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和说评快,吸引的人越来越多,连李聪都被迷住了。他除了练武,就跑来听评书,最喜欢听的是他老爹黑旋风的故事。听得李聪一会儿痛哭流涕——被老虎吃了;一会笑得前仰后合——老爹把四只老虎都给杀了。
这一天,乐和又讲李逵的故事李逵难李鬼——
“冒充爷爷我打劫,死去吧!”李逵****了李鬼,举斧砍。
“爷爷饶命!我家还有九十八岁的老母,无人养活,必定饿死!”李鬼高声叫着。
“你多大?”
“二十五。”
李鬼顺嘴胡诌。
“好小子!敢糊弄爷爷。七十三还能生出你这么个杂种来?”李逵又举起斧子。
“爷爷,你没听人说七十生儿不算老,八十还生个小宝宝。”李鬼反应极快。
李逵一笑“等一会再收拾你。爷爷我有点饿了。”
李逵三下五除二把李鬼绑在树上,往林子更深处走去。一会的功夫拎回一只野兔来。剥了兔皮,用树枝一串,生上火上烤了起来,不到半个时辰烤好了。李逵掏出个酒葫芦边吃边喝。李鬼馋得直淌哈拉子。李逵撕下一个前腿,塞到李鬼的嘴里“临死吃点,阎王那没给你预备晚饭。”
“爷爷在梁山武功最高吧?”李鬼吃完和李逵近乎。
“比我厉害多了。林冲、杨志、花荣……”
“爷爷力气肯定最大?”
“也只能排第三位。最有劲的是鲁智深,能举起来一千八百斤;第二是武松,能举起一千六百斤;我能举一千四百斤。——你不信,爷爷举给你看。”
李逵喝掉一葫芦酒,头有点荤呼。来到一块大石头跟前,喊了一声“呔!”把一块大石头举过头顶。面不红,气不喘。
“爷爷真是神力!这块石头,没有一千斤,也有八百斤。”李鬼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爷爷虽然有劲,却举不起我来。”
“笑话!”李逵松了李鬼的绑,轻轻一提、一举、一扔,大笑说“还没有二两棉花沉。”
李鬼闹了个狗吃屎,说“我刚才说错了,不是举不起来我。是你不能扯着自己的头发,把子拔起来。”
“千斤我都能举起来,我自己不过二百多斤,有啥拔不起来?”
“你就不能!”
“我能!”
“咱们打赌?”
“赌什么?”
“你要是能把自己拔起来,任爷爷千刀万刮;若是不能,就放了孙子吧。”李鬼请求说。
“好!我若不能,就不杀你这龟孙子。”李逵爽快地说。
李逵两手薅着自己的头发,喊了一声“起来!”拔了五六次也没拔起来。隔了一会儿,李逵明白了,一把抓过李鬼,说“爷爷又让你给耍了。”
“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说话不算数?吐口吐沫把地砸个坑!”李鬼大声喊着。
“我说不杀你,可没说不伤你。废了你,省着害人。”一斧子下去,砍掉李鬼一只脚。
“一只脚,走道就不稳了。”李逵说着,又一斧子,将李鬼的另一脚砍了下来;第三斧子砍去一只手。“手还是留一只吧。不然没法吃饭了。”
李鬼昏死过去。李逵把腰刀烧红,把李鬼的伤口烫死。
过了许久,李鬼才醒过来,大骂“黑旋风,你个挨千刀的,你把爷爷杀死吧!”
李逵大笑说“孙子,你不用愁!朱贵的饭店缺个收银子的,你有一只手就够用了!”
乐和话音刚落,李聪眼泪都笑了出来。
“老爹呀,你可太有才了!”李聪将桌子拍得直响。
乐和又讲了几个关于李逵的故事,可李聪还是没听够,别人都离开了,他还坐在那里不走。
“小先生,今天的故事讲完了,明天再来吧!”乐和走过来,说道。
“乐叔叔,你的故事讲得太精彩了,我还没听够!”李聪又扔下两个铜板,口袋里的钱一分也没有了。
“你最听讲谁的故事?”
“当然是我爹黑旋风李逵的故事了。”
“什么?你是黑旋风李逵的儿子?”
“我就是黑旋风李逵的儿子,我叫李聪。”
乐和大喜,上前将李聪抱住,紧紧地拥在怀里。二人一高兴,上了附近“楼上请”酒家。乐和生意好了,赚了许多钱,常到这里吃吃喝喝。
小二高高兴兴将二人让到雅间。乐和要了一大桌子菜和两壶酒。别看李聪还未成年,可喝酒起来一点不含糊,一壶酒不多时就喝没了。
“好了,大侄子,你还小,不能再喝了!”乐得劝道。
“乐叔,我刚喝出点意思来!这才哪到哪儿呀!我一个人喝两壶都没关系!小二,再来两壶酒!”
李聪大声叫着,小二又上了两壶酒。乐和想李逵特别能喝,他的儿子自然也没问题。第一次请他喝酒,就让他喝个够。
二人共喝了四壶酒,李聪没怎样,乐和倒有点高了。
“我爹黑旋风以后的故事讲什么呢?”李聪特别关切地问。
“你爹黑旋风的故事讲得已经差不多了,不知怎么结尾才好?”乐和思索着。
“别的,乐叔叔,我爹的故事,我还没听够呢!——再讲几天吧!”
“讲,还能讲几天。编筐编篓,贵在收口。——你知道你爹多少故事?”
“我爹死时我才几岁,什么都不记着。只是后来听人说,他老人家是抗金而死,反正大家都这么说。我想也是,我老爹一定特别恨金人,跟他们拼命,最后寡不敌众,被乱箭死了!”李聪提起老爹,总是特别骄傲。
“我倒听说——”乐和言又止。
“乐叔叔,你知道什么,一定要告诉我。”李聪催道。
“你老爹的死,有两个版本。一个是打完我方腊后,被宋江用毒酒给毒死了——”
“不可能,不可能。若是我爹被宋江用毒酒给毒死了,就不会有我了,我就成野种了。这事我听说过,宋江这个臭小子,确实给我老爹下毒了。还说什么‘我爹愿意当他手下的小鬼’,这都是没影的话。我爹中毒后吃马粪,一顿呕吐没死,遇到了我娘,他们就结婚了,没多久就生了我……”李聪说得很兴奋。
“原来是这样!”乐和拍了一下桌子,“那么,应该是第二个版本是对的。”
“乐叔叔,你快说,第二个版本是怎么回事?”李聪催问。
“我也是道听途说。你爹并不死在金人的手里。他抗金是真的,被女真人围困在其中,可被人救回了大名府,最后才被杀的——”
乐和见李聪脸色得十分难看,忙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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