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幕云仿佛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一般,转头又对身后的小蝶说道。
“小蝶妹妹,就这么做吧。”
王浩闻言一愣,心说这俩孩子又在做什么秘密计划?
思忖间,就见小蝶走到姜幕云身后,从随身的挎包里取出好大一把剪刀。
原来只是要剪一缕头发,可是为什么好像很隆重的样子,而且要由小蝶动手。
果然,刚想开口发问,就见小蝶手一抖,一缕变成了一束,一大束。
她竟然把姜幕云的一头长发全给剪了下来,这一剪,瞬间把姜幕云的一头长发剪成了齐耳的短发,而且是非常不美观的发型。
王浩见状大惊,这小子,竟然随随便便的就做了自己一直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果然是有想法呀。
那头飘逸的长发,其实早就想把它给剪掉了,打理起来麻烦不说,洗一下还非常的费功夫。
虽然说古代的空气清新,只要不在黄泥路上驰马狂奔,身上好几天都不会沾灰尘。
但每当夏天,尤其是在出海的那一年,顶着那一头飘逸的长发,没少遭罪,好几回都想要一剪了之。
只是终究没有狠得下心来,古人主张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随随便便的剪头发,那就是不孝。
在这个讲究理法的年代,不孝那就是重罪了,这其中一部分也是当政者出于统治天下的需要,所以不孝也就等同于不忠了。
不过倒也没有那么严格的规定,至少没有写进律法中,而且也不是完全不剪,要是真的一辈子都不剪头发,那还不得拖到地上去。
所以古人剪头发也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的,一般都是长发及腰为标准。
一头长发披下来,以垂腰部附近为俗定的标准,腰部以下的剪去,就是孝,反之则为不孝。
而且还要把剪下的头发细细收起来,然后再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埋掉,不知所谓。
所以这头发剪与不剪可是个可大可小的大问题,王浩不知道姜幕云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头发给剪了。
自己想把头发给剪了,只是出于前世遗留下来的习惯,而姜幕云剪头发,铁定是出于某种想法。
而且这种想法,肯定是与小蝶共谋的结果。
这俩人的心里一直都有些比较另类的想法,王浩是知道的,但是到底另类到什么程度,却很难知道。
与自己总是顾虑重重的想法不一样,小蝶是完全没有那种顾虑的,她一直在依照她自己的想法渐渐地改变着周围的人。
放任还是束缚,是个很难把握的尺度,王浩知道,自己的内心是不想束缚小蝶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的。
因此一直以来,只是尽力的去做引导,努力地让他们始终走在正确的路上。
虽然偶尔也会有力不从心的感觉,却也没有想过要彻底的束缚住义学里那帮孩子的思想。
要改变一个时代,绝对不是凭自己一个人可以做到的,星火燎原才能百花齐放。
所以从另一个层面来说,义学的那群娃儿,承载的也是自己的期望。
“烦请关大叔将幕云的这束头发也一并葬了吧。”
姜幕云捧着那束被剪下的头发,双手呈与老关。
“娃子?你这是做啥呀!”
这一举动看在老关眼里,却是满满的感动,果然是个懂事又孝顺的娃,父母的衣冠冢中空无一物,竟剪下自己的头发埋葬。
“父母有养育之恩,应当如此。”
“唉……好吧。”
老关叹了口气,随即招呼手下了手下过来干活。
“幕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绣芸把姜幕云拉到一边关切地问道,转头又问了小蝶一句。
“你们两个这是在做什么?”
“芸姨,你不要责备小蝶妹妹,是幕云自己决定这样做的。”
姜幕云出言解释道。
正如小蝶所说,这头发的确是没用的东西,稍微留一点就可以了。
留得太长,光每天整理头发就要花去很多宝贵的时间。
“娘,幕云哥哥打理头发不太方便,而且他的头上长虱子了,必须把头发剪掉。”
小蝶走上前来,把剪刀递给了她娘,顺便还掏出了一幅画,接着又说道。
“娘你看,这是我给幕云哥哥设计的发型,你再帮他剪一下,把剩下的那些也给剪了。”
“这如何使得?!”
绣芸接过画像一看,好嘛,原来这孩子是想出家剃度?
王浩也走上前去接过了画像看了看,不错果然是板寸,要是以后都能留着一头板寸生活,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瞬间想到这几日一直与姜幕云同住一个船舱,随即惊呼一声。
“糟糕!我头上也长了虱子。”
“真的假的??”
这话显然是没人相信的,尤其是还玉,想把头发给剪了这事,王浩曾经让还玉闻过他家老头子,说如果把头发给剪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老头子只是爆喝了一声你敢,却也没说有什么后果,在老徐眼里,剪头发那是不得了酷刑了。
标准的头可断,发型不能乱主义者,至于自己剪自己的头发,那则是自己砍自己脑袋一样的脑残行为,属于彻底没救了的那些人才会干的事。
没啥好说的,既然头上长了比较严重的虱灾,那就只能把头发剪去了。
回到住处,还玉亲自操刀,准备给两位大老爷理发。
这年头虽然有修头发修胡子的手艺人,却是没有会剃板寸的托尼老师的,所以也就只能有老徐大院长了。
其实还玉也是非常支持男人们把头发给剪了的,尤其是要上战场打仗的那些汉子,那长发留着,尤其累赘。
伤着了不好包扎不说,沾了血污,清理起来也麻烦的很。
护工营中,甚至需要配备专门的热水和专门的人手帮伤者们洗头,费时又费力。
不出所料,能熟练运用手术刀的,不一定能熟练操控剪子,尤其是那种大头剪,本来就非常不适合用来剪头发。
于是,两人的头不出所料的被剪成了癞痢头,难看至极。
唯一的办法就是再短一点,然后再短一点,再再短一点,最后板寸变成了刺头,才终于稍微有了一点模样。
看着俩人几乎被剃成了和尚,围观众人也从一开始的紧张不已变成了忍俊不禁。
“爽!哈哈哈……”
忙活了半天,终于把那一头耿耿于怀的及腰青丝给清理干净了,那感觉是说不出的舒爽。
摸着微微有些扎手的刺头,顿时感觉脑袋都清醒了不少,一种无比愉悦的轻松感瞬间传遍全身。
这种久违的轻松感觉,甚至让自己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这样做。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