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今之细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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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后世没有接触过稼穑之事,心安理得享受着各种丰富农副产品的现代人而言,很难想象古代稼穑的艰难。

    如果说一片田地翻土力度不够,板结的土地不适宜庄稼苗子成长,之后的收获也就会受到极大影响。

    井陉县内多是难垦的山地,这些时日来崔琰巡视治下,对于耕种生产多有忧心。

    眼下见问题有望解决,自然是十分高兴,连连向颜良感谢。

    颜良道:“季珪兄,井陉县亦是我治下,感谢的话就不必了。不过,汝先前可是与我说,要向我荐举人才的,这都过去挺久了,可有什么所得?”

    崔琰道:“吾从弟崔林已是得了书信,回信言愿意前来常山,也应当快要到了。”

    颜良心想崔林不是在之后的曹魏担当过三公的人物么,人才啊,大喜道:“好好好!恰好陈行之另有要事,无法兼顾灵寿政务,我当表崔德儒接任灵寿令。”

    按说颜良让崔林一过来就担当千石令,绝对是恩遇有加,崔琰应该十分感谢才是,然而崔琰却道:“下吏以为不妥!”

    颜良惊讶道:“季珪兄此话怎讲?”

    崔琰道:“德儒方来本郡,其才其德均不为人知,骤升高位,恐不能服众,故而下吏请明府另任他职。”

    颜良颔首道:“季珪兄所荐我自是新任,不过既然如此说,那不妨先表其为灵寿丞,兼理政务,离开季珪兄也近,你看如何?”

    崔琰道:“如此甚好,那末吏代吾弟谢过明府。还有博陵崔氏一支的宗兄崔虞,先前我亦与其书信来往,游说其前来传播农家学问,宗兄亦颇为意动,今日见了明府所制的曲辕犁,我当再去信详细分说此物,料来宗兄必深感兴趣,来此一睹。”

    颜良笑道:“好!那就有劳季珪兄多费心了。”

    几人谈话间,从官道上突然驰来一骑,来到近处之后到负责扈从工作的韩高身边说了几句,递上了一份文书。

    韩高接过文书后,来到颜良身边,说道:“启禀将军,上艾急报!”

    眼下牛大担任颜良短兵曲军候,事务繁多,已经不便随扈颜良身侧。

    而梅娘的弟弟小舅子韩高从教导营旁听过一段时间后长进不少,颜良便把他带在身边言传身教,让他挑起了扈从之责。

    颜良打开文书一看,却是上艾营督来报,说是原本围在上艾周边方向,与昌琦对峙的贼兵频频调动,却是不增反减。

    昌琦言他担心贼兵大举调动,去进攻虎尾山等处,故而他打算从上艾方向主动出击,牵制黑山贼,特来请战。

    颜良心道昌琦这厮定是耐不住寂寞了,想要找些事情做做。

    上艾的布置原本是作为幌子,吸引黑山贼的注意力,眼下中路突袭虎尾山、老槐谷大获成功,贼人的注意力转移后,那上艾方向也可以化虚为实,反向牵制,令黑山贼疲于奔命。

    不过,上艾毕竟处于群山包围之中,离开张燕的腹地较近,从那边进攻若全部交给昌琦着实有些不太放心。

    颜良想了一想,还是得让隗冉出马一趟,反正现在黑山贼自顾不暇,也没可能派人来滋扰房山铁官。

    颜良对崔琰道:“季珪兄,原本我还打算送你回井陉,顺便去井陉看看,但如今上艾还有些军务要处置,便不能奉陪了。”

    崔琰道:“明府自去忙碌,无妨无妨。”

    颜良又勉励了工曹诸人后,便上马匆匆往房山营驻地行去。

    待得颜良走远之后,公孙方道:“听说颜府君前些时日又大胜黑山贼,这一次不知又要对哪里用兵了。”

    崔琰道:“颜立善行事每每出人意料,我看张燕非是他敌手矣!”

    公孙方道:“那岂不正好,你我经过黑山周边,可见附近民众对黑山贼多有诟病,若颜府君真能彻底平灭黑山贼,实是造福于民啊!”

    崔琰轻轻捋着颌下的美须髯道:“初时听其言彻底平灭黑山,吾亦觉有所夸张,眼下竟然真个有实现的可能,奇哉!奇哉!”

    公孙方呵呵笑道:“这也是季珪愿意大力为其荐举良才的原因吗?”

    崔琰笑而不语。

    从试验田到房山营驻地并不远,颜良等人疾驰大半个时辰便可到达。

    当颜良来到房山营时,却是吃了个闭门羹,营门紧闭,营墙上护卫戒备森严,各以刀弓对准了疾驰向营门的颜良等人,喊着让他们停下脚步,不得冲撞营门。

    韩高上前喊道:“将军亲至,快快开门。”

    营墙上的士卒回答道:“营督有言,军中无令不得开门,违令者斩,敢犯营门者,格杀勿论。”

    韩高毕竟年轻,闻言立刻恼了,又上前两步道:“你说什么?这讨逆营中将军的话便是命令,还有去不得的地方?”

    营墙上的士卒却不买面子,拿弓指着韩高道:“此处是房山营,只奉营督之令,余者一概不从。告诫你不得再前,不然休怪弓箭无眼!”

    韩高怒道:“你……!”

    在后边的颜良见状却呵呵一笑,叫道:“阿宝,你且回来,我等不张旗号,冒昧前来,自是不当骤进,来,拿我符节,交给守卒,告知其我来有军务相商,让隗冉来见。”

    韩高气呼呼地接了符节上前交给守卒,守卒拿过后回营报告。

    不一会儿,营门大开,隗冉亲自出迎,来到营外躬身道:“末将不知将军前来,营士多有冒犯,还请将军见谅!”

    颜良下了马,上前扶起隗冉道:“哈哈!进武能把房山营经营得如此严密,房山营便是今之细柳营也!进武便是我之周亚夫哉!”

    隗冉闻言一脸惶恐地道:“不敢当将军谬赞!将军请进!”

    在隗冉的指引下,颜良迈步进了营内,只见营内兵马尽皆披着甲胄,带着武器,人人皆是整装待发的样子,丝毫不见任何松懈。

    军士们见到颜良与隗冉,都是一丝不苟地行军礼,动作干净利落。

    来到议事的堂内,坐定之后,颜良道:“进武在房山闲处数月,然不见有丝毫松懈,反而兵马愈加精锐,可称练兵有方也!”

    隗冉道:“都是将军往日教诲。”

    颜良道:“进武可知我此番为何前来?”

    隗冉道:“末将不知,还请将军训示。”

    颜良道:“昌琦来信说,上艾周边的黑山贼已经被引动,大有收缩回去进攻虎尾山的趋势,他以为上艾这边也应该动手了,进武如何看?”

    隗冉想了一想道:“张燕所部若撤走,的确是动手的良机,不过北边仍有张坦所部牵制,若是从上艾南下用兵,恐背后不稳。”

    颜良点头道:“进武说的有理,不过张坦与张燕素来不是一条心,我早前派人去联络张坦时,他还不置可否,接连打败张燕几次之后,张坦的语气早有所松动,料他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寻死路来惹我,只消留些人马提防便可,不足为虑。”

    隗冉道:“将军所言极是,末将唯将军之命是从。”

    颜良呵呵道:“进武还是这样,话不多说,不过我今天看到房山营如此肃然,便更有底气,料进武前往居中调度,定然能掌握分寸,能不能打,打到什么程度,尽可把握。”

    隗冉道:“将军可是欲要派末将前往上艾?”

    颜良道:“然也,进武有何想法?”

    隗冉道:“末将并无想法,只是昌琦为上艾营督,令出二门乃兵家大忌。”

    颜良道:“进武不必担心,虽你俩都为营督,然你本就是司马,高他一级,在我军中,昌琦这憨货也就略能听你与张休武的话,我还会手书一封,言明让你节制上艾方面所有行动,昌琦亦不得擅动,不然我免了他营督的差事。”

    隗冉道:“如此,末将就放心了。”

    颜良站起身来,来到隗冉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进武,此番我谋定而后动,既然出手,就要把黑山贼给打服了,上艾这边就交给你了,还有其余各处也会同时发动,务必要一举建功!”

    隗冉躬身道:“末将定不负将军所望!”

    交代完了事情,颜良也不欲多停留,在隗冉的护送之下出了房山营返归元氏。

    路上,颜良见小舅子韩高始终苦着张脸,问道:“阿宝,何事闷闷不乐。”

    韩高道:“将军,标下有一事不明。”

    颜良道:“说吧!何事?”

    韩高道:“想那房山营,亦是将军辖下,其营守卒竟然如此大胆,敢闭门不纳,更言什么打杀之事,简直岂有此理!”

    颜良呵呵笑道:“原来你还在想这事啊!若是今日我打出旗号,事先知会,隗进武自然会提前开门相迎,然我等临时起意,并未提前知会,又怎可怪罪守卒呢?”

    韩高道:“难道那些守卒竟不认得将军么?”

    颜良道:“认不认得我且不提,即便他们认得,也不当开门。须知军中自有规矩,认令认符不认人,若是任何人都胆敢擅闯营门,那岂不乱了套?”

    颜良见韩高脸上仍旧有些不服气的样子,又问道:“你试想,若是有一容貌酷肖我之人,欲要诈开营门借机攻营,又如何是好?”

    韩高道:“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颜良正色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须知兵不厌诈,为了取胜无所不用其极。你想一想,我率兵突袭虎尾山、老槐谷时,以商贾为间,醉翻贼将,伪作贼兵潜入敌营等诸事,岂不是件件都出乎意料?”

    “所以说,为求不失,再小心谨慎都不为过。”

    经过颜良这么一提,韩高方才有所觉悟,说道:“是标下愚鲁,多谢将军指教。”

    颜良微笑道:“阿宝啊!你要在军中建功立业!还得多向进武等前辈学一学。还有,要多看些书,回去把《太史公书》先全部看一遍,我会随时考校你的读书进度。”

    韩高道:“啊?要全看完啊?”

    颜良把眼睛一瞪道:“难道你以为我与你说笑么?”

    韩高苦着个脸道:“是!标下明白了。”

    对于韩高这个小舅子,颜良也颇花心思来培养,当下道:“阿宝,你不是言平日最为钦佩的将军便是卫霍么?那你可知道,卫青未发迹前是何身份?”

    韩高道:“标下不知。”

    颜良道:“卫青未发迹前,不过一牧奴尔!亦不知书,不通兵法。然其有奋发之志,埋头苦学,付之实践,终成不世名将!你既钦佩卫青,何不效而仿之?”

    韩高略带惊讶地道:“我?能效仿卫大将军?”

    颜良道:“嗯?有何不可?难道你对自己没信心么?”

    韩高毕竟是年轻人,被颜良言语一激,便道:“当然有信心!”

    颜良笑道:“呵呵!年轻人就该如此,卫青的事迹,在《太史公书》里也有,你当拜读体会体会!”

    韩高闻言道:“标下明白了,会仔细拜读。”

    见韩高信心满满的样子,颜良有一句话没说出口。

    卫青他姐卫子夫是汉武帝老婆,你姐梅娘不也是我的妾么?这么看来,你韩元宝也不比卫青差嘛!哈哈哈!

    ps:还差三百字,凑个数,一会修改。

    左将军领豫州刺史郡国相守: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夫非常者,固非常人所拟也。曩者,强秦弱主,赵高执柄,**朝权,威福由己;时人迫胁,莫敢正言;终有望夷之败,祖宗焚灭,污辱至今,永为世鉴。及臻吕后季年,产禄专政,内兼二军,外统梁、赵;擅断万机,决事省禁;下陵上替,海内寒心。于是绛侯朱虚兴兵奋怒,诛夷逆暴,尊立太宗,故能王道兴隆,光明显融:此则大臣立权之明表也。

    司空曹操:祖父中常侍腾,与左悺、徐璜并作妖孽,饕餮放横,伤化虐民;父嵩,乞匄携养,因赃假位,舆金辇璧,输货权门,窃盗鼎司,倾覆重器。操赘阉遗丑,本无懿德,犭票狡锋协,好乱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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