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种东西就很难造成的,尤其是在这个时代的工艺,那便更是如此了。
从邙山山庄返回金谷园,王生便只能寄希望与突火枪与火绳枪了。
次。
头已上三竿。
王生在书房中温书,他之所以有闲逸致在这里看书,自然是因为要等王导。
他与王导约好,便今去拜见张华。
现今局势愈发混乱,王生前世的经验,已经不能作为参考了。
在这个时候,若是张华能够说出让王生豁然开朗的话来的话,那自然是极好的。
便是没有,拜见张华,也算是在朝堂上有了一些助力。
皇帝要用他来对付琅琊王氏,那么,之前王生与琅琊王氏的友,或者说是臂助,恐怕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说到臂助,之前东海王其实也是成为王生背后的臂助的,这是皇帝默许的事。
但东海王是何许人,王生也没有摸清,这个臂助够不够稳定是一回事,加之东海王现在在家服丧,这不知道深浅的东海王,自然是不能成为王生的臂助了。
在现如今看来,张华这一系,就显得格外重要了。
这也是王生为何冒着可能会惹恼皇帝的风险,还要去见张华的原因。
不过...
王生相信这个皇帝是乐于见到这一幕的。
原因很简单。
既然司马遹要让王生做这个过河卒,与琅琊王氏争锋,他太过于势单力薄,这可就不行了。
即便是皇帝会心有忌惮,在这个时候,他也不会说的。
司马遹现在能够用的人太少了。
像是王生,都是被破格提拔的,但是王生有从龙之功,加上平定齐万年,这两个功劳在一起,最后加上迎娶司马家的公主,自然是可以上高位,做大事了。
再想再出一个王生这样的人,已经是不容易了。
或许说,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了。
这也是王生敢稍微放肆一些的原因。
尤其是现在动乱已经起了,正是用人之际,皇帝现在的容忍度,便更大了。
王生想着今要去见张华要说的事,时间也一点一滴的过去了。
王生看着天色,心想这王导怎么还不来。
不过,王导等了许久,也不见其踪迹,王生反而是等到了另外一个人,而这个人,是王生完全没有想到的。
张宾。
当刘勇出现在王生前,说张宾回来的时候,王生愣了好一会,许久才反应过来。
“先生不是去颍川屯田了吗?怎么现在反倒是回来了?”
虽然王生此刻是想要张宾出现的,他有许多问题,要与信得过,并且足够聪明的人来问。
张宾是最佳人选。
但是颍川屯田之事,也是十分重要的。
一定是出了什么变故。
莫非是颍川士族为难?
有这个可能。
王生眼神闪烁,在短短时间内,他已经是思虑良多了。
“去将先生请过来罢。”
“诺。”
刘勇应声而去,没过多久,张宾出现在王生面前了。
比之前面的模样,现在的张宾,看起来就要憔悴许多了。
一看就是赶了路的模样。
风尘仆仆或许已经不能形容后世人路途的艰辛了,因为有高铁那些运输工具,但是在西晋,在这个时候,却只有马车这种交通工具的。
尤其是张宾要求速度,直接是从马背上连夜赶路过来的。
这马,都换了三四匹。
“先生何至于如此憔悴?可是屯田之事失利了?”
王生对着刘勇比了一个手势,后者了然,给张宾安排了一个位置。
“给先生打碗水来。”
“诺。”
在王生面前,张宾也没有掩饰什么,当即端起水碗,大口喝起水来了。
他确实是渴极了。
见到张宾这幅模样,王生也就心中有数了。
张宾是急行军之后的了,这赶路,可是十分匆忙了。
看来,颍川的事,很是急迫。
若是一般问题,恐怕张宾会私下解决,再不济者,也会送信过来,像现在人都直接回来的况,可是不多见。
张宾喝完水,用袖口擦拭着嘴角的水渍,这才说道:“颍川确实是发生了大事,屯田之事,已经进行不下去了。”
无法屯田?
王生眉头紧皱。
“可是之前荀家可是与我们说好了,到现在,是他变卦了?”
“确实是荀家变卦,不过荀家变卦,恐怕是迫不得已的。”
迫不得已?
王生眉头微皱。
“先生此言何意?”
“颍川估计是要发生大事了。”
“大事?”
“莫非是司马蕤?”
张宾想了一下,轻轻摇头。
“恐怕不是司马蕤,司马蕤此人,恐怕还是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不是司马蕤,又是何人?”
在这个时候,王生突然想到那个陈眕其实也就是颍川陈氏的,接着问道:“莫非是颍川陈氏?”
张宾摇了摇头,道:“我不知,但恐怕不是颍川陈氏,这种动静,非是一家一族能够挑起的。”
张宾的话,让王生迷糊起来了。
“既然不是荀家,又非是陈家,那又是谁?”
“能在颍川,在许昌有如此能量的,恐怕只有齐王一人。”
齐王?
司马超?
王生愣了一下,问道:“齐王司马超?”
司马超的声望,太低了,无法聚齐如此多的人,更无法让这么多人效命。
况且,现在镇守许昌的,是司马蕤,是司马超的长辈,便是司马超能力再强,在颍川,肯定也是要被掣肘的。
王生看着张宾,眼神闪烁,他在思索。
“先生还是将你在颍川遇到的事,与我好好说一遍罢。”
张宾轻轻点头。
他的猜想实在是太过于天马行空了,莫说是王生,便是他自己都不太相信,为今之计,便只能再说一遍,用事实来说服自己的这个主公了。
张宾旋即侃侃而谈,将他这几入颍川的事,细细说来。
王生听完,当即陷入沉思。
“司马超一人,绝对没有这个能量,要说这个荀藩晾了你一两个时辰,恐怕便是心有顾忌,不知道要站在哪一边,但是从冀州府回来之后,却送了客,恐怕他的选择,已经是做好了,那便是站在冀州府中的那一位,现在有一个问题,那便是这冀州府中的人,究竟是谁?”
王生手指在桌塌上轻轻敲动,眼睛却是直直的看向张宾。
“先生,你以为呢?是齐王司马超,还是司马蕤?亦或者是另有其人?”
在来的路上,张宾已经是思量良久了。
“在我看来,只有齐王司马超。”
王生眼睛微微一闪,脸色没有什么变化,问道:“为何?”
张宾马上分析道:“能在许昌有如此大的能量,让荀藩冷落主公的人,便只有齐王司马超,不可能是司马蕤。”
对于张宾得这个看法,王生也很是认同。
齐王毕竟是齐王,即便是司马冏死了,这一支的影响力还是在的。
只是因为司马冏死了,这影响力会小上不少。
这也是司马遹放过司马超的原因。
一方面齐王死在洛阳,若是他再对司马超动手,恐怕诸王真的就有异议了。
另外一个原因,可能也是最大的原因,便是再老齐王司马冏薨逝之后,司马超对他的威胁,已经是没有之前那么大了。
“只是,若真是司马超的话,那这事又十分奇怪了,司马超如何说服荀藩,让他不要本侯这个靠山,而去依附齐王司马超?”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要知道,王生现在在皇帝面前,可谓是信任有加的啊!
论起权势来,现在整天下,比王生还要权重的人,恐怕也没有多少了。
荀藩想要借势,相比较与齐王来说,明显王生是最好的选择。
原因同样很简单。
王生毕竟是势单力薄的,而齐王不一样。
两代齐王,手底下什么样的人才都有,你荀家进去了,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但是广元侯这一边就不一样了。
广元侯才起势没多久,手下缺的最多的,就是人才了。
荀藩不会看不到这一点,但是,荀藩看出了这一点,但依旧如此做,那就有些问题了。
不只是有些问题,而是这个问题很大。
张宾看着王生思索,说道:“兴许是司马超人格魅力很大,说出的话,让众人信服?”
张宾说出这一句话来之后,王生反问张宾一声。
“先生之前听过司马超的名讳?”
被王生这么一问,张宾自然是摇头了。
“确实是不曾听闻。”
“那便是了。”
“事恐怕不是我们想的那般简单,但是事究竟是如何的,还得之后再看。”
便是王生,在此刻也说不准。
“邺城乱,莫非是许昌,也要乱。”
邺城,许昌,可都是重镇啊!
这一个个的乱起来,像是天下都要动乱起来了一般。
这不是一个人,一个王就能搞出来的动机。
莫非是,天下诸王群起而攻之?
皇帝确实得罪了许多人,但是诸王也不是铁板一块的。
更不用说司马遹虽然是傻,但也是有拉拢一批人在边的。
如此一想的话,这诸王群起攻之的可能就没有了。
“先生说是司马超,可还有其他凭证?”
账本轻轻摇头,说道:“其他凭证倒是没有,但司马超,是最有可能的。”
若颍川的司马超真的是幕后指使,那么,这邺城的事,是不是也是他做的呢?
但是...
邺城之前是成都王司马颖镇守的。
司马超与司马颖,恐怕是尿不到一起去。
这下子,又是奇怪起来了。
“颍川恐怕真的要出大事了,对于此事,我之后会想陛下禀明,但若是司马超敢聚人而起势,恐怕已经是做好准备的了,现在与陛下说,也是来不及了。”
张宾深以为然。
“先生恐怕还不知道魏郡的事。”
不料张宾却是轻轻摇头。
“魏郡的事,我还是知道的。”
张宾虽然是蒙头赶路,但是魏郡出了这么大的事,已经是街头巷尾的人都在谈论了。
他张宾要说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既然先生知道,那此事,你如何看?”
“此事是并州匈奴五部的人做的,煞是有些奇怪,平时这些匈奴五部的人,可不敢如此嚣张,恐怕是背后有人指使。”
果然,张宾的眼睛也是很明亮啊。
“先生既然说是这并州匈奴五部的人背后有人指使,那么,这背后究竟是谁在指使?”
张宾思虑一番,说道:“最有可能的,是成都王司马颖,但最没可能的,也是成都王司马颖。”
王生明白张宾此言的话外之音。
成都王司马颖不像是河间王,齐王一般。
成都王与皇帝关系甚好,在朝中也是受到重用的,如此的话,那么,他做此等叛逆之事,可能就是最小的了。
除非成都王真的有叛逆之心,想要坐上皇位,不然的话,他现在得到的信任与重用,换成其他的皇帝上来,恐怕也是差不多的。
至于说成都王是最有可能的,自然是这成都原来在成都王镇守范围之内,这镇守邺城的军队,也大多以成都王马首是瞻,在这个关键时刻,这些原本镇守邺城的军队突然北上,让邺城成为一座空城,以至于让匈奴五部的人直接摘了桃子,要说这事与成都王无关,那也说不过去。
“会不会是司马超在后面指使?”
齐王司马超?
“指使是司马超?司马超恐怕没有这个能力罢?”
在许昌能够有所作为,说是依靠着老齐王司马冏多年的经营与死后的余威,这还说得过去,但是这邺城,与齐王司马超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这要是能够遥控,那这司马超就有些恐怖了。
若是如此,那这天下,恐怕都是这司马超的了。
“这许昌能让荀藩在本侯与司马超之间做了不可思议的选择,那么,在邺城做出不可思议的事,又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呢?”
王生从来都不会小看自己的对手,相反,王生很重视自己的对手,甚至不介意高看一番。
现在的这个司马超,以他在许昌做出的事,王生完全可以把他当作是已经薨逝的司马冏去看待。
“主公此言,也并非是没有道理。”
张宾见到王生继续思索,想了一想,他还是把他最想要说的话说出来了。
“主公,现在天下愈乱,主公可做好准备没有?”
这个准备,自然是有特别的意味在里面的。
王生深深看了张宾一眼。
“要如何准备?”
张宾看了王生一眼,说道:“陛下的信任,朝臣的尊崇,百姓的戴,军队的拥护。”
王生呵呵一笑,说道:“按照先生看来,我只有第一项。”
“不错。”
“后面三项,要做出来,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但是,要做,也并非不行。”
张宾正要继续说下去,不巧刘勇在这个时候却是走进来了。
“主君,王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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