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会不会显得我们阴奉阳违了,父亲会不会不高兴。
徐知乎点点头,她的眼睛真漂亮。
端木徳淑娇羞的攥着他的袖子,眼底的轻易犹如她拧出的深深的褶皱,放低声音,却清晰无比的在他耳边道:“我最喜欢你了……”
徐知乎被鼓动的躁动的心,瞬间服帖、舒畅,外面的纷纷扰扰和不合时宜都因为她此刻的笑容,烟消云散。
端木徳淑缠绵的双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袖,单薄的衣衫犹如它的主人,在百般摧残下依旧巨拒绝被她扯下来。
徐知乎目光前所未有的柔和,敏锐的发现她眼底所有的情绪都会通过身体、表情如实地反映出来,这是徐家被明令禁止的,因为显得不庄重、不矜持、没规矩。
可放在她身上,他丝毫不觉得她轻挑、放肆、会让人视如敝履,反而灼热、浓烈、不可或缺,贪心的希望,她能永远用这样的目光看她。
徐知乎牵起她的手。
戏珠看着小姐义无反顾的跟着姑爷离开,无奈,又为小姐高兴:姑爷有心了。
……
端木徳淑不出两刻钟,已经将单薄的自己裹成厚厚的一个球,精致的小脸埋在帷帽中,手掩盖在宽大的袖笼中与他交握。帷帽外照了一层薄厚相间的细纱,可以有效地阻断外面的风雪却不会影响视线。
奇技淫巧,有权有势人家的下人真会琢磨,端木徳淑吹着罩纱下的的流苏,手扣紧徐知乎的手掌,反复交缠又松开,下一刻又迫不及待的缠上去,顺着手指,钻入他手腕上,目光纯净有光的吹着她新得的玩具。
徐知乎浑身不自在,可目光触及她,她眼中不带一丝龌龊,让满脑子胡思乱想的他越加焦躁。
徐知乎将她乱动的手指扯会手指上。
端木徳淑不一会又攀了上去,指腹开心的摩擦着他温暖的手臂。
徐知乎向来自傲的忍耐力有些焦躁,徐知乎松开颈项间的披风,让寒风垂进来一些。
端木徳淑立即跳上前,体贴的为他系好。
徐知乎望着远处糅杂了烛光的雪花,什么都不想说了。
……
明心堂的房门缓缓打开,九十六扇门窗外的景致犹如一幅幅画卷,同一时间动态的呈现。
远处的烛光,隐约在山石中、竹林里、水波上、凉亭中,照耀出五彩斑斓的画卷。
大雪纷纷而下落在树上、水上、凉亭上、假山上,四面八方纷纷洒洒、大雪环城,仿佛整个身心、灵魂,置身于冰雪的世界,寒风飒飒,情怀读诗。
而此刻的明心堂便是寒风萧条中唯一的绿洲,它犹如世间的灯塔、智慧的殿堂,飘然于雪花之上万峰之巅,傲然独立、凛然不屈,这种感觉超出每个画面本身,涤荡着心神,缓缓与你共振。
从左面的二十四扇门望去,是竹林中的风雪,是夜归人的脚步。
前方假山之上,山峦尽头,是旅人的傲骨铮铮、铁血不屈。
江波谁转,落雪纷纷,踌躇远智,是绵延流淌的报国之心,是雁国源远流长的江河,是正在迈出的每一步,抱负自藏在心。
长亭外,素白漫天,却独留一心一亭傲立其中,初心用在,归路重发,这里依旧是起始的地方。
端木徳淑这样庸俗的人,站在四面八方唯一的你绿洲上,满脑子都是自己高兴不高兴、爱了没有被爱的心,此事被无限拉长延伸……
这里的景色,美的不是景色本身,而是天地之间,寄予其上的责任和担当,端木德淑仿佛感受到了……明心堂三个字压在心上的——重量。
端木德淑微微有些不自在,或者胆怯的向后靠转身,还未完全长成的自省之心、尊严之重,悄然冒出来,让她觉得自己不该贸然出现在徐府端木府这样重要的地方,更不该用此来证明她夫君是不是对她一心。
她好像太不懂事了……像个无理取闹的女子……
端木徳淑在一只雪鹰伸出锋利厚重的爪子停在积雪廊桥的水面船舶上,又在风雪中骤然展翅翱翔而去时,深知自己弱小的小姑娘,半垂着闯祸的头,羞愤的向后挪动脚步……背突然抵到他的胸膛……
端木徳淑眼睛含着光,一动不动,心里异常不是滋味,她不是故意要来的……她不该……
徐知乎伸出手,缓缓的抱住她的腰。
端木徳淑眼底的泪光悄然落下,不知道怎么了又觉得委屈。
徐知乎紧紧的抱着她,等着她心神平复,犹记得自己四岁时站在明心堂中,父亲教导他什么是敬畏,那丝感觉不是没有在她心中停留过,但稍纵即逝,再没有更多,那时候他便知道自己跟父亲是不一样的。
他无法将这里当做徐家的圣地,无法虔诚的在任何事情上付出忠诚,不在乎雁国的国运走到哪一步,能直视万民疾苦不动摇。
端木徳淑小声的抽噎着,全部的重量又开始娇气的靠在他身上,恍惚懂了,他的矜持他的骄傲;他不愿外漏的他的修养,担负起的责任。
徐知乎抚着她的背脊,希望她也早些习惯,再震慑人心的俗物,也只是俗物看久了来久了也不过如此,将来她会与母亲进宫参加宴席,她会陪它参加国猎,都是足以震慑人心的场景,都企图从营造的气氛和参与者身份的至高无上让百官臣服,众人向往。
所以不用敬畏,你只要习惯,习惯了才能站在更多的人面前,看多了,才会不在乎权势滔天的富饶,你的心里只要装下我就好。
端木德淑的头靠在他胸口,目光哀婉的看着窗外,在烛光中,落雪的颜色,安静无声,满室满堂,或许就自己这么一个庸俗的东西,眼泪又无声的落下,她想走……
徐知乎猛然低下头,噙住她的唇,霸道的侵入,做他一路冲破脑子都要做的事!
端木德淑挣扎的推他,至少不该在这里。
徐知乎将她的手强硬的别到身后,刚刚强势落下的吻却一路温柔,克制着丝毫不想克制的冲动,安抚她的不安。
端木徳淑想挣扎,可善于享乐的身体,下一刻便臣服于他带来的温暖,茫然又信任的交付他。
徐知乎转身将她抱坐在书桌上,抚着她的颈项,安抚了她微弱的挣扎,缓缓探进……
明心堂外风雪五路,这个时辰,九十六扇门外安静素白……
……
主院内,炭火高燃一片暖意,屋内的花草青翠葱绿生机勃勃。
徐夫人老毛病又犯了,总觉得自己还是年迈的时候,睡不着觉,便披着单衣闲来无事捣着手里的香料。
阿土打着盹守在夫人脚边,迷迷糊糊中透过烛光见夫人还在等下捣鼓香料,朦朦胧胧的想,夫人越来越能熬了。
梅姑姑在外徘徊了很久。
小竹姑娘也在外面晃了又晃。
阿土猛然惊醒,看眼一心搅香的夫人,起身走了出去。
……
李岁烛淡淡的看了阿土一眼便接受了这个事实,明心堂算什么,你要她要,整座徐府都是他的,别说徐府,就是整个雁国,谁又知道是谁的!
阿土急得跳脚,夫人怎么能不闻不问呢!那可是明心堂,而且少爷和少夫人都进去那么长时间了,一对年轻夫妇,夫人就不着急,这若是做出什么败坏风气的事,阿土想想都急,少爷这次太不懂事了,那里是少爷追求少夫人的地方吗!
李岁烛不痛不痒,可又觉得同为女人,怎么就如此不一样呢,论容貌自己也不是无颜女,论才学,自己只比端木徳淑高不低她低,自己怎么就这么失败呢?看看人家,才嫁过来几天,明心堂想去就去,徐府内,想怎么懒着就怎么懒着。
自己曾战战兢兢不敢踏出一步的地方,曾经怀着无比的崇敬的心,努力想要达到的地方,也不过是徐子智那只雄孔雀的翅膀,那两个人郎情妾意随随便便的一个玩笑。
李岁烛叹口气,莫非是自己不够不要脸,哎,她还把别人的缺点当优点学了吗,只能说跟的男人不意昂,徐子智那样的,她也就是爱着,才学觉得哪哪都好,如是不爱了,呵呵……
李岁烛平静的开口:“告诉下面的人,老爷回来,不要乱说。”
“夫人!”阿土不敢置信地看着夫人:这么大的事,夫人想做什么!
“你喊什么!”李岁烛陡然怒了:“不就是一个破地方,哪天我们这些后宅女子亵渎了那么一个房子还要以死谢罪吗!”
阿土瞬间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
房内多有当值的下人也全都跪在地上。
李岁烛这样级别的夫人,平日是很少发怒的,也别人敢开罪到她有脾气的地方,猛然一喊,年轻的身体还有些头昏,声音又平缓下来:“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
阿土跪在地上,一句话不敢多说,以前夫人不是这样说的,但现在都不重要,夫人明显不想让人提,不想追究少爷的责任。
李岁烛见众人都听进去了,点点头,其实她也不在乎她们懂不懂。
阿土跟在夫人身边多年,主子发个脾气习以为常,不懂的压在心底就是,只是隐约有些民百最近夫人为什么不喜欢少爷了,可既然如此……夫人为什么还要给少爷娶如此漂亮的端木府的姑娘……阿土一点都不懂她的夫人。
李岁烛看着众人俯首帖耳的样子,没什么感觉,毕竟这才哪到哪,就惊成这个样子,如果徐千洌活的够久,说不定这些人还能看到父子相残呢,到时候还不得疯了!
李岁烛后者的猜测不是空穴来风,就他对端木徳淑的态度,早晚又让徐千洌看不顺眼的一天,说不定责任往端木徳淑身上一推,就会让徐子智休妻,呵呵。
所以以后,不看不听就好了:“大小姐呢,这么好的雪景,别让她总在房里,她若是想出去走走,让她去明心堂开开眼就是。”
“夫人,已经快子时了。”阿土无奈。
“这么晚了……”不说不觉得,一说便有些困了。
……
端木德淑牵着徐知乎的手,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端木德淑垂着头,静静的听着。此刻不必过于靠近、不用他说什么,她就知道,他是她的夫君,她们两个人会永远这样一直走在一起……
端木徳淑脸颊微微泛红。
徐知乎见状,反客为主,握紧她晃动的小手,扶正,扶着她的手臂,让她走的路更加好走。
端木徳淑看了他一眼,羞涩中都是甜蜜,她又想靠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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