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佑良一生清廉,有口皆碑,要是因为这件事情闹得晚节不保,给天下士子立了一个坏榜样,这是文武百官不愿意看到的,皇上明显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将这个“皮球”悄悄地踢开了。
一边是科举的公正问题,一边是申佑良的名声问题。
这一下将众人难住了。
“申相先平身吧,先听听众爱卿是怎么说的。”
文武百官一片安静,均是闭口不言。说科举公正,无疑暗中得罪申佑良,保申佑良名声,又寒了天下士子的心。
“周卿家,说说你的看法吧!”皇上点名道。
周文清道:“臣以为首先应该强调一点,就是科举没有泄题,这是解决问题的根本。”
“没有泄题?”百官一愣,不少人向周文清投去赞许的目光。
就连皇上也饶有兴致地捋了捋嘴角边的胡须。
如果没有泄题的话,申相的名声不会坏,科举的公正又得到了保障,而朝中权贵子弟又如愿以偿地“考上”了举人,皆大欢喜!
这周文清,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可真溜啊!
“你继续说。”皇上道。
周文清微微一笑道:“只需将造谣的人抓获,让他出面澄清,这件事就迎刃而解了,至于申二公子和那些舞弊之人,这就看皇上您的决断的了。”
他没有直接说怎么处置申明德和舞弊的权贵子弟,而是将这个难题还给皇上,既不得罪朝中大臣,又给了申佑良面子,一举多得,深谙为官之道。
皇上点头:“纪涛,你怎么看?”
纪涛挠了挠头:“我这个大老粗,就不掺和这些文邹邹的事情了。”
皇上笑着摇头:“那顾卿家你说说看怎么处理。”
顾卿家名为顾昶,是礼部尚书,他中年模样,彬彬有礼,他出列一步,拱手道:“臣以为周尚书所言极是,当为良策。”
皇上又点了几个人,都是同意周文清的看法。
“那这件事先这样处理,我们再来讨论一下怎么处置申明德和那些舞弊考上举人的学子。”皇上说到舞弊的时候,冷冽的目光扫过大殿,不少官员都暗自打了个寒颤,将头低低地埋下。
“科举是为国家选拔人才,这次朕暂且记下,不希望日后发生第二次。”
“皇上英明!”文武百官倒头便拜。
皇上这招敲山震虎的手段可谓是高明到了极致。
申佑良怒气冲冲地回到家中,胡须都气的根根直立。
他步伐迅速,行走如风。
“老爷,今天下朝怎么这么早。”申夫人上前询问。
申佑良一甩袖袍:“让那孽子来书房见我!”
“老爷,你是说明德吗?他最近读书很用功呢……”
申佑良“嘁”了一声:“我再书房等他,一炷香时间不到的话我就亲自把他逐出申府!”
申明德眼皮直跳,心中有些惴惴不安,难道那件事情败露了?不会啊,他做的太隐秘了,再说,不是还有王福那个替死鬼么!
“爹!您找我?”他敲了敲房门,轻声问道。
“还不滚进来!”申相暴喝一声,申明德吓得腿都软了,他老爹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爹,出什么事啦?”
“逆子!出什么事你不知道,我这张老脸今天在朝堂上都被你丢了个干净!”
“爹,到底什么事啊!”申明德仍抱有一丝侥幸。
“策问题是你外泄的吧?”申相瞥了儿子一眼。
“冤枉啊,我没有……”申明德狡辩道。
“你没有?难道皇上、你的那些狐朋狗友会冤枉你?百骑卫稍微一查,就水落石出了。”
申明德捏紧拳头,暗自骂道:“这群家伙太不仗义了。”
“爹,你一定要救我啊,我可是你亲儿子。”
“皇上虽说不追究你的责任,但我绝不会放过你!”说罢,申佑良书桌上的从花瓶内取出一根锈迹斑斑的钢鞭。
这钢鞭一米长,二三十节,关节处还有倒刺,看起来犹如魔鬼的爪牙,狰狞可怖。
申明德一下慌了,面如土色道:“爹,您想干嘛!”
“这鞭子是你爷爷当初用来抽我的,我已经几十年没动过了,今天你犯了大错,必须要给你教训!给我过来!”
申明德大惊失色,这一鞭子下去,不得血肉模糊,搞不好他下半辈子就得瘫在床上了。
“爹我错了!爹我真的错了!”申明德连忙道歉。
“说,你是怎么泄题的!”申相吼道。
申明德哭丧着脸道:“那日我趁您解手之际,悄悄到你书房偷的,然后借王福之手送给了我那些朋友。”
“好一招栽赃陷害,怪不得你那些朋友都一口咬定是王福泄题给他们的,原来背后都是你在捣鬼啊!”
“给我跪下!”申相钢鞭一抖,敲在桌子上,铁锈如同灰尘一样腾起,纷纷扬扬。
申明德咬了咬牙,扭头夺门而出,他宁愿讨饭也不愿意被这鞭子抽上一击!
“孽子!给我滚回来!”申佑良大呼一声,追出门去,可惜申明德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摸着钢鞭,老泪纵横:“爹,我教子无方,教子无方啊!”
赵公子与一众学子在酒楼饮酒作乐,高谈阔论,忽然一阵鸡飞狗跳,一群百骑卫闯了进来,围住了赵公子。为首的统领寒声道:“赵公子,跟我们走一趟吧!”
赵公子脸色大变:“我又没犯法,凭什么带我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