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我要为这些优待付出什么代价?”
“您只需要同意修改一项契约条款,把原本规定的毕业后为本公司服务五年改成十年,仅此而已。”菲兹杰拉德先生微笑着说。
“合同期由五年改成十年?”乔安思索了一会儿,坚定地摇头:“不好意思,我不想修改契约,就这样吧,再见!”
“维达先生、维达先生……”
菲兹杰拉德追出两步,发觉乔安没有回头的意思,只得颓然停下脚步,满脸失望地摇头叹气。
“乡下来的穷小子,真不识抬举!”马丁·史密斯低声咒骂。
“你还有脸说?你不也是乡下来的穷小子!”查尔斯·菲兹杰拉德狠狠瞪了他一眼,“乔安·维达虽然穷,可人家是天才,前途光明,迟早会发达!你呢?上了八年学还没拿到毕业证,难道你就打算继续在学校里混日子,给沃尔特·李当一辈子奴才,永远被人当做笑话?”
马丁·史密斯被他这劈头盖脸的一通臭骂臊得满脸通红,紧咬嘴唇羞愤难言。
查尔斯·菲兹杰拉德发泄怒气过后脸色有所缓和,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抚:“这次就算了,你要记住这个教训,往后可别再看走眼!”
马丁·史密斯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心里有苦说不出。
当初乔安参加入学考试的时候的确只是一个天赋平庸的法师学徒,谁能想到短短半年不到就发生天翻地覆的蜕变,由一个平庸之才跃升为本届新生排名前三的天才,早知今日,当初他也不至于劝说乔安改选术士专业。
都是乡下穷苦出身,都是莱顿学院的学生,看看“麻雀变凤凰”的乔安·维达,再想想自己这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悲惨处境,马丁·史密斯越发感到无地自容,低垂着头,咬破嘴唇才勉强忍住夺眶欲出的泪水。
……
莱顿学院的现任校长亚历山大·杰斐逊先生,是新大陆著名的律师、政治学家兼启蒙思想家。
校长先生的个头足有六尺三寸,体型修长健壮,脸部轮廓棱角分明,气色十分红润,发色金赤,间杂淡褐;灰色眼珠,衣着简朴,不修边幅。
乔安对这位校长先生的第一印象是亲切随和,平易近人。然而身为一校之长,为人太过随和也不全是好事,杰斐逊先生说起话来与他那仪表堂堂的高大形象截然相反,和颜悦色,慢声细语,完全没有气势可言。
这样的谈话方式,在客厅、教室或者法庭之类狭小安静的场合很合适,听众可以围坐在杰斐逊先生跟前,用心聆听他讲话,想必能够获得很多教益,为他丰富的学识以及逻辑严谨的思路深深折服。
然而这种“沙龙聚会”式的讲话风格,放在千人大礼堂中未免欠缺激情,感染力大打折扣,坐在最后一排的乔安努力竖起耳朵也很难听清校长先生在讲些什么,禁不住昏昏欲睡。
就在乔安努力与瞌睡做斗争的时候,托马斯同学已经翘着腿仰躺在大礼堂最后一排的长椅上,把帽子扣在脸上打起了瞌睡。
直到开学典礼的后半程,换了一位嗓音洪亮的副校长上台讲话,托马斯少爷才被吵醒,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坐起来,忽然眼睛一亮,扯了扯乔安的衣袖,压低嗓音兴奋地说:“注意第六排靠左边那个女生,穿神学院制服戴白色头巾的那个……身材看起来不错哦!”
乔安循着他手指方向望过去,果然有一位穿着黑色长裙、头发包在白色围巾里的女生,宽大的修女制服也遮不住窈窕的背影和纤细的腰肢,可惜看不清她的容貌。
接下来的时间里,托马斯一直在打量那个美好的背影,心痒难耐。好不容易熬到开学典礼结束,校长宣布散会,学生相继起立离席。
“快走!机会来了!”
托马斯给乔安使了个眼色,急不可耐地冲进人群,追赶那位背影动人的神学院女生。
乔安觉察到周围投来谴责的视线,连忙把头扭向一侧,佯装不认得托马斯,直到托马斯走远才跟了上去。
出了大礼堂,乔安快步走下台阶。远远地看见托马斯跟在那个独行的女生身后,卖力的吹着口哨。
走在前面的学生纷纷回头望向托马斯,唯独那个女生似乎觉察出他不怀好意,非但未曾回头,反而有意加快脚步。
托马斯再怎么说也是名门出身的公子哥,落不下面子像街头小流氓那样追上去嬉皮笑脸地搭讪,动手动脚,眼看那姑娘就要走远,情急之下居然想出个歪主意——迅速施展“魔法伎俩”,召来一阵大风吹落她的头巾。
“成功了!”
托马斯兴奋的挥了下拳头,快步冲上去拾起头巾,打算借归还头巾的机会与那位背影动人的姑娘搭讪,顺带看清她的长相。
就在托马斯弯腰拾头巾的同一时间,那女孩回过头来,清秀可人的俏脸布满惊恐,失去头巾遮挡、垂至腰间的乌黑秀发瞬间变得洁白如雪,如同无数根纤细的银蛇剧烈蠕动,倏然卷向托马斯,死死缠住他的脖子。
托马斯根本来不及躲闪就被那诡异的白发紧紧勒住,面孔涨得发紫,无法呼吸,更别提呼救,拼命撕扯紧勒脖颈的发丝试图摆脱束缚。
然而少女的秀发竟然变得硬如钢丝,任凭他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无法挣脱,被发丝层层缠绕的脖颈渗出鲜血,与银色长发交映生辉,触目惊心。
事发太过突然,托马斯在短暂的挣扎过后就瘫倒在地上失去知觉,一双无神的眼球向上凸起,仿佛就要脱离眼眶。
那个白发如雪的女孩呆呆站在他身旁,任由自己的长发不断发力紧勒托马斯脖颈,满面惊恐不知所措。
围观的人群看到这诡异而又恐怖的情景,也都满面错愕,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程剑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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