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人马刀枪齐备,缓缓进入了宛县地界,虽说如今大汉不禁刀枪,可这些人配备的清一色的市面上暗地里流通的百炼钢刀,身着一身赤色铠甲,明眼人都清楚,这伙人,怕是大有来头!
就在这伙人进城之际,一匹火红色的骏马飞驰而来,直冲城中而去,看到这一幕,一众人都不禁抽了抽嘴角,这是谁家的公子,这下可有的受了!
谁人不清楚,如今的卫尉马寿成长子,昔年纵横西凉,名声在外的锦马超,如今大汉的长水校尉马孟起,犯了错被朝廷发配到宛县来守城门,以往胆敢冲撞城门的王孙子弟,如今也都夹起尾巴做人了,现在竟然还有人撩拨着锦马超的虎须!
待到那飞马近前,众人才看清,马背上的那里是公子哥,分明是一袭劲装的富家小姐,虽说有乔装打扮的成分在,可那背后飞扬的马尾辫和面上淡淡的娇色,却出卖了来人的身份!
就在此刻,正在城门左近勒马闲游的马超,毫不犹豫的纵马迎了上去,放声呵斥道,“何处来的小子,焉敢在京畿放肆!莫非无事我大汉国法不成?还是说觉得马某好欺负?”
听到马超的呵斥,一向心高气傲,除却自家父亲吕布之外,眼中再无他人的吕蓝,一时间哪里受得了如此讥讽,当下放声呵斥道,“”“哪里来的小子,焉敢无视吕某!”
看到向自己冲来的吕蓝,手中的长枪丝毫没有停顿,马超当下就从马鞍上掣出自己的长枪,毫不犹豫的迎了上来!
甫一接触,马超就觉得,自己有些小觑了眼前这胆敢行凶的女子,这女子手上确实有几分功夫,再想想这女子肆无忌惮的模样,或许有什么大来头,如今自己身为宛城城门校尉,若是有人行凶,自己将之擒下来,那是功劳,若是伤人,到时候面子上总归不好过,更何况是伤一个女子,若是传出去,自己的名声恐怕就尽毁了!
马超也清楚,自己自从归降朝廷以来,没立下什么大功劳,朝廷将自己奉为长水校尉,一来是自己可堪一用,二来也是为了安抚自家父亲,第三,自己虽有功劳,可却远远达不到长水校尉的标准,没看到徐晃出生入死,如今才是一个南阳都尉的职位?
马超心高气傲,心中自然清楚,军中有些人是瞧不起自己的,想着自己是凭着父亲的余荫胜任这长水校尉的,虽说犯了错被贬到宛县担任了城门校尉的小官,可马超心中还是高兴的,只要自己用心办事,总会落入考核官员的眼中,到时候自己距离真正的升迁也就不远了!
可此时此刻,若是伤了一个女子,到时候天下汹汹,恐怕多半是诋毁自己的言辞,到时候,自己的名声,恐怕就涓滴不剩了!
而马超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生擒眼前这劲装女子,让其受到应有的处罚,而他马超,不用背负什么恶名!
二人交战数十回合,长枪对长枪,马超一身武艺,虽然胜过吕蓝许多,可马超没想着伤人,招式之间总是难以支绌,一身武艺,不过发挥了五六成,反倒是吕蓝,在并州除却自家父亲以外,可以说是打遍并州无敌手,比吕蓝弱的,自然打不过吕蓝,比吕蓝强的,看在吕布的面子上也没法与一个小女子计较太多,不过当吕蓝是玩玩,也就应付一二而已!
虽说如此,可吕蓝在吕布耳濡目染之下,一身武艺不俗,再加上天分也算是出众,慢慢的,武艺也是愈发精进,如此一交手下来,反倒是吕蓝占了几分上风,将马超压着打!
知晓马超武艺的人,不由得凑到远处围观,一个个心中寻思着,这女子到底是何人?莫不是神仙子弟?竟然能将武艺出众的马孟起压着打,武艺端的是非凡!
随着二人逐渐打得酣畅淋漓,马超也不由对吕蓝有些侧目相看,这女子,武艺着实不俗,不同于江湖上那些花架子,这女子的武艺,一招一式之间,皆尽能看出军中厮杀的痕迹,招招致命!
马超一边打心中一边寻思着,莫非这女子是军中哪位大将的子女,可自己在大汉军中也呆了快十年了,也未曾听闻,军中哪位将军有如此年纪的女儿,更何况,大汉军中几位宿将的武艺自己也见识过,似乎没有此女这样的招式痕迹!
可要是说没有,那此女的一身武艺是从何处学来的?单单是这枪法,就足以在战场上横行,可看此女如此嚣张的模样,也不像是没有背景的人家女儿出来胡闹,一时间,马超心中更加迷惑!
随着人群越聚越多,一些昔日喜欢嬉闹的纨绔子弟也都围观起来,等到二人战到酣处,一名纨绔再也忍不住,放声高呼道,“小娘子,快些动手,今日若是能将马孟起扫落马下,那某家请小娘子去千金楼品酒!”
“小娘子,还不快快打败马孟起,莫非你想拖到晚上,与马孟起这厮找个没人的地方借着月色盘肠大战不成?”
“小娘子,只要你能打败马孟起,某家就让家中长辈前去下聘,想来能进入我吴家,是你三生修来的福分……”
…………
听到一干纨绔污言秽语,吕蓝凤眉横竖,大声呵斥道,“贼子,焉敢侮辱本小姐,给本小姐受死!”
看到吕蓝提枪想要冲着人群之中而去,将那几名纨绔钉死,马超毫不犹豫的提枪挡住了吕蓝,这几名纨绔虽然有错,可就是抓到牢狱之中,也不过小惩小戒,毕竟都只是口头上的话语,并未造成什么实际上的伤害!
可要是吕蓝真的伤了杀了这几人,那问题就严重了,大汉律令摆在那里,伤人、杀人,那都是很严重的罪责了,更何况,左近还有不少围观的百姓,若是误伤了无辜,那马超的日子就更难熬了!
等到马超架住吕蓝,吕蓝面上怒意更甚,看到马超面无表情的模样,吕蓝愣是将一身怒火都撒到了马超头上,手中长枪如同雨点一般向马超袭来,马超当下多用了两分气力,长枪挥动,和吕蓝打了个不分上下!
一时间,二人可以说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斗得是一团乱麻,除却周围的叫好声之外,一时间也没人胆敢再胡喊了,谁要是没看出来,马超留手了,那就是真瞎了!
可马超向来威厉,想要马超留手,那可是极难的,而马超留手,就说明一个问题,这小妞来头不小,就连马超都得罪不起,马超这样的人都得罪不起的人,自己这些人哪里又惹得起?说不得就是异常家破人亡的惨剧!
随着人群的聚拢,几名聪明的纨绔互相对视一眼,灰溜溜的从人群之中溜走了,只剩下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还在那里想要伺机看马超的笑话!
越打越气愤,吕蓝不由得喝道,“你如此包庇那些恶徒,莫非你与他们是一伙的不成?”
马超平静的说道,“小娘子,国有国法,你纵马冲撞城门,自然是按律惩处,若是你束手就擒,那某家既往不咎!那几人纵然有错,不过也就是言语轻薄了一些,算不上什么大罪,最多是投进牢城两三日而已,此事某家自会处置!
可若是小娘子动手,伤了那几人,那就是私相斗殴,按律而言,是重罪,若是姑娘凭着武艺,伤了杀了那几人,到时候更是错上加错!如今周边百姓更多,若是姑娘纵马,万一伤了百姓,那更不是什么好事!若是姑娘肯下马认罪,那某家就从轻惩处!”
吕蓝哪里肯饶人,当下放声喝道,“那几名贼子轻薄本小姐,本小姐自然不会轻饶!若是万一误伤了行人,那本小姐赔偿就是了,莫非你觉得,本小姐赔不起几块当百银元的医药费?”
马超面上多了一抹厌色,“仗势欺人,除却拿钱显摆,你还会什么?莫非你觉得钱能搞定所有的事情?我大汉律法面前,岂能容得下你用金钱玷污?小娘子,你这话,是在侮辱某家,也是在侮辱我大汉!若非看在你是女子的份上,某家定然要断你一条腿以作惩戒,哪怕是朝廷撤了某家官职,某家也在所不惜!”
吕蓝当下横眉倒竖,呵斥道,“贼子,焉敢小觑本小姐!给我接招!”
二人斗得更还,人群之中,一名大汉护持着一辆马车在人群之中静伫,马车上的女子静静地看着一男一女二人在厮杀,那大汉皱着眉头说道,“吕夫人,用不用某家上去制止他二人?”
马车上的女子带着几分平静说道,“公孙大人,不必,先看看再说,蓝儿在并州无法无天惯了,如今有人能杀杀她的威风,那也是一桩好事!”
若是有并州高官在此,定然会认出来,这吕夫人,就是吕布的侍妾,吕家实际上的后宅掌控者,也是吕布的智囊之一的貂蝉!而那护持着貂蝉马车的大汉,正是当年声名威震塞外的白马将军公孙瓒。
貂蝉顿了顿,开口问道,“公孙大人,你看他二人,谁的武艺更胜一筹?”
公孙瓒平静地说道,“吕夫人,那男子武艺明显高出大小姐几分,不过那男子职责所在,不欲伤人,一身武艺发挥不出五六成,这才被大小姐压着打!可就是如此僵持下去,到最后大小姐必败无疑!”
貂蝉不动声色的问道,“公孙大人,可打听到那男子是何人?”
公孙瓒开口道,“若是某家没料错的话,此人就是卫尉马寿成的长子马超了!听闻此人当年被大司马收服以后,就雪藏了好几年,而后才在军中崭露头角,没立下什么功劳,却被拜为长水校尉,率领北军五校长水营!去岁似乎犯了什么错误,被发配到宛城来守两年的城门!”
貂蝉点了点头,开口问道,“公孙大人,不知此人可曾婚配?”
公孙瓒开口说道,“此人有一妻,乃是汉阳杨氏出身,传闻是酒泉太守杨阜杨义山的妹妹!有一妾董氏之外,其余的消息并不明确!”
貂蝉带着几分笑意问道,“公孙大人,不知你觉得,若是奉先将小女嫁给这马孟起若何?”
公孙瓒稍稍一愣,想明白其中意思,吕布升任朝堂之后,手底下的势力多半要四分五裂,若是将马超这个女婿推出去,凭着马超的本事,到时候马、吕两家算是后继有人了,而在军中拥有一股势力,对两家来说,都是最好的保障!
公孙瓒顿了顿,开口说道,“吕夫人,马孟起已经有了妻妾,若是将大小姐嫁给此人,唯恐有辱吕并州身份!”
貂蝉平静地说道,“无妨!无妨!蓝儿本就不是安分的人,想要她做大妇,持家守节,那是为难她了!若是嫁给那些忠贞孝义之辈,又恐看不惯蓝儿,冷落了蓝儿!反倒是眼前这小子,我看起来有几分眼缘,颇有奉先当年的气魄,蓝儿嫁给他,就算不能作为大妇,也能跟在他左右,随他一同征战,日后夫妻同上阵,也是一段佳话,更不会辱没了奉先传给蓝儿的一身本领!”
公孙瓒平静地说道,“吕夫人,此事还需吕并州点头,更何况,吕并州点头,马卫尉也不一定同意,虽然意义重大,可其中阻力,同样也不小!此事牵涉甚多,请恕某家不敢妄言!”
貂蝉点了点头说道,“也是,妾身只是觉得蓝儿的年纪大了,想要早些替蓝儿操持一场婚事,却未曾想这么多,还要多谢公孙大人提点!”
公孙瓒顿了顿说道,“吕夫人,恕某家之言,吕并州最大的问题,在于子嗣太过单薄,如今吕并州不过知天命之年,若是能安闲下来,不妨替吕并州多纳上几房妾,多生几个儿子才是正理!若是吕并州身体有微恙,不妨请朝中太医为吕并州调理一番!”
看到貂蝉疑惑的眼神,公孙瓒开口说道,“吕夫人无需多心,我等常年纵横在马背上的男人,繁衍子嗣困难一些,这是众所周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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