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心也太大了,难道就没安排个人来监视吗?看来他们的安全意识很薄弱,倒是可以发展一下间谍组织。
看时候尚早,正好去萧后那里喝杯下午茶,于是也就不再摆什么架子了,当即便随同来人一到入了皇宫。
仍旧是那间雅室,内里除了一个侍奉的宫女,别无他人,茶倒是已经泡好了,也是好茶,不过是大司农不太习惯的团茶,勉强能喝。
相较于送宋人,似乎辽人更喜欢用香料,只是这股味儿,实在提不起兴趣。
等得片刻,萧后翩然而至,不过此时的她,已经换下了早上时穿的那一身怀旧装,心情似乎已经康复了,也没有了早先时那一脸的怒色,除了语气稍微还有些冷淡。
由于早上出的那些变故,好多要询问的话还没问完,再加上之前说好了的,要在这段时间内虚心的向大司农学习经济学的知识,因此,生气归生气,时间还是要抓紧的。
不管这些知识对当前的危机有没有帮助,但对将来肯定是有用的,不管怎样,虽然对大司农的人品不敢恭维,但对他的才能还是非常认可的。
因此不得不再次放下了架子,虚心求教,能学一些是一些,她萧绰也是一个非常好学的女子。
王浩当然也不能总是与她抬杠,刚刚和好,不能马上闹僵,于是接上前日的话题,继续由浅入深的为她普及经济学的初级知识。
“……下面我们再来说说这铜币,金属币作为流通辅币,最早可以追溯到黄帝时期。
随后直到春秋战国时期,随着商品经济发展,使在流通中要分割和鉴定成色的金属称量货币逐步不适应,而被金属铸币所取代。
随后始皇帝一统中原,也统一了货币,废除刀、布、贝等钱币后,以“半两”做为货币。
即用秦国后来的园形方孔铜钱,铸文“半两”,称之为重如其文的“半两”铜钱。
从此,这种由圆孔环钱演变而来的“半两”,便一直流传了下来,至今已有千余年,虽然这半两钱在历朝历代也作过多次修改,但铸铜币作为流通货币的主导地位,一直都没再变过。
那么为什么这个铸铜币可以流传如此之久呢,原因只有一个,因为铜钱本身就值这个价,从广义上来讲,这种货币永远都不可能贬值。
虽说铸铜币有着与身俱来的稳定性,但随着生产技术的不断发展,与商品经济的显着提高,终有一天也是要退出历史舞台的。
但是这铸铜币作为流通货币,对国家而言,其实也是一种沉重的负担,从勘查到取矿再到熔炼,其中所耗人力物力,不计其数,因此铸铜币对其发行者而言,师属一种劣币,乃是下下之选。
所以在汉唐之后,又前后出现以金银辅助铸铜币的方式,以金银辅助铸铜币的方式,若能达成规制,倒也是一个不错的方法,奈何金银存量有限,目前而言,作为铸铜币的辅币流通尚不现实。”
事实也是如此,银子一直要到大航海时代以后,才能超越铸铜币,成为第一流通的货币。
讲了一大堆,直讲的口干舌燥,捧起茶碗饮了几口,浓烈的香料味直冲脑门,本就微微发苦的口中更觉苦涩难耐,不禁大皱眉头。
此时的氛围,比之早先时候,亦大有不同,可以说是相当的和谐,王浩口若悬河,讲的头头是道,言谈之中又不失幽默风趣,而对面的萧绰,则是频频点头,时而蹙眉沉思,时而掩嘴轻笑,遇到听不明白的地方,也会适时提问,王浩也不藏私,总要讲个通透,才会继续往下讲。
此时,正认真听讲的萧后见到大司农皱眉,以为这茶水淡了,连忙示意侍女为大司农更换茶汤。
“给我倒碗清水就行。”
“怎么?此茶不合大司农口味?”
“太重口了这茶……”
“那也是你们宋人的茶。”
萧后闻言,不明白他说的重口是什么意思,只道是他喝贯了好茶,看不上他们辽国的劣茶,于是轻笑出声调侃着说道。
“我不是说这茶差,只是不合个人口味罢了,我们那边现在流行清茶了,那茶不错,回味清香不烧脑,下回我给你带两斤过来。”
“两……斤?大司农可真大方。”
上回派陆大人出使宋国,带回来的唯一赠礼,也是两斤茶叶,这回又是两斤,也太小气了,真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手握亿万钱财的大司农。
“那就再加两斤,以你我的情意,只能给这么多了。”
王浩闻言,很大方的就把量直接加了一倍。
“哼……早先还在说把朕当成友人,原来大司农口中的友人只值两斤茶叶。”
“唉,这你就错了,正所谓礼轻情意重,礼越轻,情意才越重,我若多送,反而轻了这份情谊。”
“好的坏的,都让你说了,你这人的脸皮也太厚了些,既然如此,也不让你送了,朕以高于你宋国市价三成的价格,买上两万斤茶叶可好?”
“没问题,待榷场开起来后,别说两万斤,十万斤都不在话下。”
“当真?朕知道,你这人没一句真话,在这里的好好的,到时指不定又会弄出一些那什么规章制度出来,没那么便宜……”
一段时间接触下来,萧绰早已经看清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一个连送礼都只肯送两斤茶叶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如此大方的一下子答应拿两万斤茶叶出来。
“唉……其实有时候我还是很大方的……还有,既然现在已经是友人关系了,可不可以不要再朕啊朕的了,听着硌耳朵,你也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聊得久了,王浩索性也自然而然地切换到了后世的习惯称呼,直接换上你我他这些更直白的称呼,这也是能在不知不觉间拉近俩人关系的称呼。
“你又要放肆了,在赵官家面前可也会如此这般无礼?”
“自然会收敛一些,那是长辈,他儿子都要比我长上几岁,自然是要尊敬一些的,不过我们老大也是很随和的一个人。”
“老大……?哈哈哈……你果然是个不尊君臣礼数之人。”
一开始对他的交流方式会有些不习惯,但说得久了,倒也无所谓,直到听这里,萧绰终于忍不住了,敢在背地里这样称呼自家皇帝的,他怕也是第一份了。
“大司……嗯……王浩,朕……我觉得你是一个非常特别人,不论是行事做派,还是言辞语气,全然不似你们中原儒家般模样,倒是有点像一个无赖,却也不像,总之,朕……我从没遇到过一个像你这般的人。”
“那你完了……”
“什么……?”
“咳咳……我们还是继续讲课……”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