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正厅中,陈朝带着林英男前来,见到了徐刘二位家主。
二人身后站着三人,两男一女。
上次成亲时,陈朝便见过二人,不过当时客人太多,也只是敬了碗酒,寒暄几句而已,并未过多交流。
“朝儿,英男,快见过徐家主和刘家主。”
林正开口。
陈朝和林英男执晚辈礼,给二人施礼问好。
徐记山和刘景千二人点头应下。
陈朝道:“不知岳父大人叫小婿前来有何事情吩咐?”
林正道:“倒无事情吩咐于你,只是家族的事情,你还是需要多听听的,也对家族的事情有所了解。”
陈朝明白过来,这是有意要栽培自己啊,心里对林正有些感激。
林英男也很高兴父亲对自己夫君的心意。
陈朝和林英男已是站在林正身后。
徐记山道:“林兄,再有几日便是六大势力武比了,今年若是再输,我和刘兄可都承受不住了。”
刘景千附和道:“是啊,今年的武比已是到了我徐刘两家生死存亡之际,绝不能再输,所以我二人才是忍不住前来叨扰林兄,不知林兄对此有何高见?”
林正道:“徐兄、刘兄有所不知,今年的武比我也是一筹莫展,眼下虽说林家情势比往年强了很多,但也经不起此次一败。
何况,二位都能看得出来,那白衡分明是想杀了小女,去年一剑险些便要了小女的性命,若非我出手阻止,小女今日怕也无法站在这厅中。
今年若是参加武比,小女性命堪忧。”
“林兄此言何意?”徐记山忍不住问道。
林正道:“我的意思很明确,今年的武比,我林家直接认输,哪怕让林家再一蹶不振,也不会让小女再有任何危险。”
“林兄,你这么做置我两家于何地啊,英男侄女乃是我们胜出的最大的希望,你若让她直接认输,我们两家还有何希望?”
刘景千有些不悦。
林正道:“难到依刘兄的意思,是要让小女冒险吗?”
他也有些不满了,事关自己的宝贝女儿,林正一向脾气大的很。
“林兄息怒,刘兄并无恶意。”
徐记山打着圆场:“林兄,我们三家的情况,我们都清楚,经不起此番再败,可却的确是全无胜算,此番来就是想与林兄商议出一个万全之法,若能赢自然皆大欢喜,若是输也要有应对之策,总不能任我们各自的家族就此败亡下去吧?”
林正道:“徐兄此话说的在理,只是......如今已经别无它法,我们只能直接认输,然后想办法筹措银两。”
“父亲,我们虽然没有什么胜算,但直接认输女儿心有不甘。”
林英男突然站出来,一脸决然地道:“不管此次有多危险,我都不能退怯,否则,我便对不起林家,更对不起我夫君。”
“英男,这不是逞勇气的时候,你也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林正劝慰道。
“娘子,岳父说的不错,你并没有对不起任何人。”陈朝也是跟着劝道。
自家娘子的责任感太强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会让她承受很多压力的。
“父亲,你若不让女儿参加这次武比,即便我保住了性命,可女儿也会心有遗憾的。”林英男依旧不肯放弃。
“英男,你这又是何苦呢?你这是在难为父亲啊,你难到要父亲眼睁睁看着你去身赴险境?”林正满是无奈,内心极为痛苦。
徐记山和刘景千自然是希望林英男出战,但是他们也知道,胜算渺茫,林英男必会有大危机,有性命之忧。
二人此时也是险入两难之地。
出于利益,必须要林英男出战,可出于道义,他们也并不想林英男犯险。
真是让人头疼啊。
“娘子,你当真要出战?”陈朝突然间朗声问道。
众人惊愕,目光皆是看向陈朝。
林英男认真回应:“是。”
“好,既然娘子坚持要出战,若是我们再阻拦,的确不好,为夫同意了。”
“朝儿!”
在林正看来陈朝简直在添乱,自己劝都劝不住,你居然还鼓励她。
他真是一肚子火气没地方发啊。
要是别人他还好动怒,可是在林英男和自己这个女婿面前,就是再有火气也得忍着,不忍心对他二人发火。
“谢谢你夫君!只是此次危机重重,英男可能......”
林英男想说她可能回不来,却被陈朝打断。
陈朝道:“为人夫者,当尽心护佑娘子,娘子若不愿出战,为夫自当为娘子考虑不战之后的事情。可娘子一心要出战,为夫自当为娘子谋划出战事宜。
总之一句话,不管娘子做何选择,为夫都支持你,定为你铺平前路。”
“夫君,你......”林英男心有感动。
因为她看得出来,陈朝是真心说这番话的。
虽然,这件事情,已经无力回天,但有陈朝这句话,她就觉得心暖。
“徐家主、刘家主,我娘子既然坚持出战,我林家自然全力支持她,我现在想问问二位,你们可愿意全力以赴面对此次武比?”
陈朝紧紧盯着徐记山和刘景千。
徐刘二人道:“自是如此。”
徐记山更是说道:“若非心意已决,我又岂会带着章儿和君音前来。实不相瞒,我儿徐章为了应对此次武比,日日备战,可竟因一时练武不慎,受了些伤,战力大减,已经是无法参战。
不过,儿子不能战,我便让小女君音代他兄长出战。”
“如此看来,徐家主真是下定决心了啊,不过,晚辈想问一下,徐小姐的武功比其兄长如何?”
陈朝眉头稍稍皱了皱,心里有些没底,他已经算计好了一切,可若是在徐家这里出了问题,那一切就麻烦了。
他竟少有的有些忐忑。
徐记山还未开口,徐章便是说道:“小妹君音的武功与我并未差多少。”
听到这话,陈朝心定了一下,嘴角再次露出轻松的笑意。
“陈公子,你如此相问,不知是何意?”徐记山开口。
陈朝道:“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怠,我只有了解了我们这边的战力情况,方才好做安排。来人,取笔墨纸砚来。”
听到陈朝的吩咐声,众人诧异,不过没有打断陈朝,没一会儿,下人取来笔墨纸砚。
陈朝将纸铺在一张木桌上,示意众人过来。
众人一脸诧异围了上来。
陈朝相问:“每年是哪方先派人出场?”
徐章道:“是白家一方。”
“今年呢?”陈朝再问。
徐章道:“这个没有规矩规定,不过一般胜者优先,怕还是白家一方。”
“好,我们今年就让白家一方先派人。”
陈朝淡然一笑,提笔在纸上写下白衡二字,继而出言相问:“若白家先派白衡出战,我方当何人应对?”
“自然是林姑娘出战。”刘景千开口。
对应白衡名字下面,写下林英男。
而后陈朝又在纸上写下白家一方的盟友出战之人的名字:韩为。
再度相问。
有人应:“当由徐君音出战。”
去年应对韩为的是徐章,今年受伤,只能让其妹妹徐君音出战了。
陈朝再写下白家一方盟友出战的名字:马道。
那便只剩下刘景千的儿子——刘平了。
陈朝在马道对应的名字下,写下刘平二字。
“诸位,我娘子对战白衡结果如何,无需多说,只需告诉我是胜还是败?”
陈朝扫视着众人。
“败。”
说出这个败字,众人明显心有不甘。
陈朝在林英男的名字旁写下小一些的败字。
“徐君音对韩为呢?”
“败。”
于是,徐君音名字旁多了一个同样大小的败字。
“刘平对马道呢?”
“败。”
刘平名字旁又是一个败字出现。
看着那一个个名字,那一个个己方名字旁出现的败字,众人面色都是不禁黯然。
“看来是我等太激进了,如此明显的局势竟还要固执的坚持,也罢,也罢,我们今年直接认输便是。”
徐记山和刘景千不禁叹气,的确,局势这般明朗,还怎么比,认输吧,另想应对之策吧。
“输?”
众人一副必输之势,陈朝则是满脸诧异,语气更是如此。
“诸位从哪里看到我们会输的?”
“陈公子,这不是必输的局面还是什么,此时便不必再拿我二人寻开心了,之前是我们有些固执了。”刘景千还以为陈朝在取笑之前他们坚持要参加武比的事情呢。
陈朝道:“刘家主此言差矣,我并非拿你们寻开心,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你们看。”
陈朝手握笔杆,如剑一般,指着白衡的名字。
“六人中,白衡最强,年轻一代中,除了他,无人能胜我娘子,这是事实,所以,也让你们让思维固化,见到白衡,便认为应派最强之人出战,便是我娘子,但是,若是把思维变化一下呢?”
陈朝饶有深意的打量着众人。
“怎么变?”徐章问道。
陈朝道:“我娘子眼下只是不是白衡的对手,但想赢韩为、马道却是很容易。那便让我娘子对战韩为。”
于是韩为的名字对应上方,陈朝写下了林英男的名字。
徐章忍不住道:“此局必赢。”
陈朝得意一笑,在林英男名字旁写下一个胜字。
而后,在马道名字上方写下徐君音三个字。
“我能打败马道。”
徐君音这次主动开口,声音如水,柔软清脆,真甜。
这是给陈朝印象很内敛的一个女孩儿,她之前一直低着头,没有说一句话,但现在不但说话,而且竟是在看着陈朝,她的眼中竟隐隐有光芒涌现。
众人也皆是如此。
陈朝在徐君音名字旁写下那个胜字时,众人黯然的脸上,如黑夜中生出了光芒,一个个脸上露出笑意。
“这......”
一干人等瞠目结舌,完全不敢置信的样子,大有为陈朝喝彩之势。
而陈朝则是一脸风轻云淡,一副不必如此,基本操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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