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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知乎看她一眼,没有理她说了什么,他又不是来跟她斗嘴的,有那个闲功夫他做点什么不好,何况他何必跟一个智商不健全的一般见识!



    徐知乎站定,玄衣暗纹,芝兰玉树,不见昨日一丝狼狈,即便不悦,语气也带着三分克制:“我问你,我昨天说的话你是不是根本没有听进心里去,宗尚一为什么搬回了乾心殿。”



    知不知道这样很造成多大的麻烦:“如果你是因为我昨天说的话无理取闹,我道歉,还是你非要让我的人像盯犯人一样盯着她威胁她,你才知道我昨天在跟你说什么。”



    端木徳淑闻言放下勺子,看他一眼,冷淡一笑:“怎么?今非昔比了所以连大公主也不叫了。”



    徐知乎听着她胡搅蛮缠的话,闭上眼冷静一下,又睁开,一双宁静平和的眉目,依旧是雁国最值得相信的儒雅淡然:“你就听到名字了是吗?”



    “要不然呢。”其它的内容有什么值得听的吗?还不如她面前的一盘花桃酥值得。



    徐知乎看着她不痛不痒的样子,压下心中的烦躁,冷哼一声,怀孕不是你犯傻不被惩戒的借口!



    可又到底怀着子嗣,徐知乎深吸一口气,温和下来:“你有什么不高兴冲我来,你这样做只会让大公主不高兴,你这样容忍、心疼她们,最后难做的还是你……”



    端木徳淑挑眉:“我现在是不是要多谢相爷关心?还要提醒自己别不识好歹?看不到你掩藏在厉目下的关心?”



    关心?徐知乎脸上的不自然还没有晕开……



    “我就不明白了,你有来质问本宫的时间怎么不先去看看本宫做了什么,还是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孩子哭一哭就会什么都答应的人?徐知乎,我吸引你的只有这张脸吗你还真是肤浅。”



    徐知乎被气的嘴角颤了一下,你放心,连脸都没有,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有什么值得看的!



    不过,到底收敛了一二,他的确是听到宗尚一搬回去后一肚子气!什么都没有问直接过来的!



    端木徳淑不屑于顾的冷声一声,懒得看她,声音不痛不痒:“怪不得都说后爹后妈,你现在是看宗之毅的儿女是左右不顺眼是吧,就是什么都不做你都能挑剔三分,这若是做了什么?你恐怕要过来讽刺的我抬不起头来为止了,再婚家庭难为,不再婚偷情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不过是提醒一句。”你哪来那么多感慨……他着不是也是为了……



    呵呵:“真是让你费心了,你是人家的爹还是人家的娘,轮到你提醒,诶呦想起来了,你是人家的敌人,自然要对圈养的小生灵叮嘱一二,不高兴了好找个理由处理掉,对不对?”



    “端木徳淑,也许我说话让你有歧义,但对大公主我没有恶意。”



    “是没有。”端木德辉剥个炒过的核桃:“扔到深林里不过是为了锻炼她的反应能力和生存能力,你的好意我知道,回头,你家的生出来,也扔进去体验体验,锻炼不分年龄吗。”



    徐知乎缓和下口气:“我也是为了她好,如果不然,我完全可以等她犯了错……”



    “所以谢谢你啊,谢的不对吗?”还是力度不够,端木徳淑咬了一口香酥的核桃肉。



    “既然你对这件事有偏见,我们不谈也罢。”



    端木徳淑重新拿起勺子,搅拌着清香的花生核桃沫,既然不谈了,你退下就是。



    端木徳淑拨拉着面前的吃的,不紧不慢的吃了一小盘,抬头,果然见他还在,而且已经坐下了。



    端木徳淑心里冷笑一声,放下小勺,笑笑:“徐大人谋国谋人妇的路还真是清闲啊,这是外面没事了,还是就只有我家女儿是事,让徐大人如此惦记着念念不忘……”



    “昨天是我太冲动……”



    昨天?!什么事?哦!想起来了:“不该亲?后悔了了?不敢当,本来也没有放在心上。”



    非要这样说话吗?徐知乎深吸一口气,心中的不悦便压了下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太医说你身体最近养的不错。”



    “都是我不计前嫌的功劳。”



    徐知乎看他一眼,扭过头,又扭回来:“他也四个多月了,按照徐家的惯例我要带他和你去祖祠告祖。”



    端木徳淑闻言噗嗤一了,实在是没忍住:“你说什么!徐子智小朋友,你是嫌你家祖宗气不活在想尽一切办法是不是!还是你家有哪个大能如此急于用这话方式复活过来让你名垂千古?”



    “端木徳淑!罪不及孩子。”



    端木徳淑啧啧两声:“说的好像新生可以泯灭所有仇怨一样,你难道没有听说一些词是专门形容他们的吗?比如孽种、孽子、孽障、冤孽——”



    “端木徳淑!”



    说两句就不高兴了!那就不说了。



    有些仇怨,生而就在,比如她肚子里的这个和她前面的那些孩子,弄不好就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信不信,到时候谈无辜?谈罪不及孩子?呵呵?宗之毅若是去了,荀小甘一声不会理会他肚子里的孽种,往后若是有机会,绝对落井下石,怎么样,这就是大度!这就是事实!



    现在说两句就受不得了,那有没有想过自己对着这几个孩子的精彩人生?没事的时候多想想,会很精彩的。



    “我要是再听到你说一句我徐府子嗣不是,你信不信我现在让你和离,嫁入我徐家府邸!到时候你再看看我家儿女是孽子孽种,还是你儿子女儿是拖后腿的搭件!”



    看看!现在就争上了吧,您的风度呢?



    端木徳淑笑笑:“你早这么说谁还敢说你徐家小公子,放心,以后本宫再不提就事了,肝火别那么旺盛,都是为人父母的,你不戳我,我自然也不会戳你,这是彼此的尊重!”



    什么叫你的我的:“端木徳淑你别忘了他也是你儿子!”你可又把你肚子里的放在心上,他们值得你维护,肚子里的就不值得了是不是!别总以为宗尚一那一群才是,都是为人母!也请你一碗水端平!



    “不是我的我还懒得怀呢,你以为怀着很轻松,要不然我让王太医刨出来给你怀两天试试!”



    徐知乎哐的一声拍案而起!



    端木徳淑扫他一眼,继而轻轻的掩住腹部:“吓到他了……吓到了……”



    徐知乎瞬间收回手,脚步急忙向前,下一刻又瞬间冷静下来,缓了三缓,才没有冲过去把她从窗户扔出去:“端木徳淑,你真以为我现在拿你没有办法是不是!如果你以后再让我听到不愿意听的,十二皇子,我就帮你好好养一段时间!”



    端木徳淑立即瞪向他!



    徐知乎神色立即缓和下来,果然,只有对方痛苦心情才会异常不错,难怪她喜欢嘴欠气人!果然天高海阔。



    端木徳淑平复下心神,慢慢的收回目光,吃东西。



    徐知乎也缓和下情绪,语气平静:“祭祖的事,到时候我会派人来接你,朝廷早晚是你的别瞎操心,多放点心思在养身上,否则以后身体吃亏的你是自己,我还有事,你好好歇着。”徐知乎说完不想再跟她废话起身。



    我希望你好心!?端木徳淑看着他的背影,抬眼让明珠将手里的托盘向他的方向扔去!



    不……不好吧……



    扔不扔!



    明珠咬咬牙!



    托盘上的茶壶、盘子、勺子噼里啪啦摔了一地!



    徐知乎头也没回:“给你们娘娘换新的。”大步向外走去。



    祭祖祭祖!?祭你的头!还祭祖?如果满月了,你徐府是不是还想办满月宴席!



    明珠看着碎了的器皿叹口气:“娘娘,您也想想十二殿下,相爷绝对会说到做到的,何必呢?”



    端木徳淑本也没想跟他硬抗,能有什么好结果,不过是口头上占点可有可无的好处:“去跟他说,慕国公要见他。”有什么问题让去问徐知乎,病倒什么程度还不是他说了算!



    明珠恭身,不生气就行:“是。”



    ……



    徐知乎看不上端木瑞,以前如此,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难道人还能突然聪明了!不过是有些伦理身份,是越不过去的!



    慕国公堵的很是时候,脸上带着笑,虽然看不惯眼前年轻人,恨不得把他弄死,但有时候又不得不心服口服,瞧瞧人家今时今日的地位,再看看自家那两个不争气的东西:“相爷,相爷。”



    慕国公满脸含笑的上前恭手:“下官见过徐相大人。”



    徐知乎心里一阵烦躁,刚见完他女儿又碰到他,但还是难得从精致的袖笼里伸出手回礼:“慕国公客气。”



    慕国公愣了一下,继而有一种苍天大地要向他敞开另一扇极致权势大门的意味。皇上重病,皇后娘娘听取重折,相爷和顾命大臣协助,换句话说,等于女儿监国,端木府的名声自然就更上一层楼,现在你徐知乎不是一样要给我三分颜面!



    可端木瑞只得意了一瞬,便从这种不正常的情绪中回神,他不是不贪权,但绝地不是唯权利是从,凡是还是要遵礼教守礼法,各司其职才对,自家没有徐相的本事,按部就班也不错:“相爷辛苦了。”



    徐知乎收回手,什么叫辛苦,监国辛苦,还是受你女儿的气辛苦!徐知乎真心不喜欢做事说话太肉的端木瑞:“慕国公有事?”



    慕国公陪着笑:“相爷,不知皇上身体如何?”



    你想如何?“时好时坏,西地的医者已经到了,具体的要看后续的治疗。”



    慕国公皱眉,总觉得自家的命运放在徐相手里不如放在皇上手里安全:“怎么会如此凶险。”



    徐知乎看他一眼没有答话:我怎么知道。



    慕国公突然向上恭手:“吾皇万岁,定然能逢凶化吉。”



    徐知乎撇他一眼,可能吧:“慕国公还有事吗?”没事便先走了。



    端木瑞陪着笑,赶紧上前拦住:“相爷。”舔着脸将徐知乎拉倒一旁。



    徐知乎想挣没有挣,但是极力睁开了慕国公的钳制,像什么样子。



    端木瑞笑的一脸真诚:“小儿的事,您可知道了?”



    “略有耳闻。”这张脸虽然和端木徳淑没什么相似之处,但现在也不想看到。



    端木瑞闻言老眼立即含了泪,未语先哭:“徐相,这一切都是误会,肯定是误会啊,他就是鬼迷了心窍也不会做出那种事是不是?他就是心中苦闷,心里有舍不得的人,你可千万别跟他和我们一家子计较,以前都是我们不懂事,德辉的事还要仰赖相爷照顾三分……”说着就要往徐知乎手里塞什么。



    徐知乎眼疾手快退了一步。



    端木瑞见状也没有强求,徐府什么没有也不差这一点,只好走哀兵之策,哭的更加真诚:“我们这些当爹当娘的真是不容易,从小操心他们到大,老了老了也落不得一天的好,还要无时无刻不操心他们。



    以前我们可能也激进了一些,得罪了相爷,都是我们部队,呵呵,相爷是不是觉得我挺没骨气的,以前还说跟您老人家顽抗到底呢,徐相别笑话,为人父母都是这样,以后等徐夫人为相爷诞下子嗣,相爷便知道,恨不得一颗心掏了出去,还唯恐为他们做的不多,以前都是我们部队,相爷有什么不满,我道歉,我不是人,我给您跪下我——”



    徐知乎急忙扶住他,干什么!大庭广众之下跪下去,他还要不要见人了,再说,他这是有了子嗣,若是碰到一个没有在意的,你还想不想和解了,说话不分场合的吗,你的之位是不是端木老夫人父亲的恩情换的:“慕国公这是做什么!就是为了皇后娘娘好,本相也会秉公处理。”



    “是啊,是啊,皇后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容易,别总是让她心中有事才是。”



    徐知乎嘴角动了一下,有什么关系吗,又恢复如常,以后儿子别像外家像谁都行,就是像端木徳淑那个榆木脑袋也不是不能救。



    “那相爷的意思是……”



    “慕国公可否等本相和皇后娘娘商议后再说。”



    慕国公当然乐意,跟皇后商量还有什么不乐意的:“好,好,皇后说话性子直,相爷千万别和皇后娘娘见识,有什么事冲我来,冲我——”



    “我知道,我知道,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当真?!”



    徐知乎张嘴后便后悔了:“当真。”



    “下官就等相爷的好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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