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四章 大宋官场的潜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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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家为何如此劳累?”朱琏看着宫内熟睡的赵桓,一脸疑惑的看着朱凤英问道。



    朱凤英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官家为了从沈州赶往燕京,路上一天都没歇着,都是在大驾玉轳上过的,心心念念就是长江流域的水灾,天下百姓。



    有些疲惫,实属正常。



    “早就跟你说了,官家体弱,还有一次简单的受了风寒,就昏了三天,让你悠着点,你怎么还是如此,看把官家累的。”朱琏一脸忧愁的责备着自己的妹妹。



    朱凤英看了看赵桓,再看着姐姐问道:“姐姐,你说官家体弱?我这地差地就被耕坏了。”



    她想起了野猪冲撞的大宋皇帝,小腹就升起一股热流,官家这身子骨,哪里看得出来是体弱?



    不过她很快就知道为何姐姐如此的误会,不光是官家劳累,她也是行容枯槁,一脸的憔悴。



    五六日没有好好洗漱,车马劳顿,要不是姐姐喊她,她也早就睡去了。



    “姐姐可是冤枉我了,官家这是心念南方水灾。”朱凤英连连摇头说道:“官家那忙起来,谁都不见的样子,姐姐又不是不知道,这几天我在车上偶尔还能睡一下,官家可是熬到顶不住才会小憩一会儿。”



    “何必这么拼命呢。”朱凤英始终不能理解的是,眼前这个大宋皇帝,勤政的模样,实在是太过于勤勉。



    朱琏仔细端详了一下朱凤英,才发现朱凤英眉宇间精气不散,一点不像是房事过重导致的脸色苍白,才知道自己怕是误会了。



    “那咱们商量给官家的惊喜……”朱凤英看着熟睡的大宋皇帝,脸色极为犹豫的问道。



    “暂且缓缓,等官家没有心事再说。”朱琏想了想,惊喜也也得等官家有闲情的时候才算是惊喜,现在只能算是累赘。



    赵桓睡了三个时辰,猛的睁开了眼睛,喘着粗气,坐了起来,一脸惊魂不定的擦着额头的汗珠。



    朱琏看着坐起来的官家,关切的问道:“官家你这是怎么了?”



    “做噩梦,江南水患,数以千万计的百姓没有了自己的土地,联袂攻破了汴京,朕梦到自己死在了文华楼上。”赵桓擦着额头的汗回答着。



    朱琏掩着嘴,被官家的话吓的失魂落魄,赶忙说道:“官家,梦都是相反的,李太宰已经在汴京主持赈灾了,安置灾民发放赈灾粮食等事,官家不需要太过担心。”



    赵桓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自然不相信梦是预言,他更趋向于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心心念念着长江水患,自然做梦会梦到。



    “赵英!把李太宰的札子送来,把车驾准备好,一会儿就起驾回汴京。”赵桓将额头的汗擦干净,一边起身下榻,一边大声的喊道。



    “稍后你也收拾下,不用太过匆忙回京。”赵桓对着朱琏说道。



    朱凤英跟着自己车马劳顿数日,还是有些辛苦了。



    “是。”朱琏没有犹豫的说道。



    虽然她早就接到了赵桓要回京的消息,也早就收拾停当,准备跟随官家一起回京,但,官家说了,她就准备照做。



    她不愿意在官家正忙的时候,给官家添乱。



    汴燕驰道的修建,果然是一个极其明智的抉择!赵桓越来越觉得自己当初决策的正确。



    此时从燕京赶回汴京,只需要两天的时间,不管是出现什么乱子,都能赶得上。



    “嘱咐李太宰,不能按着工赈院那套,以工代赈的法子去赈济。等百姓安定复产之时,再言工赈。”



    “眼下当务之急,是让百姓们吃上饭,穿上衣,不受风寒之苦,让胡元带着御医院的御医和学生去灾区。”



    赵桓看着李纲的札子,让赵英记了下来。



    以工代赈,是有条件的。



    像水灾这种突发性的大范围的灾祸,稍有不慎就是民变,干活才给粮食吃,饿着肚子刚经历洪灾的大宋百姓,你让他们干活?



    那是在激发民变!



    稍微有几个有心人,带头振臂,就是联袂数十个州县跟着遭殃。



    以工代赈的法子,并不是普世的法子,任何灾祸都套用以工代赈,良政就会变成恶政。



    赵桓当初以工代赈,赈的是兵灾,而现在这是水患,有着本质性的区别。



    “官家仁善,恩泽四方。”赵英记下了赵桓说的话,顺带着拍了一句马屁。



    赵桓没有理会这句好听话,继续说道:“还有苏州知府押解进京之事,暂且缓一下,让其戴罪立功,好好赈灾抚民。”



    赵桓的罢黜苏州知府的圣旨到了汴京,之后被迅速执行了。



    但是李太宰在札子里,为苏州知府求了情。



    赵桓这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汴京时候,一天到头忙的头昏眼花,札子都批不完,感觉整个大宋朝就是个大漏斗,事情多的处理不完。到了沈州却每天收到各种问安札子的原因。



    这都是大宋朝的潜规则,官家远征辽东郡,身处大宋最北端,战事大于一切。



    朝臣们也就是会第一时间将各种棘手的事物,交给监国太子和辅国大臣去解决。



    这都是为了不让皇帝在前线,担忧后院起火之事。



    苏州知府的确给皇帝上的札子,是问安的札子,但是苏州受灾情况,也是向朝廷报备了,并且协作赈灾。



    行无差错。



    赵桓这才明白了,什么叫做京官和地方官员的本质区别,也明白了为何淮南陈家,倾尽家财也要让陈冲走入三公六卿这一权力中心的理由。



    做小官,太难了。



    苏州知府虽然在苏州官阶最大,但依旧是个知府。若非李纲给他求情,这人进了汴京大狱之后,没事也惹得一身骚。



    而他有一万张嘴,也解释不清潜规则。



    潜规则之所以是潜规则,都是上不了台面的规则。



    苏州知府是按着潜规则办事,但有点目无圣上的嫌疑,灾情不禀报皇帝,却禀报李纲?



    这苏州知府进了邢狱,刑部侍郎,也得给他定个目无尊上的罪名。



    否则,岂不是官家在这件事上,误解了臣子?



    在皇帝对还是皇帝错之间选择,刑部侍郎宋世卿就是再正直,他也只能闭着眼睛选皇帝对这个选项。



    赵桓理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之后,也是连连感慨,政治正确这种事,不管在哪个角落,哪个时代,都存在。



    “钦天监的札子,问是不是提前搭建好祈天台等官家回京?”赵英将一本札子递给了官家。



    “怎么,钦天监这是准备让朕效仿汉文帝,不问苍生问鬼神?”赵桓打开了札子,嗤笑的说道。



    不过赵桓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搭建祈天台,为水灾之地的百姓祈福。



    理由很简单,官家信不信鬼神不重要,重要的是百姓们信,中安换这么做,是为了安定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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