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大人,学生白天早些时候刚刚统计过,除去应付款项,目前还剩余三万四千七百七十一贯。”
市舶司临时衙门,太府寺一众官员同样在开座谈会。
不过人数较先前刚刚抵达广州府时足足少去了一大半,另外二十几人,都奉命出差了。
连着王浩身边的护卫也只剩下了十个,其余九十个都派出去护卫那些出差的年轻公子了。
这护卫又增加到了一百人,南下广州之前,赵老大很体贴的又把护卫的人数给补足了,而且是由国家发薪水的护卫,王浩自然也就乐得笑纳。
“这钱还真是经得住花呀!”
听说账上还有三万多贯,王大司农不由得长长的感叹了一声。
这么大一个工程,招募了城里城外数千个民工,也才花出去那么一点钱。
“大人,加上应付款项,已经花出去差不多十万贯了!”
边上的小陆同学闻言不由得咽了口唾沫,私自挪用公款,大人他怎么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是呀大人,这样真的没事嘛?这税赋可是要在年前运抵京城上缴国库的。”
“大人,除去路上的时间,这日子可已经不多了呀,咱们真的能在这几个月里补齐亏空嘛?”
“放心!我说多少遍了,今年不缴市舶司的赋税,临行前陛下答应了的。”
王浩再次苦口婆心的安慰众人,就那么点钱,瞧把这些人给紧张的。
“可这赋税是归三司管的呀大人,到时若拿不出来,还是会有御史弹劾大人的……”
“谁敢弹劾!”
王浩闻言把脖子一梗,众人见状便不由得抿嘴偷笑,在京中时有御史发难弹劾大人的那次风波,他们也都是听说了的,也都暗暗发誓以后也要做一个不怕财务公示的清廉官员。
“大人准备何时清查四大家漏缴税款一事?或许可以补足这个缺口。”
市舶司交上来的账本早已清查完毕,不出所料,基本每本账本都作了假账。
大人教的核对方法当真厉害,平常看似毫无错处的账本,用大人教的方法去核算,简直就是漏洞百出,无所遁形。
“这事不急,时机未到,等码头上的工作办完之后再做计较。”
顿了顿,再次提醒在座的一众属下。
“记住,四大家原先在码头上的生意,一切照旧,不要作任何干涉。还有,平常与他们接触的时候稍微客气一些,小方小伍,说的就是你俩,不要总是把情绪写在脸上……”
这帮兔崽子,查完账簿确定四大家有罔顾国法的行为之后,就一脸的嫉恶如仇表情,恨不能分分钟就要把他们法办了的模样,太不懂事。
“学生……知道了。”
方继儒讷讷地回了一句,大人也真是的,都已经拿到证据了,为何还要继续纵容他们。
只是这事也确实已经不着急了,在核算了四大家在市舶司每年的流水之后,王浩就已经一点也不着急了。
之前还以为是多大的生意,核算之后才发现,整出这么大动静,几乎垄断了广州府这边的海贸,每年也不过只有区区百万的流水。
这个数字在常人眼里可能会是一个非常惊人的数字,但在王浩看来,太少啦。
咱这大宋朝唯一一个对外贸易的港口,每年才一两百万的流水,这也太寒酸了些。
也正是在那之后,才改变了之前想好的对付四大家的策略,改成用一种完全漠不关心的态度去处理。
暂时把主要精力放在这港口建设上,先把摊子铺好,铺的足够大,至于四大家的那些事,到时处理起来也就容易很多了。
“小白小黑小青小周,你们的几个的外语学的如何了?”
“禀大人,还在学。”
“说几句来听听呗。”
“这……这不太好吧?不敢献丑呀。”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
看着几人露怯的模样,连蹦几句外语都会不好意思,王浩忍不住想要再次调戏一番。
“大人呀,这不是已经有通译了嘛,为啥还要学呀,那什么大食文就跟蚯蚓似的,又难学又难写,学生……学生时常感到力不从心。”
“是呀大人,还有您说的那些真腊,占城之类的番邦,大多连系统的文字都没有,学起来尤为吃力。”
“你们几个就知足吧,再难学,能有我这梵文难?”
被分配去学习外语的几个学生越说越起劲起来,纷纷表示压力山大。
“通译是通译,咱们自己也要有人能说,能听,还要能写!这样才能在以后的工作中事半功倍,尤其是要会写。”
王浩的话音刚落,就有另一个学生拿着几份小册上来插话道。
“没错,至少也把那几句话该怎么写先给学会了,我这还等着用呢。”
接过小册,一本本的翻看之后,王浩不由得赞道。
“嗯,这样就立体多了嘛,文字加上去之后就按照这个模版去拓印吧,现在就可以开始散发了,海上航行动辄数月,一来一回也差不多到预定的时间了。”
这需要拓印散发的小册自然不是邻居大哥的那个,也不是什么港口商铺的宣传单宣传册。
而是一份份做工精良,画面写实立体,描绘出一幅欣欣向荣的繁忙景象,而且会印上各国语言的邀请函。
广发英雄帖的目的,则是为了明年年底将在广州市舶司举办的第一届进出口商品交易会,俗称广交会。
当王浩第一次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小伙伴们都惊呆了,这是要达成一个万国来朝的成就呀。
一个个激动不已,严重满是期盼的憧憬,王浩也没犹豫,马上就安排了人开始准备。
由于交通工具的限制,这年头的广交会当然不能像后世那样每年春秋两次,如果这样,来大宋做生意的外国商人也就不用回国了。
初步计划每四年举办一次,第一届广交会的举办时间暂时定在了明年年底。
即便离现在还有足足差不多一年半的时间,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把请帖发出去,再加上路上的时间,这一年半的准备时间也是有些捉襟见肘的。
计划有了,时机有了,场地有了,各色人才也有了,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而这东风便是商贾呀,不但需要各国的商贾云集,更需要咱大宋各地的商贾云集在这广州城,才可能将局面打开。
这才是重中之重,才是一切事情的关键,否则牌子打的再响亮,没有客流,一切都是白搭。
而对这关键中的关键,大司农似乎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