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潇却似乎兴趣缺缺的样子,她仍在思考之前的问题,对眼前的这些宝物不置可否,黄龙尊者却主动道:“本尊建议你也将这条龙晶脉收走,移植到你需要的地方,以后想必也是一种助力。”
“唔。”子潇很随意的点了点头,可黄龙尊者依然喋喋不休道:“这些晶脉的收取有一定的技巧,若是一不小心损坏了晶脉中的核心,就会导致它们迅速失去活力,变成普通的龙晶,只要弄错一步,你就没办法继续利用这些现成的宝物了。”
“尊者你自己来吧,我需要休息一下。”子潇依然没有提起兴趣,黄龙尊者楞了片刻,便迅速点头道:“也好,便由本尊亲自动手吧。”
黄龙尊者利用刚刚恢复过来的一些余力缓缓将龙晶从地脉中取出,还一边向站在那里的子潇解说要如何取出这些东西最安全。
显然,他是怕这场试炼结束之后,很多关于恢复龙脉的技巧没有传给子潇,他本意是想让子潇自己动手,体会一下地脉滋养术的别种应用,可是子潇完全不为所动,只是蹙眉站在一边而已。
子潇的心情依然还沉浸在郁闷和烦躁之中,她能理解黄龙尊者的想法,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己却始终无法按捺住这些负面情绪。
有些东西就是这样无法轻易释然,纵然子潇的心性大部分时候配得上镇定自若这四个字,但是在感觉到整个世界观都在崩塌的同时,她已经无法让自己那么释然和洒脱了。
如果说有人说她的命运自一开始就会变成这样,她肯定嗤之以鼻,取笑这人神神叨叨的,可是现在却有很多事实向她证明了一件事,有时候命运似乎真的并不由自己所把握。
自从垣指出了玄云师伯可能是一位命数者以来,她一直都不曾像现在这样如此在意这个问题,玄学这种玩意,她是不太感冒的,虽然自己的亲爷爷对修道和玄学很有兴趣,也曾经对她讲过一点,但她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罢了。
作为一位算得上是独立自主,自强自立的少女,她一直觉得,路,是自己走出来的,可是当现在她发觉自己的命运似乎一直在某些人的设计之中,许多观念瞬间崩塌。
这令她无法接受。
她无法接受自己的命运居然一直被人所操控,无法接受一直以来自己的种种作为竟然只是虚像,无法接受她以后的道路会否依然是在安排之下。
她甚至都不敢确定自己的每一个念头,每一次决定会否都已经被人所推算,甚至哪怕自己无所作为也是一种被命定的道路?会不会窦师兄这个催化剂一般的人物还有很多?甚至于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确保她不会偏离道路而存在的呢?
所有的命运最终都纠缠在了一起,从她接触清修的那一刻开始,命运的车轮便开始转动,每一个人物似乎都成了彼此咬合在一起的齿轮,成了推动未来的动力。
仔细一想的话,她身边这些人出现的太突兀了,不论是朱珏茗,周宁雅,薛盈,每一个人几乎都会和她的命运产生关联,而每一个人似乎都会让她在清修者这条道路上前进的更远。
甚至于她的敌人都开始逐渐显现出一种怪异的联系,先是白老仙牵扯出了宗门,宗门又牵扯出了几道界,随后茗儿又牵扯出了灵识族,随后又出现了垣,才发现这一切的一切,都与名为创主的存在产生了关联。
无形之中,有一个局正在铺展开来,恐怕这个局最终所要面对便是创主,而她不知不觉间竟然成了局中的棋子,似乎还是很重要的那一种。
这个局到底设了多久?假如她遇到白老仙,飞升的黄龙一族,都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那么这个局至少已经布置了上千年之久,那么玄云师伯难道是那种前知五百载,后知五百载的异人?
还是说玄云师伯和自己一样,也只是这场棋局中的一子呢?
那么这场棋局的真正的棋手又在哪里?
不知道垣会怎么看待这个问题呢?
正在思索间的她,突然被黄龙尊者打断了思路,“持印人,我已经将这些晶脉完好无损的收起来了,不过恐怕你的空间宝物无妨承载这么多东西。”
子潇揉了下晴明穴,看着龙头骨边堆积着的那些晶体,只听黄龙尊者说道:“这只是表面上的,这条晶脉已经顺着地下生长了许多,不过已经被我全数剥离,但恐怕也有数万斤之重,你的鲸囊似乎已经装满了我的遗蜕,你看?”
“啊,抱歉。尊者你没有空间宝物吗?”子潇强打起精神,暂时将问题放到了一边,略带歉意的看着黄龙尊者,自觉有些对不住这位尊者,毕竟他也只是刚刚恢复过来一点而已,却因为自己的任性不得不出手,而自己似乎也根本没听进去黄龙尊者的解说。
“我们的空间宝物就是道器,”尊者尴尬的说了一句,“其实也不能这么说,总之,我们就是有空间宝物,也无法给你们使用。”
“也罢,我试试其他方式吧。”子潇想了一下,还是冒险拿出了百宝珠,轻轻往龙晶上一放,一整条晶脉竟然都被吸了进去。
“吞空蚌珠!好东西。”黄龙尊者称赞了一句,“也不知道现在是否还有这种灵物存在了?”
子潇只是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因为她转念想到了此珠也是飞升者留下来的宝物,恐怕……
可脑子刚转起来,突然她却觉得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一般,甚至连自己的推断也不敢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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