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噬魔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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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青龙城西偏北,过纵横相交五条巷道,便现一座深宅杂院。院门窄小仅能两人并肩而过,门色为暗红好似血液凝固,墙体高拔却极为古旧。



    此时为春末夏初,万物本该盎然生机,但此处宅院四周的泥墙上却挂完了枯草烂叶,配合杂院稍显阴冷的气息,更显的与周围建筑格格不入,仿若众人都处在盛夏,唯独他过着深秋!



    此处地属偏僻人烟自然稀少,又恰是正午时分,更是少有人来,四周一片寂静,连鸟叫虫鸣都远远的避开了!



    “沙沙...!”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过了转角,便见一位身形高大器宇轩昂、剑眉星目的锦衣青年款步走来。只见他步伐整齐有力,温文尔雅的气质中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狠厉。



    他来到院前推门而入,过一段五尺来宽的青石路,便显一座古朴的庙堂。说它是庙堂,但它却没有一般庙堂的华丽装饰,除了门前两尊面目狰狞却又维俏维妙的异兽石像外,更像是用巨石砌成的窑洞。



    此时房门大开,虽是正午,屋内却仍旧一片幽深黑暗,唯有两盏烛光摇曳不定。从外出望去,仿若一只巨大凶兽双目闪烁着凶光,正张开血盆大口,等着人们不请自来。



    “好一座噬魔诛魂阵!”



    青年男子一声感叹,接着便举步踏了进去。一入屋内竟豁然明亮,虽不及屋外阳光明亮耀眼,但屋内一具摆设倒也清晰可见。正堂供奉着一尊女子雕像,身姿婀娜美奂绝伦,只是不知为何背对而立且身上捆绑着锁链。雕像前面是供桌,供桌上染着两盏长明灯,中间摆放一个香炉,正有三根长香徐徐生烟。



    供桌前的厅堂空无一物,只微微弓起一座石台,仿若祭坛一般。石台上摆放几只人偶,或针扎或捆绑,模样无不凄惨恐怖。台面下凿有数条槽纹,一直延伸到地面周围几米远,那槽纹大小不一深浅有度,纵横交错间钩织成一个庞大的圆形图案,凌乱而又神秘,且每条槽纹中都有液体流动,或呈血液般暗红,或呈鬼火般青幽,徐徐流动诡异至极!



    “公子,今日怎会来此污浊之地?”黑暗中突然有低沉的声音响起,一个瘦厌厌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一旁,向着青年拱手施礼。



    “丁伯,你从小看我长大,如同父亲一般,实在不必多礼!”青年面带微笑,连忙出手搀扶。只见此人一头白发年约六旬有余,不过双目却灿然明亮,精神颇为抖擞。



    老者听青年如此说,非但不开心,还颇为惶恐,连又弯腰拱手道:“公子颖悟绝伦乃人中龙凤,家室又源远流长,老朽何德何能....唉,公子以后千万不可如此说,真是折煞我也!”



    青年男子轻轻在老者手上拍了拍以示安慰,转而看着厅中的法阵,道:“我前天听人汇报,说白虎城区域有一血脉传承者将要觉醒,此时状况如何?”



    “只是有觉醒的迹象,很快便沉浸下去了,应该是受到了某种刺激,短时间不足为虑!现在我以用噬魔诛魂阵诅咒其命数,扰乱其感知,想必此人实力要很久一段时间都不能寸进了!”



    “很好!上古魔神俱为桀骜不驯之辈,这些传承者受起血脉,当会秉承其意志,实在是不得不防的变数!”青年面色清厉,眼神中闪过一丝阴沉!



    老者凝视法阵,面带忧色,犹豫片刻才道:“公子,有些话老朽不知当讲不当讲!”



    “丁伯,有话就直说,你再这么客气,我可就生气了!”青年语气亲切温和,佯装转身离开。



    “那好,老朽就一吐为快了!”当下老者也不再犹豫,又道:“公子资质惊为天人,血脉觉醒遇重重难关才窥其一二,何况这些凡夫俗子,就算没有噬魔诛魂阵,这些人也不足为虑..!”



    “你继续说,我听着呢!”青年看老者犹豫,出言提醒。



    “再者噬魔诛魂阵残缺不全,威力已失之八九,目标不明确又相隔遥远,作用实在微乎其微,只能起到扰乱压制的作用。但只要目标心智坚定,一旦冲破枷锁必会厚积薄发,不仅无益于我们,反倒图为他人做了嫁衣!现在我们正是用人之际,何必浪费大量的人力物力用在这上面?现在我们应该发展自身,等时机成熟一具将其歼灭!”



    说道最后,老者的语气迸发出凌冽的杀机,映衬周围昏暗的光线,让人更觉阴冷!



    “丁伯,你以为我要和这些血脉传承者为敌吗?”青年失笑。



    “难道不是吗?”老者望向法阵,看着石台上凄惨的人偶。



    “不...我们不仅不是敌人,以后他们大部分人还会成为我们的朋友,是我们完成目标的强有力帮手!”



    “啊...那如今我们做这些是为了什么?”老者诧异。



    青年转身向着门外,望着蔚蓝的天空,面露狂热,语气森然道:“人心是个很玄妙的东西,他们会服从强者的指示,却听不进去弱者的劝告。我让你打压他们,只是为了争取时间,到时我们羽翼渐丰势力小成,而他们却依旧懵懂茫然,届时我们施以小利收付,岂不是手到擒来,到那时何愁大事不成?”



    老者面露惊色,当即拜服道:“老朽愚钝,还是公子深谋远虑、洞察秋毫!”



    “丁伯,我先走了,您注意身体,恐怕还要麻烦你再辛苦一段时间了!”青年向老者拱手施礼。



    “老朽自当竭尽全力,请公子放心!”老者连忙回礼,语气颇为诚恳。



    “我放心,有你在我什么都放心,哈哈...!”说完,青年便潇洒的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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