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曹大材居然会鬼迷心窍?抢劫财物还不说,甚至还抢了那个小姐?虽说对那个官员的其他家人并没有什么人身伤害,但毫无疑问,他立刻就变成了本地官府和黑道的死敌。
而且手中有那个小姐都没有用。如果光是抢劫,可能主动还回财物,还有少许机会被放一马。可毁了那个官员的清誉?那就绝无可能容忍。甚至扣为人质或者交还都不行,那官员已经对外声称自己女儿“不堪受辱自尽”,于是乎,现在连那位小姐都要“被自杀”了。
接下来肯定就是四面楚歌,不断的追杀,把曹大材的同伙全都诛杀干净。曹大材是亡命而逃,本地肯定待不下去了,于是就隐名埋姓一路逃到山东。不过从某一方面看,他倒也挺有本事,就算是逃亡,他还一直护着那位被霸占的小姐,从没有什么抛弃的想法。
然而到了山东后,曹大材的日子同样不好过。人生地不熟不说,身边还多了个“拖油瓶”。而且还找不到帮手,更不敢投靠什么寨子,怕被出卖给官府,只能做独行盗。虽然零零碎碎多少有些收获,但也就是勉强糊口的程度,大鱼大肉那是不用去想了。
可这次曹大材就遇到了麻烦。那个小姐……准确点说,就是他那个霸占的老婆吧,他的老婆快要临盆,身体状况又不怎么好,曹大材就不得不找药铺抓药。那些大城肯定不敢去,于是只能来到这井家庄。可没想到在庄子大门却遇上打斗,堵住了进庄子的道路。因此曹大材才会借故发了一通邪火。
随着人流走入庄内,身后却突然传来声音:“阳儿,咱们到了吗?”
曹大材没好气的说:“到了,你这贼婆姨给额安心待着。”沉默了一会儿,他又补了一句,“额那娃肯定福气大。等你生了,额去给他摸寻个金挂锁。”
“阳儿……”
“知道!保证来路干净,额也舍不得给额娃晦气东西。艹!……你个不省心的贼婆姨!”
……
而在东二坊对街的东三坊,赵豪探头探脑的回到自己宅院,立刻被他干爹黄俊抓住:“王八羔子!天天不干正事,只知道偷看对面。遇上程娘就会脸红,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出口?不知道给我争脸吗?就算偷了她的亵衣亵裤,也算你出息了啊?”
“嘿嘿。”赵豪一脸傻笑,开口辩解,“干爹,我没有,刚才我是看外面在打人。”
就在这时,黄俊的几个手下嘻嘻哈哈的进来:“大哥,稀罕事。对面那小子砍了牛三,抢了他地盘还不算,现在连振威的人都打了。”
黄俊就有点奇怪:“振威不是还帮忙他立杆子吗?昨晚连牛三的人都扣下了?他们自己人还闹内杠?”
“谁知道,反正被打后,振威的豹子没敢吱声,反而说是他们的家务事。”
“哦?那小子应该挺有趣。阿豪,找个时候代我去送份礼。”
“大哥。”有位手下就有些担心,“要不要等等?先摸摸那小子的底细,别无故得罪了振威?”
“切!”黄俊眼一斜,“面子是互相给的,我怕他们振威?除非那小子还得罪了振威背后的贺府,那我们还要让三分。反正我们做我们的生意,河水不犯井水。他们自己都说是家务事,我们这些外人管他个屁!”
黄俊这批人是登莱两府唯一的私盐贩子。虽说振威名声响亮,但黄俊手下同样是虎狼成群。能打成清一色,黑白两道不可能不摆平。
不过黄俊这个人不贪,他只吃盐,其他生意一律不碰。而且死死占据两府市场,从不向外扩张。这市场已经够他们吃的钵满盆满,而且谁敢伸出爪子,他一律是赶尽杀绝。久而久之,就没人敢动歪心思。就算是闻名天下的扬州盐商和长芦盐商都觉得不值得,伤筋动骨才获得两府的盐货市场?算下来就很不合算了。再说,碰到黄俊这样的地头蛇,谁胜谁负还说不定呢。
因此凭着黄俊的江湖身份,他完全可以搬入到井家庄内。之所以一直住在东三坊,主要还是为了自身安全,容易脱身,毕竟贩私盐是杀头的罪过。所以说,还是有势力会不鸟振威武馆的,比如说黄俊的盐帮,又比如说行走如风,民匪合一的大股马匪。
说完正事,就有人开起玩笑:“阿豪,以前牛三还能给我们面子。现在那小子心气正高,他可就不一定了吧?别没几日就把程娘弄上床。要不要我去说说?直接说你看上了程娘?”
顿时一片笑声,另外一人起哄道:“有那么麻烦吗?拿出银票拍那小子的脸上,把程娘买回家啊?他有胆敢不应吗?”
“不是,不是。”赵豪被捉弄的面红耳赤,“我没那个想法。只是……只是……”
“嗨!”又有人玩笑,“兄弟,女人就是那么一回事。不说庄子里的那几家,对门那家勾栏里的姑娘,哥哥我早已经挑了一圈多。虽说程娘是做妈妈的,可你钱给足,不照样出来卖?大哥,你可别怪我教坏阿豪,这男人总要走那么一遭。咱今天请客,哥几个一起,都说好了啊,主要帮忙破了阿豪的童子功,谁那里掉链子,这账单就谁付啊?”
哄堂大笑声中,赵豪满脸通红,紧捏着拳头低头:“不是……,我……”连一句完整话都憋不出。
一旁的黄俊连忙笑骂,生怕赵豪恼羞成怒:“一群混账!都不修口德吗?”
笑声依旧,见赵豪显然羞涩,黄俊心中长叹:“哎!就那么一个老鸨,岁数又大、还坏了相貌,怎么就迷住阿豪了呢?我又怎么对得起他死去的爹妈呢?”
而一旁的赵豪依然在众人的逗趣声中傻笑。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位纯情小处男,就是一砍人就发疯,曾经一晚上连砍27人的赵疯子呢?58xs8.com