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自己又与刘侃关系匪浅,如何处理倒也成为了一大难事。
打眼看了一下吴广,陈胜的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
起身朝着钱乙鞠了一躬,陈胜说道:“听闻僬城的事情,胜也倍感痛心,有心帮忙却无力治病,现今有先生来助阵,若是真能防御僬城瘟疫一事,那陈某真的是僬城百姓拜谢先生了,至于我这腿疾不必放在心上,还是以僬城百姓为主。”
陈胜心思一向要比吴广要重,他心知自己已经没有办法阻拦这件事情了,便先出言给自己营造出了一个忧国忧民的形象,比起刚才的吴广来说不知道好了多少。
刘侃见状心中不禁冷笑一声,这个陈胜实在是一个干大事的人,只不过可惜运气差了一点,要不然也不会落得个……
刘侃想起陈胜吴广的惨淡结局,心中又难免有点唏嘘。
从刘侃这重生之后的记忆来讲只希望自己这个时空意外者的结局能比这两人好一点吧。
话虽然这么说,钱乙却不会真的不先把药给陈胜,好在这药他身边常备便叫董思取给了陈胜,又嘱咐了一番,这才跟着李侃离开了。
那僬城已经被官员所遗弃,也没有什么守卫,这会儿刘侃骑着马带着钱乙师徒以及百十来个士兵便快马加鞭来到了城门之外,一路上也没有出任何意外。
钱乙骑在马上远远便看见这个僬城上面笼罩着一股死气,黑云压城,气氛很是沉重。
身为一名医者钱乙自然是心系伤患的,还没有等刘侃下令便先驱马进到了城里,目光所及全都是断壁残垣以及发黑发臭的身体。
“先生觉得怎么样?把握大不大?”不知何时刘侃已经驱马走到了钱乙的身边,目光看着街上仅存的老弱病残,语气沉重。
钱乙活了大半辈子按理说该是什么场面都已经见过了,但眼下恐怖的场景实在是让人触目惊心,喉头哽咽了一下,他才叹出一口气说道:“老夫这么多年在外漂泊乱世乱象也看过不少都不似这般荒唐,想我学医几十载为的就是治病救人。
可现在僬城这般景象,我就算没有把握都会救,更何况事情并没有差到那个份上,大人,带着你的人跟我来吧。”
钱乙驱马自顾自的向前查看城中情况,刘侃遂叫来侍卫长让他们分给手下士兵一些面巾,上面涂了简单的草药,能够有效的避免活人和死人长期接触带来的病毒,刘侃虽是一心想要救人,但是就像吴广说的那样,起义军的家底消耗不起,一兵一卒都是宝贝。
等到刘侃的人全都武装完毕之后钱乙才带着徒弟打马回转,看到底下的士兵这副打扮,不禁高看了刘侃几分,他原本以为刘侃只不过是个武将而已,却不曾想对方对药理还是懂一点的。
接收到神医钱乙探究的眼神,刘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解释道:“我请神医过来治病本就是为了预防城中会起瘟疫,既然知道这可能会起瘟疫来的时候自然会准备一下,先生不要笑话。”
刘侃想起在现代的时候那些个医生护士在医院里永远都戴口罩,为的就是减少和病毒的接触,换算在秦朝,他便想着用面巾来代替。
钱乙摇了摇头,赞许的说道:“已经很好了。”
说着,他便从马上的背包里面掏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油纸包提到了刘侃的手上。
刘侃呆呆的将油纸包接过,不用打开只要用手颠一颠便大概能猜出里面是什么东西,要是他没猜错的话这里面装的应该是药粉。
“这里面是我精心调制出来预防死人之气的药粉,大人别看这有拳头般大小,只要坐成一碗汤水给城中的百姓服下,就在和尸体有些接触都无碍的。”
刚才刘侃还在觉得自己相处面巾的办法已经是聪明之举了,却不曾想到神医就是神医,在来之前便已经有了更好的准备,相比较于那些个笨重的面巾,显然钱乙的办法更好。
刘侃老脸一红,尴尬应允,“先生考虑周全,我这就吩咐下去。”
带着人进到城中随便找了一户农家,用里面仅存的锅碗瓢盆熬制出那神奇的药汤出来,找人驾到城中广场一人一碗分配给了城中百姓,这番折腾下来,城中的死气果然散去不少。
之后的事情便简单了不少,靠着钱乙的那药汤刘侃整日里带着手下在城中搜寻尸体,然后统一搬到后山的土坑里去烧掉,怕尸体里面的毒气会影响到僬城未来的生活,他更是奔走了一天找到了一处荒凉僻静的所在。
钱乙被刘侃请来帮忙自然是不能闲着的,他在场中广场前支了一个摊位为活下来的百姓把脉治病,每天从早到晚的忙乎,很多病患更是住在了广场里,只希望能够每天早起的时候抢到前排的位子。
刘侃见状便从大营里又调出一百士兵留在钱乙身边听从拆迁,整个僬城倒也因此热闹了几分,不再是一座阴沉沉的死城了,钱乙和刘侃的名字更是在百姓中流传开来,一个一个见到两人无不是连连叩拜,更有甚者还在家中为两人塑了泥胎,早晚跪拜唤作仙人。
那陈胜吴广两人原本还在担心刘侃真的把自己的家业赔进去,现在见两人不但收获了百姓的拥戴还招揽了不少的新兵,便一个一个都放下了成见,三日后便带着起义大军招摇的进驻到了僬城里,接管了僬城郡守的府邸。
陈胜吴广这番坐享其成的无耻行径虽是为刘侃所不齿,但他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只因为他现在羽翼尚未丰满,要是此刻和两人闹翻,那自己真的就孤家寡人一个了。
正想着,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一位阵前小兵满脸大汗的冲了进来,情况紧急,一时间竟没有人将其拦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