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水稻成熟。∏菠÷萝÷小∏说望山村进入了双抢季节。
双抢指的是南方农村夏天的“双抢”,抢收庄稼抢种庄稼。水稻在南方种的是两季,农历六月早稻成熟,收割后就得立即耕田插秧,必须得在立秋左右将晚稻秧苗插下。而新秧插下后得六十多天才能成熟,所以大约得农历十月收割。如果晚了季节,那收成就会大减,甚至颗粒无收。
总而言之,不到一个月,要收割,要犁田,要插秧,十分忙,所以就叫双抢。
这个年头,大部分农村学校都会放农忙假,就是进城打工的人员也会请假回来参加双抢的。
江蓠家当初分家的时候分得了六亩田地,其中四亩用来种水稻,另外两亩用来种点番薯瓜果青菜之类的。别看望山村这些天太阳火辣辣的,这种季节里,老天要是想来几场瓢泼大雨,也是分分钟钟的事。四亩地的水稻不算多,满打满算,江蓠一家四口全都下地抢收,也得忙活两天才能收割完。看天吃饭的农民,看天气总归要比道士能掐会算准得多,所以江大军也专门请了两天的假期,专门在家抢收稻米。
别看潘大梅平日里把家务活全都推给了江蓠,遇到双枪季节,她的人还是像她忙活过年祭祖事宜一样靠谱的。
这天还没亮,江大军、潘大梅便窸窸窣窣地起床,各自准备需要干活的工具去了。江蓠肯定不能赖床,这两天她只能暂时停止跑步计划了。很快煮好饭,三人准备吃饭的时候才发现江恩思还没起床。
江大军脸色不悦,准备自己去叫醒她,让她一起下田收稻去。
潘大梅见状,赶紧说她去喊。
潘大梅推开了江恩思住的偏房门。进门后,发现小女儿此刻还在床上呼呼大睡。
“恩思,恩思,醒醒!快起来吃早饭,吃完早饭要下田了。”潘大梅轻轻地拍打着江恩思的脸。
江恩思躲开潘大梅的手,嘟囔道:“妈!我不要去下田!”
“这怎么能行呢,咱家四亩地,家里人手不够,这两天如果不快点抢收,遇上天公不作美,那今年这季稻子就算废了!你快点起床,你爸知道你还没起床,脸色已经臭了,快。”
“妈!”江恩思顶着一头蓬乱的发丝坐了起来,“我不要下田!我不要晒黑!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心肝宝贝吗?你怎么舍得我跟着你们下田?再说了,我都没干过收水稻的事,我去了也一样帮不上忙啊!收水稻,江蓠跟着去不就行了。我留在家里看家,好不好?”江恩思摇着潘大梅的手不停地撒娇。
潘大梅原本不答应,但是想了想,这小女儿确实没做过农活,去了还真帮不上什么忙的,最多就是在田埂上帮忙看看已经堆好的稻垛。当然,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让小女儿直接下田去收割稻谷的事。
潘大梅走出来后,就笑着跟江大军解释:“恩思她学校功课紧,这几天留的课业比较多……咱全都下田去了,家里没个人也不太好,就让她呆家里吧。”
“你就惯着她吧!”江大军冷着脸喝起了粥。
“惯什么惯啊,她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何必去晒黑呢。”潘大梅嘟嚷道,但到底是不敢大声了。
江蓠面无表情地吃着早饭,心里却是冷笑连连,初一初二级是还没放暑假,但农忙双抢,学校哪一年没给学生们放假了?还功课紧课业多呢。
三个人紧赶慢赶地吃完早饭,准备出门下地去。
听到家里人准备出门的动静,江恩思开心地在床上来回打滚起来。她就知道她妈最疼自己了,只要自己撒个娇啥的,通通都搞定!她不想去田里,怕苦怕累怕晒黑是一回事,其实更怕的是,一不小心遇到同班同学,那么,大家都会知道她是个需要下田的村姑了。她这么美,怎么可以破坏自身形象。下田这种事,肯定是江蓠那个贱丫头该干的事。想到这里,江恩思眼里有着两簇幽幽的复仇之火。等着,总有一天,她一定要把江蓠那张脸狠狠踩在地上。
江蓠出门前,家里的鸡鸭已经喂上了,一只只都在院子中用篱笆围起来的空间内慢悠悠地觅食。草草洗完碗,就回自己睡的屋子换了一件的确良长袖衫,一条破旧的棉长裤,再找上一顶草帽子,虽然闷热,但这身装备绝对是下田必须的。做完这些,江蓠双抢的一天才算是正式拉开了序幕,其实此时也才早上六点钟。
去自家田的路上,清新的空气里夹杂着泥土的芬芳,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在电线杆上穿来穿去。田埂上的小草在朝阳微醺的笼罩中,怀抱着的露珠颗颗晶莹剔透,像珍珠一样耀眼,还不时滴在清晨赶抢收的村民们奔走的脚背上,透着一股沁心的凉意,此时纵使有贪睡的瞌睡虫,也都被扰得无影无踪了。
虽然是一家人劳动,但还是有所分工的。江大军、潘大梅负责割稻子,江蓠负责抱稻子。最后再由将江大军进行打谷子脱粒。
割稻子和打谷子需要技术,且有一定的危险性,怕出意外,江大军不放心让江蓠操作。但是潘大梅却不这么想,本来他们二房能下地的人口就少,恩思已经在家了,这江蓠来都来下地了,难道只是让她抱抱谷子?不行,她待会得给她安排多些活儿。
别看割稻子貌似简单,其实割稻者都要躬着身子,身体适度前倾,左手虎口向下顺握着稻根以上的部位,右手紧握镰刀伸往稻根处使劲地拉动,带齿的镰刀才能把水稻割断下来。割稻者两手要娴熟配合,两脚得快步挪动,割下来的稻把需要叠放整齐成“十”字形放在割稻者身后,避免压到还没割的水稻或者弄得参差不齐。顶着大太阳,除了腰酸背痛之外,汗流浃背也自然无法避免。汗水流淌的时候浑身黏糊糊的,更甚的,脸上的汗水很容易就流进眼睛,酸疼异常。所以,割稻子的人其实非常辛苦。
暂时的简易分工后,江蓠一家就甩开膀子大干起来。
江大军和潘大梅手上各持一把铮亮的镰刀,“嚓嚓”地把水稻一一割断,然后把水稻叠放在身后。而江蓠,小小的身子,跑上跑下,跑前跑后地将一把把稻穗抱起来码放成堆,如此往复,勇往直前。
随着镰刀的不断推进,江家二房的整片金黄稻穗慢慢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截截整齐的稻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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