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搜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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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极宫,甘露殿,李世民和王玄策两人分坐于主次之位,两人的脸色都难看地厉害,因为前往郧国公府传人的内侍竟独自又回来了。

    “你是说张亮不见了?”李世民坐在殿上,盯着下面站着的内侍,问道。

    内侍回道:“张亮说他还有些紧要的奏章要整理,好进宫一并呈递给陛下,奴以为陛下传召张亮正是为了此事,于是便在府中等着,可不曾想等了一炷香多的功夫,遣人再问时张亮竟早已从后门走了。”

    李世民召见张亮,而张亮却从府中后门逃了,这本身就是抗旨之举了,这也叫李世民越发地相信了。想必是张亮知道公孙常检举自己,故而杀了公孙常,而后见得内侍传召,知道自己谋逆之事已经败露,便就潜逃了。

    王玄策对李世民道:“陛下,这张亮想必是畏罪潜逃了,如此看来这检举信所言属实,他必是谋逆无疑。”

    李世民脸色难看地厉害,怒地一拍桌案,道:“张亮该死,罪当千刀万剐!”

    自打侯君集后,李世民对谋逆之人便就最是痛恨,尤其张亮还是李世民的心腹,李世民待他从来不薄。

    李世民之所以没有直接命人擒拿,就是考虑到当年薛万均羞死牢中之事,不愿在重蹈覆辙,可张亮却辜负了他的信任,直接潜逃了,李世民自然生怒,也动了杀心。

    王玄策道:“张亮当治重罪,但眼下当务之急是命人将他擒回长安,免得叫他流窜他国。”

    李世民点了点头,对一旁的常涂吩咐道:“即刻传令关中各州部擒拿张亮,不必顾及其他,生死不论。”

    “诺。”常涂应了一声,下去传令了。

    其实对于张亮畏罪潜逃这个结果,王玄策并不觉着意外,因为这种结果从头到尾都是李恪和王玄策一手造成的。

    张亮毕竟是开国功臣,李世民的心腹旧部,而光凭公孙常的一面之词也未必就会定了张亮的死罪,所以张亮不逃,这罪就未必能定,可一旦张亮逃了就彻底坐死了谋逆之罪,李恪也愿意看到张亮潜逃的结果,这反倒帮了李恪的忙,省了李恪的事情。

    不过李恪之所以急着要坐实张亮谋逆之罪倒也不只是为了要张亮的性命,李恪还想借此机会除掉程公颖。

    程公颖不止给李世民上贡丹药,甚至造谣东宫嫡长之事,在李恪的眼中已是非死不可。

    王玄策接着对李世民道:“启禀陛下,张亮虽逃了,但此事却还没有就此了结。张亮在朝中多年,颇有些故旧,还需彻查。”

    张亮身为国公,掌权工部和刑部多年,在朝中得他恩惠和提拔的人不少,这些人虽不能一棍打死,但也要排出张亮的同党,免得流恶朝堂。

    而且王玄策所说的朝中同党不过是个说辞而已,他真正暗指的就是张亮举荐到李世民身边的程公颖。

    李世民闻言,问道:“张亮谋逆之事你可曾告知于太子?”

    王玄策掌御史台,虽然是李恪旧部,但也不能当着李世民的面便毫不遮掩吧,王玄策当即回道:“事态紧急,而且干系重大,臣还不曾告知于太子。”

    李世民点了点头,对王玄策道:“此事告知于太子无妨,这事便由太子主持,你领御史台从旁协助吧。”

    李世民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神色上也多了些疲态,想必是张亮所为着实伤到了李世民的心,李世民已经觉着心累了,故而全权交给李恪。

    其实对于李世民的反应王玄策也不觉着奇怪,自打李世民东征还京后,朝中的许多事情都在慢慢地交给东宫处置,说的委婉些是磨炼储君的能力,说的直白些就是李世民染病,心力不及从前了。

    “诺。”王玄策得令,当即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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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张亮潜逃,李世民一声令下,原本朝中勋贵之一,叫许多人仰望的郧国公张亮已经成了过街老鼠,不过现在整个郧国公府潜逃在外的还不止一个张亮,还有张亮的夫人李菱。

    张亮不是瞎子聋子,对于李菱的脾性和她的所作所为张亮还是清楚一二的,只不过张亮有把柄在李菱手中,故而张亮不敢发作,只能忍着。但是张亮和李菱早已没了夫妻之情,所以当张亮潜逃之后甚至没有想过李菱,自己便带着心腹溜走了。

    不过李菱倒也是命不该绝于此,就当宫中下令,命有司查封郧国公府,捉拿府中上下人等的时候,李菱恰巧在程公颖那边,在那边得知了这个消息,逃过了一劫。

    “程郎,张亮谋逆被陛下查知,现在已经倒了,我该当如何?”在程公颖的府上,李菱才一得知这个消息,便连忙跟程公颖商讨了起来。

    程公颖道:“张亮谋逆被查,又没人知道你在我这边,你暂时应该还是安全的。”

    李菱道:“张亮已经倒了,你是张亮举荐给陛下的,难道你觉得自己还能置身事外吗?”

    张亮谋逆被查,程公颖是张亮举荐的,难免会受到牵连,程公颖想了想,有些不太自信地回道:“我眼下正得陛下信任,应当无事吧。”

    其实程公颖并不傻,只是在眼前的富贵面前失去了理智,张亮潜逃,他作为张亮举荐之人,自然逃不掉,但面对已经在手的富贵和李世民的信任,要程公颖放弃,实在是难了些。

    李菱也知道程公颖的心思,李菱道:“若是以往也就罢了,但你已经开罪了太子,又有张亮之事,太子必定会寻机对付你,你如何受得住?”

    听着李菱的话,程公颖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虽然他不愿承认,但他眼下的处境确实难堪地厉害,有张亮谋逆之事,再加上李恪视他为眼中钉,他想保得眼下的富贵实在是太难了,甚至连保全自己的性命都极是不易。

    程公颖问道:“你想要我学张亮,也逃离长安吗?”

    李菱回道:“不错,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性命,张亮已经潜逃了,你若再留在长安早晚必难逃一死,何不乘着现在还能走就早些逃掉,至少还能保得性命。”

    “你说的在理,只是...”程公颖说着,脸上的表情显然还是有些不舍。

    李菱看着程公颖的神色中还有些犹豫,于是接着道:“你每日给陛下吃的是什么东西,难道你自己不知吗,凭着这些东西你还能骗陛下到哪日,早晚都是要露馅的。”

    李菱的话自然在理,程公颖所为的丹药都是假的,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与其冒着被李恪打压的风险等着早晚被拆穿,不如早些逃了,还有一条活路。

    程公颖道:“好,咱们也走,现在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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