属地放出圣人之言道
“吾乃周天,如今登临圣人之位,却无圣人之喜,何也?皆因如今洪荒,忽降弥天大灾,即便吾已入圣,也难以护佑吾棋道一脉全部,苦哉痛哉惜哉!”
“今日吾立下誓言一道,他日若能改天换地度过此难,从此吾棋道一脉,即便是最卑微的一草一木,吾周天将不再有任何一丝一毫的舍弃。手心手背,将从那时起一视同仁,再无任何分别。九霄之外,若还有鸿蒙为证,可记下吾今日之誓言——”
说完,周天负手而立,仰面朝天,静心等候。
说也奇怪,周天成就圣人那一刻,因为洪荒剧变,都不曾降下一丝一毫天地异象。
但是,就在这一刻,周天誓言刚刚脱口而出的一瞬间,九霄之外,竟然真的喀喇一声裂开了一道久违了的缝隙。
紧接着,便是一道至纯至真的鸿蒙紫气,飘然而下,瞬间落在了周天头上。
周天犹如醍醐灌顶,双目怒睁,心下又惊又喜道
“鸿蒙紫气,竟然还有真的鸿蒙紫气?!”
话音未落,无数道金光,忽然分身而出,从周天身上带着无数圣人气息,洒向了四面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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