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打仗的只有那孙传庭一路，其他军头都明白养贼邀功的道理，谁愿意出力。”
“闯贼不得了，连下关中数城啊，献贼北上宁夏，不知作何”茶馆之中好不热闹，众人开始说道起现在的时局。
“听闻江北又出一路流贼，厉害非常，连下数镇了，唉，本想往南跑，这下往南正好撞向他们，不知会不会被抓去当饥兵”
“这里这般安全，你还想往南炮，小爷我就拄着了，好不容易安了家”
“你懂什么，这里安全，四处都是强人，北面清军那是什么人呐，万一大明没了，清军打过来，这西军打打流贼可以，对上了清军怎么打”
“谁说就打不过，”
“他们能打，但是双拳难敌四手，清军那多少人，就是西军一个个天神下凡了，那一个打一个满洲兵，那还有十几个汉奸等他打呢，这年头就不差当贼当奸的，你没碰上满洲兵就被汉奸打死了”
众人都是大笑了起来，也不气恼了，老头又道“我可知道献贼北上干什么去了”
“干什么？”众人都是来了兴趣。
“为了马，战马，西北的马那是大明都是上等的马，还能招募能骑善射的人”老头道“献贼有了骑兵，你西军能打，他们十个流贼骑兵打你一个，你都得拉稀，还是早早南下吧，哪里才是永久的安全之地啊，就是改朝换代，那打到了南方也该封刀了。”
“也对，哪有打了天下还不封刀的道理，也就鞑掳如此，可惜汉奸何其之多。”
“以后得了天下，他们也该完了，这些蛇鼠两端的人，就是鞑子也信不过啊”老头道，却是说出了以后的历史，三番也确实用完就倒霉了。
“掌柜的，结账了”一声清脆声音，穿着一身白色长袄，绣着京绣鸳鸯，手中带着厚厚的雪白棉手套的娇俏少女，她这般说话，一屋内男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的票了过来。
“一两银子”掌柜的是个干瘦老头，他目光没有放在女孩身上，全在钱那。
“什么？涨价了？”少女惊诧的抬头。
“是啊，四周有伙流贼，我们的茶叶也不好运进来么”老头这般说道。
“骗人吧，四周十里都没有流贼”女孩这般皱了皱眉头。
“谁骗你了，你又没出门”掌柜的脸色一变，便是摆摆手。
“拿好啊，银子”少女伸出白皙纤细的手臂，给了银子，觉得心疼，便是拎着茶叶走了。
外面下起了雪，雪花从那屋外往内吹着，鹅毛般大小的雪花带着寒风，外面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身材纤细的少女在雪地上留下了一排小小的脚印。
咯吱咯吱，推开了木门，门外大雪纷飞，一片银装素裹，这在后世自然是没有的景象，莫说是鹅毛大雪，就是小学落到地上也化了，甚至连雪都不下了，寒冬腊月下起了雨。
“好冷，好冷”晴雯呵着手，脱下来白色的棉手套，往屋内走去，内中点燃了炉火，铁皮路子内装的煤球，没有管子通风必中毒，蜂窝煤的煤球是如此，若是加了太多黏土的劣质煤，有了管子也没有用。
屋内一种淡淡的那种烧煤的人家，明白的味道，那装了煤球的蜂窝煤路子，外壁非常薄，就是几圈铁皮，跟原来家里见得那种烧火的那种不散热的路子不一般。
小时候小川见过那种烧散煤的铁皮路子，那种才是暖和，加工改造一下，改成了烧蜂窝煤的，加个烟筒就是了，省掉了不少钱，还能再炉子上烤烤红薯。
晴雯走入了房内，脱去那白色的沾满了雪花的长袄，眼睛带着委屈，道“呀，就一个棉袄了，又湿掉了，还要洗呢”
周琴则是拿过她的长袄，道“帮你洗洗就是，出门时让你打伞你不打，还说今日天气好些，用不到木伞，看看现在”
“我早晨看了天气，像是晴天，谁知这雪说下就下了，姐姐嘲笑我”晴雯则是别过了头。
“喊我姐姐，你该喊我小姐才是，鬼丫头”周琴笑了笑。
“今日听闻，茶馆中人闲谈，好多人都说要走”晴雯道。
“走走去哪里，天下何处是安生之所，这些茶馆之人，最喜欢胡言乱语，跟街头香坊的长舌妇无有区别”
“姐姐最喜欢听那街头巷尾的长舌妇言语呢，我可悄悄的看见呢，那日你听的可认真了”晴雯笑道，便是赶紧走开。
“讨打呢，丫头”周琴抬起纤细的手臂。晴雯早早躲开。
二层，木质的阳台内，打开窗子，鹅毛般的雪花便是票了进来，落在木头地上，屋内暖和化作一地湿迹，屋外一片银装素裹。
“公子，下回买东西的活不能让我做了呢，我那棉袄已然湿了，再出去就要冻成冰人了，”晴雯笑着说道。
“哦，我自己去吧”小川说着，便是无所谓。
“你总是这般想呢，可那有公子出门买东西的道理呀，姐姐知道了还不要打死我了呢”晴雯道，说着也来到了窗前“公子看什么，外面就是雪景吗，都是白色的，也无其他颜色，那有什么好看的。”
“雪！”小川不是南方人，可也有好几年没有看到雪了，“我也是第一回见呢”
“公子骗人，你又不是两广哪里的人呢，不过听那些茶馆中的说书人说了，就算是两广哪里，近几年也有雪下呢，公子最喜欢说些骗人的话了，只有孩子才会信呢，奴婢是不信的”晴雯笑了笑。
“茶馆之中，他们自己说的话，他们自己都不信，你听什么”李华摇摇头，不过是一些单纯开玩笑的人胡说的而已，后世自然把这种方式，用不雅的方式称为吹牛。
“那公子自己说的，没有见过下雪也是骗人的咯”晴雯说着，吐了吐舌头。
“讨打”李华看了眼晴雯，晴雯则是连忙道“不要打我嘛，奴婢身子骨这么柔弱，总是欺负我”
“这么冷的天，那些人还说，张大忠要往西北找马呢”晴雯道。
“张大忠是谁？”李华差异的看了一眼晴雯，才反应过来，一定是她记错了，张献忠嘛。
“他们流贼最穷了，这么冷的天气，还去西北，哪里可滴水成冰呢！”晴雯道。
“西北的卫所官兵更穷”李华道，这个天气去西北？占领卫所，抢占西北马场，在明朝西藏每年还要向明朝进贡战马。
“要是奴婢，奴婢才不冬天打仗呢，一定能到春暖花开，暖和了，也不能太热的天气出门”晴雯道。
“去楼下炉子中换几个蜂窝煤去”李华打发着。
“又要奴家去嘛，那活可脏呢”晴雯堵起了嘴巴。
“我说了再招几个奴婢你又不肯”李华道，他也没什么想法，吃穿用度，够了就行，何必用好的。
“奴婢去就是了，听说外面的奴婢最喜欢偷主人家的钱呢，你买来了，她们十有八九不光偷家里的银钱，还有可能杀了主人家呢，”晴雯则是说道，说着偷偷往后面看了看李华。
“你不是不听茶馆中人言语么”李华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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