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柔福毕竟不是铁打的,终于累倒了,昏迷在草丛中。等她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简陋的木上。
“刘将军,醒了,醒了!”一个小校喊着两声。
刘将军闻声走了进来,一脸严肃。
“你是什么人?”刘将军手里拿着一块金人的令牌。
赵柔福坐了起来,一看都是汉人,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你到底上什么人?”刘将军追问一句。
“我是赵柔福,老皇帝赵佶的女儿,现在皇帝赵构的妹妹,从金国国都城逃了出来。”赵柔福简单地说道。
“金国国都离这儿四五千里,你一个弱女子?”
“逃命,为了逃命,不当亡国奴,别说是四五千里,就算四五万里也会逃的。马累死了……”
赵柔福又昏睡过去,两天后才醒来,吃喝了一些东西,将自己的遭遇详详细细地说给了大家。
刘将军将信将疑,可不敢怠慢,亲自护送赵柔福,顺着大运河直奔临安。
宋高宗一听自己的妹妹赵柔福从金国逃了回来,可乐坏了。这些年来,赵氏兄弟姐妹只有自己在南方,真是茕茕玉立,形影相吊,实在是太孤独了。
可是,赵构毕竟是皇上,怕认错了人,还是派人严格地进行盘查。也许有人会说,赵构怎么连自己的妹妹都不认得了?
这不能完全怪赵构,一则他的妹妹太多了,好几十个,又不是一个妈生的。二则每年见面的机会并不多,靖康之难前赵柔福还小,如今过去好多年了,不能确认是正常的。
还好,很快找到了赵柔福的妈,她一眼就认出了是赵柔福,可有一点引起妈的怀疑。赵柔福在宫里为半大脚,现在那脚长大了许多。
“你的脚怎么变得这么大呢?”妈问道。
“朱妈妈,金人每天驱赶我们,如同牛羊一样,跑来跑去的,我的脚怎么会不长呢?”赵柔福冷静地回答。
妈确认了这个从金国逃回来的赵柔福,就是那个大宋宫中的赵柔福。赵构大喜,正式认了下了妹妹,封为福国长公主。
赵柔福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劈里啪啦地往下掉。
“哥哥——”
“妹妹——”
兄弟相逢,泪眼看泪眼,模糊了对方的影。
最高兴的还是赵构,自己终于有了亲人在眼前了。三一小宴,五一大宴,其乐融融。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一晃儿,赵柔福十六七岁了,该给她找婆家了。眼前就这么一个妹妹,一定为她选一个乘龙快婿。选谁呢?选来选去,都觉得不合适。就把秦桧叫来,让他帮着拿主意。
“圣上,会试马上就开始了……可以在进士中选一位德才兼备的,尚未娶妻的进士为福国长公主选一位佳婿。”秦桧提议说。
“对呀!卿的主意真高啊!正合朕意!!”赵构一拍椅子,就这么定了。
状元、傍眼、探花都有了老婆,皇帝的妹妹是不能给人做小的,只好在未婚的进士里面挑。挑来选去赵构看好两位,一位叫廖世美,另一位叫高丰。两位都是青年,特别是廖世美书法和文章更胜一筹,是第一人选。
赵构特别喜欢他的一首词——
好事近·夕景
落水镕金,天淡暮烟凝碧。楼上谁家红袖,靠阑干无力。鸳鸯相对浴红衣,短棹弄长笛。惊起一双飞去,听波声拍拍。
赵构还是mz**的,让妹妹赵柔福偷偷地看了二位。赵柔福一时拿不定主意,等看了廖世美写的词,就有点不大喜欢,觉得太柔弱了。
高丰的名字让他喜欢,只读他一句词“长江千里,限南北,雪浪云涛无际”就更喜欢了。
赵柔福不好意思说,只是在纸上写下高丰的名字。
赵构多少有点失望,不过,他还是尊重的了妹妹的选择。赏赐一处院子,并给嫁妆一万八千缗。为了使妹妹不守空房,并没有让高丰到下面当县令,直接入翰林院。
廖世美后来得知,原来自己也是皇上妹夫的人选,最后没有竞争过高丰,大病一场。皇上赐他为某县知县,也没有赴任。弃官后以卖画为生,过着平民百姓的子,可心中到底不平衡。
从此,赵柔福和高丰过了甜蜜的生活。几年之后,赵柔福生了一男一女,赵构有了外甥与外甥女,就更加照顾这一家子了。
有一天,赵柔福一家四口坐着高大的画船在西湖里赏花画。高丰向远眺望,一个熟悉的背影尽收眼底,就命人将船开过去。
一只独木舟,廖世美坐在上面,正在画画呢。画的是一只凤蝶落在花骨朵上……
“廖兄——”高丰见是自己的同科进士廖世美,就喊了起来。
“是高兄啊!”廖世美扭过头,冷冷地说了一句。
高丰从大船上走下,邀请上来喝两盅。廖世美以为高丰向自己显摆,就不想上去。架不住高丰连拉带拽,勉强上了大船。
高丰将妻子和孩子介绍给廖世美……
赵柔福很贤惠,为他们端茶倒水。廖世美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感慨万千,人生真是不公平,本来自己是有机会娶公主的,却偏偏让高丰占了先。自己的文章、书法都比高丰强,怎么也不明白,连皇上都看好自己了,偏偏赵柔福没看中自己。
两个孩子很喜欢廖世美的画,他就送了他们。
“高兄也是特别画的,最近画了什么没有?”廖世美问道。
“我画画不行,倒是公主画得不错!”高丰谦虚地说。
“不知公主会画画,罪过罪过!我这可是班门弄斧了!——请公主指教一下。”廖世美将话题引向公主。
赵柔福将廖世美的画看了半晌,说“廖先生的字和画,我看过不少,那功力都是一流的。”
廖世美一听公主看过自己不少作品,特别高兴。
“只是——”
“公主,有话直说。”
“只是先生的字和画都柔了点,美则美矣,就是缺少点筋骨。这倒也没什么,只是风格问题。”
“想看一看公主的画,不知有没这个眼缘?”
高丰将妻子的画展开一幅,画的是孤峰,直冲云霄,特别有气势。
廖世美后悔不迭,若是自己的字和画豪放些,那驸马爷可就是自己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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