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墙角听房的几个大婶子,只听到了微弱的打呼声。
第二天新媳妇去给婆婆端茶的时候,老夫人的脸色有点不大好看,其实从昨晚开始,脸色就已经很不好看了,儿子娶了个疯婆娘回来,这事的确挺让人糟心的。
于是婆婆决定搬回老宅里去住,这宅在实在太大,往后花园走一圈,就有可能迷路,从没听说会在自己后院迷路的。
宅子很大,能说话的人却没有几个,远不如在老宅住的自在,挎个针线篮子,往隔壁八卦论坛一座,就能嘻嘻哈哈的过上一天,比住在这空荡荡的大宅子里自在多了。
而且离得也挺近,想儿子了,岁时都可以过来。
好说歹说,勉强住了小半个月,实在是觉得闷的慌,执意要搬回去了,王浩一见也留不住,也只得答应了,还玉自从帮自己老爹找了一个老伴之后,又把主意打到了婆婆身上。
年纪也不是很大,总不能守寡守一辈子,找个老实巴交的鳏夫,老了也好做个伴。
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这几天就在广撒网了,王浩的头很疼,她这是做媒做上瘾了,家长里短的琐事,有时比太府寺的公事更难处理。
在春天快要过去的时候,小志与杨延昭再次整顿行装,辞别家中父母娇妻,北上雄州守国门去了。
来的时候提心吊胆,走的时候又变得依依不舍了,短短数月,和尚的变换可以说是翻天覆地。而且他的效率相当高,几乎就是一发命中。
过完婚嫁的众多护卫也都回到了工作岗位,一个个的都是春风满面,平凡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
某日,辽国那边突然传来一个消息,辽帝耶律贤驾崩了,辽帝驾崩,对辽国来说可能是个天崩地裂的坏消息,不过传到宋国就变成好消息了。
只是这个耶律贤的存在度似乎不高,尽管也是个很有才能的皇帝,但他的光芒,显然全被他的皇后给掩盖了。
就连数次入辽营的大司农,每次见的,也都是那个萧后,并没有见过耶律贤的庐山真面目。
王浩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太惊讶,据他年前入辽营时的观察来看,可能那耶律贤早就已经不行了,只是一直瞒着而已。
总要等到大军回返,将国内的局势彻底掌控,才好把这件大事给摊开来。只是苦了那个女人,年纪轻轻就守了寡。
怎么说也已经接触过那许多次了,王浩对那个女人的印象还是非常不错的,有气质有气魄,又有非常不俗的能力,是一个典型的事业型女性,这样的女性,会有一种非常独特的魅力,总能让人忍不住产生一种想要征服她的错觉。
通常情况下,先帝驾崩,新帝登基,权利交接之际,由于立足未稳,名望不足,这个时候,对外的战事也会大幅度收缩,采取守势。
然而辽国那边的这次权利交接,似乎并没有这个常见的过渡过程,这也正是因为有那个女人作为两者之间的缓冲,也因为有了这个缓冲,让权利的交接进行的相当顺利,国内的局势,也平稳入常,对外的战事,也并没有不同。
涿州仍然囤积着重兵,对西北党项的暗中扶植,也是一如往常,所以辽帝驾崩的消息,仿佛只是一个花边新闻一般,与之前的形式,并没有什么不同。
然而终究还是有点不一样了,朝堂上这几日已经在商讨用兵银州的事了,用兵银州,不宜调遣大军过去,否则辽国那边绝对会有一些举动作为牵制。
另外,不光辽国在经历着权利交接,宋国方面其实也面临着类似的困境,随着时间的流逝,老一代开国名将纷纷老去,当初的义社十兄弟,如今也就剩下了两三人,而且因为年龄的关系,也都已经退了下来。
其他一些比较耳熟能详的宋初名将,也是走的走,老的老,也已经所剩无几。
虽然说江山代有人才出,但你不得不承认,每个朝代的建立之初,不论是武力值还是那些闪闪发光将星,都是走一个少一个的,很难找到一定合适的接班人。
再者就是兵源问题了,英雄会老去,将士也会迟暮,老兵同样也会凋零,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目前的大宋军中,老龄化成了目前最为严峻的问题,补充新生兵源,成为了刻不容缓的事情。
春去秋来,转眼又是一年将尽,对西北党项的战事,由于所能调取的兵力有限,最后采取的是小规模的试探性进攻,如之前所料,越打反而越团结了,并没有起到威慑的作用。
谁都知道,如今的银州就好比是多年前的北汉,真正难取的,其实并不是北汉本身,而是站在北汉身后的辽国。
或许党项人并不会像北汉那样甘于成为一个傀儡,等翅膀硬了,或许会反咬辽国一口,但在目前看来,是不会有这个迹象的。
辽国的萧后应该是熟读了三国那段历史的,深信三国鼎立才是最佳的平衡方法,所以短时间内,对党项的暗中扶植绝对不会放松。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步好棋呀。
与年初时街上那延绵不绝的吹吹打打一样,这年的冬天,同样也不平静,也时常有吹吹打打的鼓乐声声。
年初时的吹吹打打,是因为喜事,而年末的吹吹打打,却是因为白事,这似乎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
很多老将老臣,像是越好了似的,相继撒手人寰。
这的确是一个奇怪的现象,中间绝对是有关联的,至少也是有心理上的暗示作用的。
看着与自己相识了几十年的老同志走了,总会给人一种,你也老了,你也差不多了,你也到时候了的错觉。
这个冬天,还走了两位重量级的人物,先是党进走了,而且是在任上去世的,还挺硬朗的一个人,说走就走了,这就更让人觉得惋惜了,据说起因是因为某日下朝后回家,有一条大蛇爬进了他的被窝,一怒之下就把蛇给烹食了,然后就一病不起了。
那条蛇八成是来被窝里冬眠的嘛,而且肯定是一条毒蛇,而且快要冬眠的蛇其毒性更强,怎么能随便吃呢……
随后又过了月余,石守信也走了,这位几乎算得上是赵老大最铁的铁哥们了,当初俩人还在柴老板手下打工的时候就已经结下深厚的友谊了,差不多也是最重的一个盟友了,陈桥兵变的时候,也正是因为由石守信驻守在京城,才没有出什么大乱子,很和平的就把权力给交接了。
这两位老友的前后辞世,给赵老大的打击很大,整个人仿佛都苍老了十岁,看着曾经的老友一个个离去,肯定也会有一个奇怪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你也老了,你也差不多了,你也该走了……
不过,最后好歹还是撑过来了。
热热闹闹的一年,喜剧开场,悲剧收场,这年味,仿佛也淡了许多。
年前送走的,还有那一队被迫滞留了小一年的倭国使团,经过长时间的封闭式感化,使团成员终于意识到大名的存在对本国皇室的威胁性,以及大宋水师驻军倭国港口的必要性。
来时三条空船,去时就只能搭乘商船,转道耽罗岛,然后再由水军护送前往母国了,遇到海盗了嘛,能活着回去就是万幸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