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之间,云行路的心情冰冷到了极点,接着,他只觉眼前一黑,差点便晕倒在地。
他明白,他的经脉属于特顽资质,实际上就是顽中之顽的资质。
从先前的了解中,他早已知道,这种资质的经脉根本无法灵化,也就是说根本就不能习练修道功法。
“这怎么可能?云道友的经脉资质是特顽资质?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季化风望着云行路头顶上方的那件测试法宝,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不止是他,葛佩翎、劳暇和陆芊玥也都露出了同样的表情。
如果说云行路的资质与芦柯儿、连青青的相仿,这在他们看来倒是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毕竟在他们的心目中,芦柯儿他们三人可是横渡星空的人物。
然而,一个不能习练修道功夫的人怎么可能横渡星空?
忽然间,季化风等师兄妹四人觉着他们自己以前的判断可能是错误的,再联系到此前的发生一些事情,比如,劳暇背来的那只狼并非灵狼,还有,云行路面对万顷涛的出手根本就没有任何躲避的能力,等等,他们忽然觉得云行路等人或许确实来自于遥远的天外星空,但却并非是修道高手,这三人之所以能到达地星,其中或许另有隐情,毕竟茫茫宇宙,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不过,尽管季化风师兄妹四人对云行路三人的来历起了怀疑,但他们却并没有打算去穷根问底,更没打算去到处宣讲自己的怀疑,他们明白,一旦云行路三人的来历暴露了,他们三人或许会面对无穷无尽的烦恼。
“这位朋友,你的经脉资质已经检查完毕,是顽脉资质,按本门的规矩,你就无法加入本门了,请从测试台上下来吧!”就在云行路心神恍惚之际,那位负责测试的修士对他说道。
因为云行路是受过同门修士关照过的人,而且与连青青和陆芊玥一起过来,所以,那位负责测试的修士说话倒还客气。
当云行路从测试台上浑浑噩噩地走下时,连青青望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不忍,于是朝冷如清道:“师父,云行路是我的朋友,能否让他也成为咱们门派的弟子?”
冷如清人如其名,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听了连青青的话,摇头道:“他不能习练修道功法,即便加入本门又如何?再说了,青青,你虽是我的弟子,但我也不能破例收他为宗门弟子,即便是做知客弟子也不可以!”
她所说的知客弟子实际上就是负责日常杂役的弟子。
连青青见冷如清这样说,心中不喜,小脸也拉长了。
冷如清对连青青极为看重,见她脸现不豫之色,沉吟道:“这样吧,青青,咱们宗门的外围有很多灵田,我看就让云行路做一个灵农吧!算是咱们雇请的,这样一来,他虽然不能进入咱们宗门,但也算跟咱们宗门建立起了联系,只要他好好种田,咱们宗门会庇护他的!”
连青青听后,眉头不由皱了一下,道:“师父,云行路是和我们一起过来的,现在我们都要去修炼了,只单单地让他一人去干那些粗活,这不大合适吧?能不能想想办法,帮她改造改造经脉的资质?”
她虽然自己本身就出生于农家而且自己也干过农活,但她下意识地就觉着干农活是被人要瞧不起的。
站在冷如清另一边的陆芊玥也跟着说道:“师父,您老人家修为高绝,一定能找到改变云行路经脉资质的办法,对吗?”
冷如清心中不悦,道:“经脉资质哪能轻易改变?我还从未听说过顽脉资质是可以改变的!你们两个心里只想着替他说话,没有我这个师父是不是?他一个不能修炼的废人,能让他在我们的灵田里做一个灵农也已经是对他格外关照了!”
就在她们三人作这番对答的时候,云行路刚好经过她们的身边,对所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原本对做灵农并没排斥,也没有觉得自己干农活就低人一等,但是冷如清的最后一句话却激发了他心中的傲气,他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看了看还想求恳冷如清的陆芊玥和连青青,最后将目光停留在连青青的脸上,道:“多谢你们两位帮我说话!不过,你们不必再去求她,天大地大,我云行路去哪里不能活?何必去求她?”
“找死?”冷如清怒了,“小子,在大元洲还从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这样说话!”说罢,她猛地举起了手掌。
见状,连青青和陆芊玥慌忙从两边拉住了冷如清的手。陆芊玥急切地说道:“师父,你老人家何等身份,怎能跟他一个少不更事的少年一般见识!”
陆芊玥的这句话很管用,冷如清听后,缓缓放下了手掌,盯着云行路,道:“小子,你可知道在大元洲行走可是步步荆棘?”接着,她冷笑一声,又道:“没有我悬望门的庇护,你孤身一人想要好好生活下去,那是痴心妄想!”
她这话更激发了云行路心中的傲气,他猛地提高嗓音,道:“我是不是痴心妄想跟你悬望门没有任何关系!”
说罢,他转身就走。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冷如清只是冷笑。
走出数步后,云行路忽听得身后有人喊他道:“云道友,请留步!”
云行路回头一看,见喊他的人竟是劳暇,不由停下了脚步。
走近后,劳暇从衣袋中拿出一只小布袋,递向云行路道:“云道友,这个送给你!”
云行路接过布袋后,疑惑道:“这是?”
劳暇道:“这是我的积攒下来的三十多枚灵晶,你将来肯定会得上,你自己多保重!”
说完后,他拍了拍云行路的肩膀,转身返了回去。
云行路望着手里的布袋,两眼不禁湿润了。
实际上,劳暇是个话语很少的人,从云行路和他认识以来,云行路前后跟他说过的话总共也没超过十句,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在云行路黯然伤神、失魂落魄之时送了他一些将来最有可能用得到的东西,而且还是在明知可能会激怒冷如清的情形下将那些东西送给了他。
更让云行路在意的是,劳暇此时依然称他为“云道友”。他断定,劳暇此时肯定已经知道他并非什么修道高手,那么,劳暇这样称呼他,显然并没有将他视为不能修炼的废物,这让他极为感动。
收好布袋后,云行路再也没有回头多看一眼,径直走出瞰道广场的西门,沿着朝向西南方的一条路一直向前走去。
浑浑噩噩地向前走出数里后,云行路想着冷如清的那些话和她轻蔑之极的眼神,感觉心中有根刺一般,不由停下脚步,挥了挥拳头,自语道:“我云行路就是死了也不会向你悬望门低头!哼,天大地大,我就不信我活不下去!我就不信真的寸步难行!你悬望门怎么了,好稀罕么?”
虽是自语,但他说话的声音很大,立即便引来了不少侧目。
见那些人脸色古怪地看向自己,云行路心中怒火迸发,高声道:“怎么着?你们来杀我呀!我倒要看看怎么个寸步难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