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有些敷衍,眉眼间却有几分妩媚在不经意时流露出来,可惜白正并不懂得欣赏,只是觉得就就这样结束生命的话对她来说有些可惜了。
“我能救你一次,不能次次都救,希望你能早点想开。”
白正不懂抑郁症,只能用自己不知所措,拙劣的话语去安慰她。
“我知道了。”回应还是很冷淡,却像是许下了什么承诺。
顾清辞眼中多了一分认真,想是真的会这样做,“你放心走吧,我再休息一会就走。”
白正蹲在她身边没有起身的意思,顾清辞见他不动好气又好笑,强撑着起身,“你不走我走。”
路是和白正相反的,这时候看不出一点抑郁症的样子,说走就走毫不犹豫,一点都没有南方姑娘的模样。
方向是三中,走了一阵子,顾清辞却突然转过头来,“现在有人了,你可以回去了吧。”
这里就没有那么偏僻,路上行人也多起来,白正止住脚步讪讪的笑了一下,转身准备离开。
顾清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嗓音有些沙哑的感觉,像是有咽喉炎,不过却很好听,“最后,我总得知道你的名字吧?”
白正说出来,她就点了点头像是记住了,“开武馆的那个?”
“你还认识我?”
惊讶不加掩饰,顾清辞象征性的笑笑,“听过。”
也仅仅是听过而已,之后便没有再多说什么,顾清辞转身,白正同样转身,两人就这样分开。
本来也就是一次偶遇而已,白正没有多想,脚下步伐加快往武馆赶回去。
衣服紧贴着身体让人很不舒服,临近夏至,凉风吹过还有些阴凉,时隔四年也不知道江南西道的夏天变成了什么样子。
才回到武馆附近,远远的就看到吴校长骑着单车离开,有事另一个方向,没有和白正碰上。
兴许是路过,白正也就没有追上去,而是湿溻溻的回到了武馆。
前院没人,看来吴清和罗贯还没有回来,再往里走,发现厅堂中也是空无一人。
人呢?白正疑惑的扫视一圈,后院没有声音传来估计也没人在后院,那会去哪?
这时候放在口袋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像是在彰显它的存在感,才响第一下,后续就成了滋滋的电流声,最后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下河救人的时候顾不上那么多,手机也被带下水了,白正掏出来看一眼后确认是进水了。
完全黑屏长按开机键也没有反应,不知道会是谁拨来的电话。
“姓万的?”白正试探性的叫了一声,武馆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就只有他一个人待在武馆。
一时间脑袋飞速运转推理各种可能性。
“是自己出去,又战略性迷失方向了?
还是说那个女人?”白正想到了很横的余文芳。
对方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样子,而且争斗性极强,不会勾结通过土石方的生意伙伴进行绑架报复吧?
白正心中咯噔一声,土石方生意基本可以看做是一种垄断行业,能在这一行混下来的都是半黑不白的人物,吃了亏报复回来也很正常。
不过要是按照这个方向推理下去,刚才的电话很可能是那些人打过来的——而他错过了绑匪的电话。
不管是哪种情况都很不妙,白正心中思绪一一闪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个手机联系万沁窈。
还没等他想好具体措施,一个毛巾在他身后朝他飞来。
身后的破空声太小,白正又专注于思考解决两种情况的方案没有注意,待到毛巾落在身上时才反应过来。
有人?!
“这是上哪鬼混去了,怎么一身湿哒哒的就回家,也不知道在人家那洗个澡,换身干爽的衣服再回来。”
万沁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语气不是很客气,毛巾却是丢给他擦水的,白正心中一块石头落下,笑嘻嘻的拾起来擦头。
擦过头,万沁窈才从二楼走下来,身上穿的是新睡衣,卡通长颈鹿的服装。
这应该是网购的,白正确定自己没有陪她去买过这样的衣服,不过还挺好看的。
“这不是出去一圈碰上有人轻生嘛,我就下水游了一圈。”
像是对比赛情况无所谓了,白正一改之前的愁容满面,脸上的笑从未收起。
万沁窈嘴巴动动没说什么,气鼓鼓的撇过头,轻哼了一声,“那你三伏天的时候要注意一点,要少吹空调多流汗。”
“什么意思?”
“咦惹,你似不似傻?”一脸嫌弃的凑过去,垫着脚指头对准白正脑门戳了两下,“不到三伏天流汗,要怎么把你脑袋里的水排出来。”
白正被她说的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拿什么扳回一局。
待他擦完头发,才没有那种湿漉漉的感觉,“刚才周振安和吴校长都来过了。”一边接过他手中的毛巾,一边随口说道。
白正顿了一下,“周振安还没有走吗?”既然有爱屋及乌,那就有“恨屋及乌”。
周振安就算和朱成没有搅成一伙,那也有很多问题,白正对他说不上特别讨厌,但绝对算不上喜欢。
“没有,听说是要和你告辞,看你不在就很失望的离开了。”万沁窈将毛巾往头一围,罩住了睡衣上的卡通小鹿脑袋。
“你看,头巾。”
一脸不知为何而来的兴奋,眼睛睁得大大期待的看着白正,手对着小鹿脑袋指指。
然后扯开嗓子咳了两声,“花生瓜子矿泉水,先生把脚收一收,饮料啤酒冰阔落,要来点什么?”
本来还没什么,她这一说白正就有了强烈的车站大妈既视感,嘴角抽搐,“别看你这小别致长得还挺东西的,逗比起来真是一点都不含糊。”
将头巾拿下来,小脸一板认真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回话“我,是,小,仙,女。明白吗?”
“逗比小仙女。”白正暗暗鄙视了一下,“那我就是长颈鹿。”
万沁窈保留着最后的倔强,然后打算给白正表演一下,以表示自己就是长颈鹿,“嗷呜,嗷呜。”
白正的动作一滞,一脸惊奇仿佛看到了野生国宝,“你在干嘛?跟个傻狗样的。”
“不许骂我!你才是傻狗。本小仙女当然是在学长颈鹿叫,我就是可耐的长颈鹿。你看我学的像不像,嗷呜,嗷呜!”小腰板一停,理不直气也壮。
无语又没好气的对着她弹了一个脑瓜崩,“长颈鹿脖子太长了,基本不会叫。”
“好痛呦。”万沁窈揉头,泪眼汪汪的,“你知不知道女人是水做的,你这样要是把我打散了,聚不回来了怎么办。”
“你这又是听谁说的?能不能有点常识。”白正一脸惊诧的看着她,“女人的人体含水量是50%到55%,男人则有60%。水多的明明是男人。”
懒得和她扯下去,白正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对了,吴校长来干嘛?”
“他说前段时间和你讲过,有个外国团会过来,时间已经确定就在这几天过来,让你准备一下。”
或许是讲过吧,白正已经忘了,记忆中有模糊的印象,再次将这件事记下来。
“那我上去洗澡了,对了,顾家武馆那边全改了吧,和这边拼接在一起,多弄几个中央空调,免得夏天练拳让人中暑。”
……
虽然是逐渐接近了夏天,天黑下来的速度却并不慢。
周振安在回酒店的路上,亲眼看到太阳带着余晖一点一点的离开这座城市。
路灯像是长龙亮起,周振安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酒店。
白正没有见他,不知道是真的碰巧不在,还是故意躲着不见。
按最坏的打算来看,应该是后者。
一个人在酒店门口蹲着,似乎是在等人,见他来后迅速起身。
迎着光,周振安没有看清那人的脸,却凭着感觉认出他,“我让你早点来帮忙,你给我拖到现在才来!”
“有事,脱不开身,再说我这不是来了嘛。”是个年轻人的声音,或许就是朱成口中周振安的高徒。
从语气可见态度,火气蹭的就窜上来,直烧心头,“有事?你能有什么事?能比我还忙?”
训斥一声,周振安加快步子往里走,像是不想再搭理他,掠过身畔时板着脸一言不发,看也不看一眼。
年轻人追进去,光亮之下才让人看清他的脸,容貌与周振安有几分相似,却还不够成熟,像是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
“我只是来晚了而已,干嘛发那么大火气,你就这么看重那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白正?这几天是不是都在给他帮忙说好话。”
年轻人想抓周振安的手,但是被他甩开,“犄角旮旯——人家比你强多了给我礼貌一点,也用不着我来给他说好话,明眼人在那看着呢,说好话的事情哪轮的上我。”
冷哼一声,周振安的心情糟糕透了,白正对他关门不见也就算了,为什么生出来的儿子连人家四分之一都比不上。
走进电梯,他买好的飞机票今晚就离开,至于儿子周东宁,爱去哪去哪,反正他是懒得管了。
电梯门关上,周东宁赶上手一伸懒下来,顶住老爸严厉的目光挤进电梯中。
之后的一段时间,一直到电梯关门,这个小空间内只有他们两人,周东宁才再次开口,“爸,这些天别人邀请你,有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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